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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后?”孝阳公主自是不解。
“我不愿隐瞒……”燕灵靠近火盆暖手,“权谋纷争,向来凶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公主……”
“呀!你的手……”孝阳公主却是打断燕灵的话,伸手牵过燕灵的手,“好端端地怎么生了冻疮子……”
那一瞬间,孝阳的手仿佛触到冰雪。只见燕灵腕间的凤血镯艳红如血。玉手纤纤,但右手中指的指节,却隐隐肿着。
桃叶插话道:“本就是隆冬天冷,又逢下雨,更是湿寒。现在哪家千金不是围着火盆养着,唯独小姐是成天执笔写着……会冻成如此,自然也不奇怪了……”
“如此不知善待自己,自该罚的!“孝阳公主嘟嘴说道,“你总是这样,你……”
“公主无需袒护我……”燕灵却执拗地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我所做及将要做之事,非做不可。但一切与公主殿下无关。”
“……”孝阳低头没有再应答。
燕灵见孝阳不出声,于是安慰道:“先皇后祭礼,终归只是家祭。公主权当是场试炼,观摩人情即可……”
“既是无关之人,你又何必好心提点?“孝阳公主瞧着燕灵指节上的红肿,喃喃道:“你要我观摩人情,可我令最看不穿的那个人却是你……”
盆里的金碳烧得正旺,偶尔爆响火光零星。
“是吗?”言此,燕灵轻叹,却反而打趣道,“如此若是哪一日,公主能将我的心思看穿了,那公主自可以出师了……”
孝阳公主噗呲一笑,语意确然:“若我出师,自要承你气质。虽为一介女流也要发出令朝堂振聋发聩之音!”
燕灵抬眼,一时感慨道:“公主变了……”
“真的吗?”孝阳公主笑靥如花,却见燕灵并无喜色,于是问道:“怎么了……像你,不好吗?”
燕灵微怔,眉心微动。她漆黑的瞳子中映着孝阳公主的纯真模样。
桃叶看不下去,赶来圆场道:“公主自该把好的学去,那些个不知疼惜自己的坏毛病,还是在小姐这里到此为止吧。”
桃叶的话,终是博得这师徒两人一笑。
“哈哈,倒也是真!”孝阳公主松开燕灵的手,转过话题道:”你等着,我找太医院开些玉红膏来……或者找七哥要红灵酒去!“
“不用了!”燕灵右手下意识一下子反牵住孝阳公主的小手,阻止道:“太医开的药就很好……”
“哦,好……”孝阳公主迟疑地答应。后觉其中道理,不免偷笑。
*****
三日后,先皇后祭礼,皇宫上下斋戒。
帝后亲临于静安殿祭奠,一众宗室跟随。几日大雨,唯有此时片刻初晴。
一时,时间稍早。卜芳仪和蒋婕妤却在六棱石子路口撞个正着。
蒋苒脸色自然一变。一旁的女官赶忙提醒着,“婕妤,可千万勿忘了薛二公子的叮嘱。“
蒋苒轻撇了一眼女官,竟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道:“给卜芳仪请安。”
卜芳仪迎面走来,虚扶了蒋苒一把,方才言道:“妹妹多礼了。同行而去吧。”
蒋苒起身,也不多话。退在卜芳仪稍后的地方,一起往静安殿去。
*****
只是,与此同时。
敲路经此地的燕灵与孝阳公主,把刚刚的那一幕瞧在眼里。
“这大年一过,蒋婕妤怎么转了性了?”孝阳公主转头向燕灵疑问道。
“只允许公主长进,就不许旁人开窍吗?”燕灵玩笑后,方言道:“看来,皇后一党是有高人出现……”
“高人?难得有人能入你的眼呀……”孝阳追问道:”他是谁?”
燕灵轻摇摇头,却是不再继续说下去。
*****
后至殿口,偶遇诸位皇子。孝阳公主自然迎上去。
燕灵没有退路,只能跟上去,逐一行礼,“臣女见过三殿下、五殿下、七殿下……”
周晃神情一贯清冷,只言道,“学士有礼了。”
燕灵与周晃彼此互换了眼神,已是明了。
只是之后,燕灵无意与周衍对视一眼,却似各怀着心事。一个莫名心虚;而另一个只噙着淡笑,却无他话。
“你怎么来了?”唯有五皇子询问道,周元基打量燕灵周身,只觉她一身素色,更显苍白柔弱,皱眉接着问道:“你的脸色可不对。数月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谁苛待了去?纵是绝色,也是少了几分韵……”
燕灵只复还礼,回道:“臣女谢五殿下体恤。”
“今日竟也不跟我抬杠了……”周元基遗憾道,“罢了,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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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步入大殿。殿中皆为素缟,轻烟缭绕,肃穆庄重。佛家焚稿诵经,大慈大悲。
不久,帝后赴祭。一众嫔妃公主跟随。哪怕是素来喜艳的德妃,也是一身淡色。毕竟亡故的是她的嫡亲姐姐。燕灵观察四周女眷,却是发现薛凤栖并不在场,怕是为了避嫌。
而一众皇子中,太子的一身杏黄满翠八团龙缎的礼服,带用玉版,以金衔之,饰以东珠,显得尤为扎眼。
祭中,皇帝酹酒三爵,却是未言一句。偌大的宫殿,只听见酒樽轻磕声,酒水潺潺声,再无其他。
随后,众皇子祭礼。只见太子带领众皇子齐齐叩首。在焚香上祭之后,岂料,太子陡然言道:“请父皇恩准,儿臣婚事再议!”
此言一出,皇帝转头望着叩首在地的太子,眉头微紧。
晟阳公主本是望着殿前三皇子的背影,卓然清明。此言一出,公主立刻转头朝顾燕灵望去,却只见燕灵低垂眼帘,磊落怡然。
一切,正如当初周晃与顾燕灵所言,太子大婚难成。只是晟阳公主做梦都想不到,这会是太子本人提出的建议。一时间,晟阳公主心里却不知言说几等滋味。
同样,殿中人无人敢言,却是在心里犯起嘀咕。
只听见太子娓娓道来:“父皇勤勉,而立之年尚奉旨与娴阳皇后成婚。如今正逢国家多事之秋,儿臣自当以济世为心,为父皇分忧!”
“是吗?”皇帝的态度却不露声色。良久才问:“皇后你怎么看?”
“娴阳皇后娴于礼法,深明大义,自妃嫔以至宫人。无不奉法感恩。心悦诚服。实乃臣妾表率……太子乃社稷之主,臣妾身为太子生母,也自当顾全大局……”皇后叙叙言道。
听皇后所言,燕灵却在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皇帝亦无所表示,继而看向贵妃,问:“贵妃……”
舒贵妃应声行大礼,答曰:“臣妾……附议。”
紧接着,未等皇帝开口。尹德妃、李贤妃亦然行礼,叩首于地。
言罢,殿中一众人都分外识眼色,跟着叩首行礼。皇帝只身一人站立在殿前,众人臣服。
皇后见此,神色中亦是满意之色。
皇帝沉默。只把最后一酒樽,搁在侍女急忙递上的托盘之上。
“咳咳……”
这时,殿中响起轻咳声。使太宗皇帝的目光转到了张淑妃身上。
“淑妃……”皇帝虽唤淑妃,但是并不看张淑妃。只望着殿中娴阳皇后生前独爱的山巩花。最后问道:“太子所言……可否?”
“太子自是贤德,但……”淑妃说话柔弱,却是成为全场唯一的反对之音,“臣妾私以为娴阳皇后作为*,定然也希望看到陛下儿孙绕膝,帝业承续……”
淑妃的话尚在耳畔,皇后与三位帝妃却是纷纷把目光投向向来谨慎的淑妃。
皇帝背对众人。没有一个人看见皇帝的讪笑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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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阳公主在殿下听得云里雾里。是她的错觉吗?说话间,皇后与淑妃的态度却是错位了。
可是,孝阳公主只观一旁的燕灵处之泰然,无动于衷。
而同时,皇帝又转回身来,他的目光却在殿中私下搜寻。这时,他发现一个人,此人身份尴尬且绝妙。
“顾燕灵!”皇帝深厚的嗓音在殿中响起。只见应声,从一众女眷中,站起一位素服美人。
“臣女在。”燕灵无所惧色。
“你觉得娴阳皇后是希望太子忠于国事,还是希望太子早日成家?”皇帝就这样那这个难题抛给她,甚至期待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