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维持五天的军训终于结束。军训成果检阅完毕,同学们都收拾好包袱离开军训基地。
“YS”高中虽然是一类高中,但它独特的出国教育、艺术教育,吸引了许多成绩不太好的土豪借读,如夏鸢。导致成绩水平偏低,校风偏懒散,经常被校内的学生戏说是“一流中的二流,二流里的一流”。
而高昂的借读费,也让这所高中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贵族高中。
当然,外出的实践活动也会偏多。
离开军训基地,校车载着学生到达陶器制作中心,学习陶器制作。
每人领取一件已烧成的陶瓷胚,然后分组上色。
夏鸢拿了一个笔筒,又让祁尾拿了一个楔盆。
夏鸢试图在笔筒上画出一朵鸢尾花,她对照着手机上的图片,努力地用铅笔在陶瓷胚上描出形状。
“哇,好漂亮。”女生发出仰慕的声音。
“画得真好看!”又一女生佩服的声音。
一直没人回应,夏鸢怀疑别人称赞的是自己,不禁抬头往声源望去。女生佩服的眼神如炬,笔直看着自己……隔壁。
祁尾。
夏鸢看一眼过去。
“哇,祁尾你好厉害!!你以前学过画画吗?”过于惊讶而控制不住音量,夏鸢的声音传得附近几个组的都听见。
引得别组的人也来围观。
楔盆上也没有多精致的图画。一片浅蓝的天,黛绿的远山,泛白的杏,鹅毛绿的草地。
不过用色很干净,看上去很舒服。
此时,祁尾正在用草绿色去描草地上的小草。
他的笔触轻重有致,颇有大触风范。围观人群不知道谁开了头说让祁尾代笔,其他人都开始起哄,七嘴八舌让祁尾代画。
起哄了好久,祁尾才淡淡地说了一句:“画不来。”
围观党都有些兴致索然,还有几个不甘心留下央求,最终也失望而归。
第一次见识同桌的冷漠,夏鸢都替他担心,生怕他这种态度把其他人惹火了。
把他揍一顿怎么办?
他小身板一定受不住,而且他还是布,发生什么事都可大可小的。
看了眼失望离去还夹带私语的人,夏鸢忍不住说:“祁尾你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很难交到朋友的。怪不得没人跟你玩,你太不合群了。”
“不需要。”
祁尾的视线都没移动过,蘸上别的颜色,在草地上点缀花朵。
花盆上的盎然生机,夏鸢也看得出神,忘记了快到嘴边的话。
“画得真好看。欸,等下你画完,帮我把鸢尾花画上去吧。”夏鸢忍不住小声说。
“嗯。”
从鼻子里哼出的单音节,让夏鸢瞬间高兴起来,她毫无预兆就抬起手拍在祁尾的肩膀上:“太好了,祁尾你实在太好了!”
蘸有颜料的画笔落在花盆上,夏鸢拍下来的那一下来不及收回来,于是花盆上出现了一块突兀的颜色。
“MyGod,怎么办?”
“……”
“我不是有意的。”
“能修补。”
祁尾蘸了褐色覆盖在刚才的位置上,勾勒树干,洗笔,蘸绿色,拉出一条条曼妙的绿飘带。
那是一颗柳树。
画完,祁尾放在一边,接过夏鸢的笔筒继续画。
他一笔一划的勾勒,很快就出现了鸢尾花的形状。
这个时候,如果能配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或者他能稍微露出认真的神态,这一个镜头就非常chok了。
只是祁尾的表情一直都很淡然,用个二次元的词来形容就是面瘫。
“欸,祁尾,除了我,你对同学都那么冷漠吗?”夏鸢想起刚才到了嘴边又忘记的问题。
“……”我对你也很冷漠,只不过好像你丝毫都不察觉。
“祁尾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心跳漏了一拍,手上的动作也猛地一颤,幸好没有落到笔筒上。
“不可能。”淡淡说了一句,祁尾继续上色。
他真想敲开这个女生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明明是应该拘泥的问题,她居然能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堂堂皇皇地问出口,毫不顾忌,毫无忌惮。
仿佛她刚刚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那朵花。”
莫名记起夏鸢约夏季吃中午饭的晚修课。
也许,遇到喜欢的人,她也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跟你说哦,你绝对不能喜欢我。”她的神色很认真。
“……”
“喂,祁尾你知道吗?”
“……”
“我是认真的!”
“……知道。”
仿佛是最期待的事情,得到了最可靠的保证,夏鸢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拿过祁尾放在一边的花盆。
“祁尾,等下把‘Iris’写在笔筒上。Iris是鸢尾花的意思,我们名字合起来的词语呢。”
——————
上完色的陶瓷胚放到小车子上,工作人员收集起来烧制。
接着又下发了陶土,让同学们在拉胚机上亲自体验做陶器。
开始,都陶醉在“玩泥巴”的乐趣中,后来居然变成了《人鬼情未了》经典一幕的模仿秀。
玩得最开心的莫过于夏鸢。
看到她这种眉飞色舞的神态,祁尾总有一种要被牵扯到的预感。他立即转过身,寻找庇护的地方。
“祁尾!”
还没走开,却已经被喊住。祁尾装作没听见,径直往前走。手腕一紧,夏鸢已经抓住了他,让他逃无可逃。
脏兮兮的泥污,在他苍白的手腕上烙下清晰的手纹。
“祁尾,你也过来拍一张!”
“我不拍。”
不由分说,夏鸢就把祁尾抓到还在旋转的拉胚机前。粑粑一样的陶土已经弄出了碗的形状。
“《人鬼情未了》制作陶器经典一幕你知道吧?我们就做那个镜头拍一张。”
“……”
“没看过?”
“……”是不想搭理你。
“没关系!”夏鸢的笑容又提高一个亮度。
“你们拍,我不拍。”
说完,祁尾马上转身走,却又被夏鸢拉住。
“一张,一张就好了!你的手到土胚上。”眼神明亮,带着诚恳。
就一张吧。
祁尾按照夏鸢的指示,沾了沾水,把手放到土胚上。冰凉的质感在手掌心打转,泥水从指缝间流出,手也被泥污包裹上。
夏鸢踩着一张小凳子站在祁尾身后,以一个拥抱的姿势环住祁尾,双手覆在他手背上。
祁尾的心跳顿时变得不受控制,而身体也随即变得僵硬,仿佛有什么东西把所有神经都拉得紧紧的。
“小静,小静,快点拍,多拍几张。”
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时,那股温热的气流。
“好、好了没?”祁尾的说话的声音相当不自然。
“嗯,好了!”
夏鸢全然没留意到,她跳下凳子,走到陆小静那里看照片。
祁尾洗干净手,迅速离开。
要是夏鸢再来,他一定,不管她说什么也不理会她。
叹了口气,他坐在水泥石墩上,眯着眼看天空。
她。
她真比他遇到过所有难缠的人,加起来,再平方,都还要难缠。他平凡且不需要别人关注的生命,为什么要遇上她呢?
他只想窝在自己的茧里,却被她一次又一次拉去接触茧以外的世界。
为什么要遇见她呢?
如果可以选择,会选择不要遇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