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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头发的问题,还没下课夏鸢和祁尾被喊到办公室。
办公室内都是仪容仪表不及格的学生。赖老师的办公桌前,夏鸢和祁尾并排站立。
“老师,校规说不允许染发,我头发天生就这样的颜色,你不能让外国人染成黑色头发才承认他没染发吧。”
对老师,当然不能开玩笑胡诌是混血儿。
赖老师毕竟是刚毕业的新老师,夏鸢这样说,他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半响他才说,“如果是天生,应该给出一个证明。”
给出一个证明。
夏鸢就是在等这句话。
“老师你等一下。”她拿出连接上Facetime的手机,“老师,这是我妈妈,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她,她能为我做证明。”
有妈妈做保证,而且夏妈妈还答应提供专业的证明,赖老师也没有理由怀疑夏鸢染发。
夏鸢的问题解决,到祁尾了。
而这时赖老师却被级长喊了过去,离开赖老师办公桌的夏鸢又退了回来,在祁尾耳边小声说:“祁尾,我跟你说哦,如果你搞不定我可以帮你,我跟那医生很熟的,可以帮你多开一张证明。”
“不,不用了。”祁尾回答得很快,唯恐不及推辞。
“你头发染这种颜色好看啊,很适合你,别染黑了,放心吧,我可以搞定的!”
“……我是天生的。”
“天生?欸,难道你真的是混血儿?哪个国家的?”
“……”祁尾转过脑袋淡淡地看了眼夏鸢,又淡淡地转过脑袋。分外无语,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情愫,说不清的,像是喧嚣暗涌中出来的温暖。
赖老师适时回来,夏鸢也只好讪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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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尾是一个安静寡言的人,安静地上课,安静地下课。他上课从来不抢风头争着回答问题,只有老师点他回答,他才淡然地给出让人咂舌的答案;下课也不爱与人交谈,要不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不在座位上看书。
而夏鸢,除了上课睡觉和喜欢的课程,她没有一刻是安静的。上课老师讲她也讲,或者偷偷玩手机;下课更不用说了,无论跟谁她都能迅速找到话题。
祁尾真觉得她是一个神奇的人,太阳般,有着不竭的精力,而且仿佛有她在,即使是雨季都能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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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性格彻底迥异的人成为同桌,不得不承认是件十分有趣的事。只是,除了性格,他们身上却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第八节自习课,高一的新生必须到足球场学习新的广播体操。此时足球场上站满了高一新生,懒洋洋地学习着广播体操。
体育馆的卫生间,宽大的镜子映出夏鸢苍白的脸色,她从口袋取出粉饼,熟练地往脸上补了下妆容,让脸色看上去健康点。
她有一个秘密,除了家人,谁也不知道。
夏鸢因身体原因向老师告假,一直都坐在阴凉的观众席上看别人学习广播体操。走上台阶,今天观众席上赫然多了一个人,不是谁,正是自己的同桌——祁尾。
他坐在观众席的最高端,用口琴吹响旋律,夏鸢往他走近都毫不察觉。他所在的地方凑巧是光影的交界处,干净得如同宣纸的脸一边沉浸在阳光中,明亮得透明,一边遗落在阴影下,苍白得透明。
看着那阴影下苍白的脸色,夏鸢心跳忽地一停,仿佛看到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那只能将她吞噬的猛兽。
但很快她脸上就恢复一贯明媚的神情。
“祁尾!”夏鸢提高音量喊了声,祁尾转过头来,她马上举起手高兴地向他挥手。
夏鸢沿着阶梯走到祁尾身边,拍拍座位上的灰尘,坐下。
“好巧,你也不到下面学新的广播体操?”
祁尾点点头,茶褐色的头发在光影之间摇摆。
“你是请病假?”
“嗯。”
夏鸢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他:“欸,原来你生病了,没事吧?”
“我……”顿了顿,祁尾低着头,被阳光染上了金色的眼睫忽闪,“我是先天性贫血。”
夏鸢怔住,表情因惊讶而僵硬,在祁尾生疑前又缓过来,脸上咧开灿烂的笑容,“好巧,我也是先天性贫血。”
这下子却到祁尾怔住了,他比夏鸢更加诧异,久久,风一样清淡的声音传出,“真看不出来。”
一个如阳光般夺目温暖的女孩子,如果她不说出来,要多丰富的想象力才能将她和疾病联想在一起,即使这不是让人死亡的疾病。
“看出来?”夏鸢用手指捋顺挡住视线的长发,“我没穿上才服,也不是死鬼一样的脸色,怎么能看出来。”
“祁尾我跟你说哦。”夏鸢往祁尾身边坐过一点,像老朋友一样搭着他的肩膀,祁尾看着肩膀上那只白净的手一时怔忪。
“生命原来就是透明的,要我们涂上色彩,我们又不是叔本华,为什么不涂上艳丽的色彩呢?”拍了拍祁尾的肩膀,“耍忧郁装深沉是只属于健康人的资本,我们病人不应该顾影自怜。来,笑一个。”
夏鸢用两只手指按住祁尾唇角的两边,然后往上拉。
祁尾的神情有些勉强,但还是禁不住笑了,僵硬的笑容。
“你笑起来真好看。”夏鸢抽回手,也笑起来。
祁尾瞄了眼过去,不自觉会心地微笑,夏鸢举高手跟在足球场学习广播体操的同班同学挥手,兴高采烈的。祁尾的视线慢慢挪开,笑容开始生涩。
——如果是先天性贫血,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