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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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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大陆,中域山

一个不大的山头上有一个不大的庙,庙中就一大一小两个人,山附近没有一点人烟,是属于大山深处一座山,山中之山。

山上正有一孩童,盘坐在一个老木桩上,像模像样的直起腰板,不过几分钟后眼睛就开始打转,发现附近没人,便开始乱动起来,企图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歇歇,却像生了跳蚤,左挠挠,右挠挠,停不下来,急得满头大汗,想起来反倒别住脚,后仰着摔了一跤,刚好看到正提着篮子注视着他的师父——道玉子。

“你不是要感悟日月精华吗,怎么躺地上了?”道玉子边说边走近孩童身旁,放下篮子,等着他解释。

“师父,我这不是坐麻了,想起来放松一下,没想到感悟日月精华真不是件容易事,也许是我没那天赋,这也让我放下了不是?”孩童拉着道玉子的衣角,先是撒娇又开始了表演,道玉子看着他,没一会他就败下阵来,老实交代“嘿嘿,其实就是我坐不住了......”

“拿你没法子,上山前我就告诉过你,这天下已经很难再修炼,玄道盛世时都只有小部分是修炼之人,现在连鬼怪都难生存,即使有天赋的人也是难上加难,除非你有先天灵宝,但哪那么容易得到?”道玉子轻轻拍了一下孩童衣服,上面的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但师傅不是可以修炼吗?以后我坐在师傅旁边,日子久了,就算是石头也该成精了。”

“你啊,早就是个机灵鬼了,但为师和书中的神仙不一样,得之失之,为师不希望你和我有关联也是为了保护你,与其说是得道不如说是天道的傀儡,一个暂时帮其储存力量的容器,等没用了也就该毁了......”道玉子看了看天,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多了云朵,越来越多,遮的太阳光透不出来。

“要变天了,你先回屋去,今晚怕是不得安生,我可能不会去找你,有事儿等天亮了再说”

“师父,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有野兽上山了?或者要地震了?”

“没什么,晚上关好门,最近几天可能要下大雨,吃的都备好了,就呆在屋里别出来,把本门史书读完,待雨停了也就该结束了”道玉子想了想,又说到“对了,你的法号一直未定,现在定下来吧,怕以后没时间了,你本名周阳,按我门传承你应为法字辈,法号便是法阳,本门传承原本是父子相传,但为师孑然一身,无妻无子,今日便将其传承与你,希望你不要辱没门庭,否则天地难饶。”

“师父,你怎么突然这么急冲冲的,让弟子有些心忧啊,其实不用这么早就传我的,感悟日月精华我也就是闹着玩,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周阳看着道玉子,弱弱的说道。

“不早了,进屋去吧!”言罢,突然一声惊雷落下,不偏不倚直接砸在道玉子身上,吓得周阳瘫坐在地,因为离得近视觉冲击更强烈,而且还能闻到一股焦糊味。

“进屋吧!”道玉子手一挥,不等周阳说话,下一秒人就在屋里了,门窗紧闭,不管周阳怎么撞都打不开。

“师父!”

门外

“该来的还是来了,五百载春秋已经不算短,只是未能好好教导周阳,以后也只能他一人寻找答案,倒是有些不负责任,还有这道果留还是不留?”又一道雷霆落下,更加粗壮,婉若游龙入海,把道玉子整个人都淹没了。

“算了,让他自己选择吧!”道玉子走到先前周阳坐的木桩上,盘坐下便不再动,任天雷滚滚不断劈落,任衣服肉身逐渐焦糊,任大雨倾盆侵蚀身体,任狂风呼号斩断巨木,依然平静。

只是屋里的周阳却难以平静,一心担忧却不敢也不能出门看看情况,坐立不安,想读书但心思都在屋外,一天下来半本书都未看完。

“师父到底怎么样了,那雷为什么要劈他,难道师父偷看女生洗澡了?不对啊,这附近百里都无活人,那泄露天机?更不可能啊,也就今天突然话多了起来,平时一天不过三句话,怎么回事?想不出来、可也放不下去!”

“干着急也没用,算了,就按师父所说,把这些书都看了,也许师父没事,雨停了之后还要考我看的情况,可不能考砸了,师父刚才可说过要教我东西了,考砸了气到师父兴许就反悔了,嗯,不能考砸!”周阳吐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便把书全都翻出来,堆在一起,挑亮灯芯,开始读书大业。

却不想大雨持续了四十四日,第四十五日雷声消失,天也开始放晴,周阳感到屋外没了声,迅速起身冲了出去,大门很轻易就推开了,四下打量什么都没有变,松了口气便去找师父,看到木桩上的人影,又仔细看了看,才确定是道玉子师父,便跑了过去,想抱住他却听到一道虚弱的声音喊着“站住!莫要过来!”

“师父?”

“法阳,以后占天门就交给你了,不求你发扬光大,只要你记住,本门禁忌切不可犯,否则必定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师父!”

“切记!我时日不多了,待我走后,为师毕生的道行会化为一枚道果,你将面临一个选择,是求实力还是求逍遥,食之将获得天道之力,但不再自由,最后必是万劫不复的结果,反之,可能逍遥但实力如同凡人。”

“师父......”

“以后......你要独自生活了,红尘......未断,你自当下山了断,往后......随心......”

“师父!”

道玉子话未说完,便断了生机,口微张,一把大火突然从木桩下生出,瞬间烧了道玉子尸身,黑烟飘入天空,一个畸形的果子掉了下来。

“师父~!”周阳哭喊着,迷茫的看着黑烟消失的地方,恍惚间好像看到道玉子的影子正痛苦的挣扎着,不过最后还是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惊恐的,颤抖的看着,转而又心生愤怒,杀念、怨念顿起,若非是末法时代,恐怕周阳瞬间便会堕入魔道,成为一个大魔头。

“逍遥还是实力?若无实力怎能超脱?若不超脱......又怎能逍遥?就算最后万劫不复,师父,我也能陪你不是?”周阳呢喃着,拾起果子,转身回到屋里,换上道玉子生前所穿短袍,带上未看完的几本书和一些杂物,从栅栏里牵出一头青牛,摸了摸,骑了上去,找了个方向便下山了。

而那枚果子便当是路上吃食。

“青山上,流云间,桃花田园处,小小观庙藏龙卧,树苍天,草娇依,百鸟纷飞日多晴,忽有一天惊雷落,直劈山间草木,大雨滂沱四十四(日),古木不存,百花凋零,飞鸟虽好却难安,独留孤草下凡尘,不见心头喜,只觉泪满衫,牛啊牛,如何让我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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