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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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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红絮纷飞,尘土不见昔年。

月下,夜色朦胧,一片墨绿之中虫鸣声声低沉,漫天的烟雾沾湿了面颊,有些许迷蒙。

“是谁,深夜在这里做什么!”尘若低声呵斥,手中的剑直直指向相隔三尺的不速之客。

“我正要离开呢,如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一身深蓝色的衣着,长发随风扬起,沾了些许水珠。

尘若总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却又说不上在何处曾见过。在一片朦胧之中也看不清这人的真实面孔,快步上前想要抓住他,却扑了个空。

本想抓住那人的衣襟,却只握了一手的冰凉,一阵轻风在迷雾中划开一道痕,那人已经跳上了房顶,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哼,能有这等轻功,可不是一般人。”尘若低语,一手将剑插回剑鞘,一道寒光消失在了雾重夜色之中。

“怎么回事,啊,小姐,夜这么深了,回去睡吧!”叱啦一声,尘若的房门被打开,随身丫鬟佩珠走了出来。

“嘘,小声点!没什么,我这就回去了。”

尘若微微一笑,一心好奇着方才那人的身份,能让尘若放下戒备,或许不是坏人呢。

“若儿,你在何处?”莫铭安虽看见了假山背后的尘若,却假装不知道,折起扇子,嘴角扬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安C了装什么,明明就知道我在这啊。”尘若调皮地蒙住莫铭安的双眼,话语之中带着平常他不在时所没有的快乐,简单,顽皮。

或许,尘若只有在莫铭安面前才能展现真实的自己,希望只有简简单单的快乐,希望时光过的慢一些,那个真正的自己,很善良,很单纯,也很脆弱。

“你又叫我的名字了,不是说了要说敬语么?”莫铭安宠溺地嗔怪尘若。

只是,那温柔的笑容,嘴角牵着一丝苦涩。

尘若是尘府的小姐,是尘家的掌上明珠。过去,尘家高官辈出,是有名的府第。

如今尘府变成了尘若的束缚,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牢笼,而尘若则是笼中之鸟,双翅未展。

在尘府过去的十七年里,发生的事如噩梦一场,余梦尚存,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安。”

“嗯?”

“还记得我十三岁那年我们的剑舞吗?”

“嗯……记得很清楚,那年你求我教你一式剑舞,果然是尘府玉女,我用了一年完成你却用了不到八个月就学会了呢。”

尘家有秘密的武训,尘若自小在家院里窥看武训,自学成才,虽尘家老爷不喜欢尘若练武,但因为拗不过,所以尘若也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把剑。

尘若喜欢舞剑,看寒光四溅,道道剑痕如冰雪绽放在半空中。

那把剑上刻着:尘世若伊。

“安,我们再去一次绝崖吧,我想重温一式剑舞,好久,都没有像以前那样拿剑了。”

两人回到四年前舞剑的地方,绝崖。

崖边的草早已干枯成朽,白色的一片,就像下了雪,未变的红色蒲公英星星点点或是连成一片,就像鲜红的血,洒在了一片白雪之上,如今看来,甚是凄美,没有了从前的无忧草的味道,多了些悲愁和无奈。

“开始吧。”尘若解开剑带。

“等一下,若儿,你脸上沾了点东西。”

“哦,是吗。”

“先别动,一下就好。”

少年抿嘴微笑,修长的手指在尘若的左脸颊微微滑过。

“好了。”

尘若顿时脸上泛起了红晕,只是在夕阳之下,也分辨不出。

剑舞的初始,总是两道光划破空气的瞬间。

随着两道光相触之声,不断挥舞着,伴着红色与青色的衣纱相交的轻响。

那或许是尘若记忆中最美好的旋律,只享受在这一时刻,剑舞,还有安的陪伴。

莫铭安是尘若的别氏堂哥,实际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因为莫铭安是莫家偶然捡到的孩子,多年以后,他便是如今,与尘若相伴多年的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了。

一式剑舞割断的是尘若往日稚嫩的过去,而今的剑舞不同于三年前,尘若已经出落成一个姑娘,莫铭安也十九岁了。

远看尘若,一身红衣,腰间所佩玉环仍是旧时模样,那白皙的脸庞,双眼多了一份坚定和勇敢。

“尘若长大了呢。”莫铭安感叹,回首,已经那么长一段岁月,却转瞬即逝。

说着,不禁拾起尘若的一缕长发,细细端详,“头发也这么长了。”而那令人看不透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六年前,那群乱贼打破了我家的宁静,是他们让我们家不得安宁,是啊,华丽的表面又能撑得了多久。我不会放弃的,让他们偿命……”

不知何时尘若心里的那个任何人都碰不得的地方已经坚如磐石。

没有退路可走,此时的她双手抖颤,拳头紧握得泛了红。

“尘若,你……”

“安,你明白的对不对?真的只剩下你能懂我了……”

面对尘若如此无助和痛苦的泪,安又能怎么样呢。

能懂你,却又如何?真的不能放下仇恨吗,我担心你。这些只是安能够默念却不能够说出口的话。现今能做的,也只是安抚尘若,如此一只困在笼中,遍体鳞伤却不能停止被仇恨侵蚀的孤独之鸟。

“你又到哪里去了,一个小姐家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呢?”尘府管家林全看见尘若进门,衣角沾了些红色蒲公英,脸就拉下来了。

“我的行踪有必要向你报告吗?”

“哼,你以为你还能当回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吗,告诉你,现在老爷瘫了,尘府也就是我当家做主,现在啊,也就我还能这样伺候你。”

“既然已经是傀儡,你当初又为何不杀了他。”

“呀,可别诬赖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呢。”

尘若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只是不能动手,于是没有理会,径直走进院子。

“可别忘了,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林全勾起嘴角,邪恶的笑容抹煞了一季春光。

尘若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一个角,悄悄走进最里面的房间,反过来用剑反锁了房门。

“爹……”尘若疾步至床边。

床上躺着是一具早已失去意识的躯体,而只是昏迷,一转眼就睡了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

尘若用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父亲那张承受了多年风霜雨雪折磨的脸,一滴泪滑落,在那张苍老的脸上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突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引起了尘若的警惕。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帘里的身影,一个转身走出了房门。

“我想出去探探。”尘若想趁林全放松警惕时,找个借口能够摆脱尘家大院这个虚无的牢笼,找出六年前伤害父亲,毁了尘府的真正主谋。既然无法从林全身上下手,就只能靠自己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这个借口可不怎么样啊。”

“你不是想得到蓝煦吗……”

蓝煦一直是几个拜教想要争夺的宝物,比赛已经秘密开始,而今,在寻找蓝煦的路途中,必定穷凶极恶,所经之路或许会腥风血雨,危险就像无底洞,深不可测。

“我会让我手下的人找,你一个小丫头能怎么着。”

“线索在我手里,何况凭你的人,你以为你真的会比尚也快一步抢到吗。”

“线索是什么。”林全那双令人可怖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安。

“除此之外,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尘若只能向前无法后退,这是最后一注了。

“我答应。”

“不能伤害我父亲。”

“我想杀他又怎么等至今日呢。”

尘若的耳边又响起林全阴森的冷笑,只是这一次,既然有了机会,她就不会妥协了。

“安,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不想让你也有危险。”

尘若离开的事情只透露给了安,而尘府小姐,林全已经对外做了处理,或许别人都会以为尘若死于疫病,和她的父亲一样。

“这样一来,尘府就真的成为有名无实的空宅了,呵,我又何尝不是傀儡呢。”尘若自嘲地苦笑一声。

“若儿,你为什么要自己冒险,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尘府的。”

“不要再说了,此地不宜久留,林全不会这么轻易放我出来的。”

尘若蒙上米色面纱,拨开紧抓着她的安的手。

“哥。”面对莫铭安不肯放弃的神色,最终还是叫了这么一声。

“你是认真的。”莫铭安话语里带着不忍和忐忑,但又能如何?他知道尘若的性子。

尘若独自离开了,带着佩珠,悄无声息。

如果是归家的旅途,在多年以前,年幼的尘若一定会蜷缩在母亲的臂弯里,酣甜地睡去。

如今是一个人的危险路途,如果没有先一步找到蓝煦,应该就会又回到那个牢笼里生活了吧。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罢了。”尘若望着远山那边快要升起的朝阳,回过头,又想起了什么,双眼黯淡了下去。

“爹,那留下了你,该怎么办呢。”

即便有多坚强,心里有多强硬,尘若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她承载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

“小姐,我们该何去何从呢。”佩珠担心地看着尘若。

“可能要比较久,我们要去寻找一个东西,找到了,我们就能回家了。”尘若望着佩珠单纯的双眼,或许除了安,佩珠是唯一能够信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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