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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封也很尴尬。
他没有预料到的一点是，不同的身体对于灵气的感知和操控会存在一定的差异。
术师施展灵术时，是通过抽取体内灵源中驯化的灵气来与天地沟通，让灵气变化排布，以此让外界配合自己的意愿产生变化。与体师通过强化自身力量来对环境造成影响不同，术师十分仰仗于与环境的协调，术法的操控也依赖于身体对灵气的感知。
林封曾经是强大的风术使用者，但他熟悉的是自己以前身体的感觉。而这具身体不仅在灵源的质和量上都差上许多，与灵气的协调程度也和他原来的身体有所不同。因此哪怕自己能够成功聚起风刃，在层层误差的叠加之下，他也不能很好地控制风刃的方向和力度。
就拿眼前的例子来说，他本来是想要操纵着数道风刃砍断拦路冥灵的所有触手，但遗憾的是大部分风刃都落了空，小部分成功砍到了对手却没能造成多大伤害，甚至还有一道风刃很巧合地从触手之间穿行而过并绕了回来，差点击中友方的重要部位。
大概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磨合熟悉，林封心想。
不过现在显然并不是适合他练习的时间。也许是因为吃痛的关系，眼前这只冥灵突然狂性大发，原本它只是用一根触手将林封和冯缘两人圈起来，现在不仅所有的触手都在乱晃疯打，带起一阵沙石乱飞尘土纷纷，原本铅灰色的身体还在隐隐发出亮光。
旁边的冯缘仍在叫着：“你可就长点心眼吧，控制不好风术就别随随便便用，不然误伤了队友多大件事啊！快把你的剑拿出来，我们合力也许能突破重围……”
“你就别啰嗦了，没看见它在发光吗！”林封在狂乱的触手之间穿行，终于成功地抓住了同样在东跑西窜的冯缘的胳膊，“他要发大招了！”
冯缘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大招？”
“总之抓稳。”他低喝，然后心念一动，两人身边的气流开始躁动起来。他向来不喜欢带别人一起飞，毕竟控制起来要困难得多。但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作别的选择。
瞬息之间，冯缘便惊讶地发现他们在没有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离地而起，向着头顶的天空直奔而去！
就在他们离地没多久，那只触手怪周围就瞬间炸起了无数尖锐的冰刺，远远看去竟像是一朵盛开的冰花。
已经升到了半空的冯缘见此情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叹，心想原来这就是林风说的大招啊，还好跑得快，不然就要被整成人肉串子了。而且林风居然如此深藏不露，以前完全不知道他会风术，更别说御空这种难度的高阶灵术……
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明明现在的高度已经足够安全，为什么他们还在不断上升？
看向拉着自己那人，只见他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那个，林风同学，你可真是厉害，我刚刚说得是有些过了……”冯缘顿了顿，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不过啊，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
“……先让我练习一下怎么控制方向。”
冯缘的表情大概是个大写的“囧”。
*****
结界边缘，北部森林外围坡地。
凌霄学宫的五年级学生严志俞，同时也是此次极北深渊边缘探索小队的队长，正坐在坡地上遥遥地望向那片被冥灵所占据的严寒之地。
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停靠着他们此行的交通工具——穿云梭，虽然看上去像是个梭形的巨石，却拥有能够载人在天空中长时间飞行的神奇力量。
现在距离他和冯缘的约定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小时，如果那人再不出现，他就只能按照计划先带着其他队员回去，毕竟伤员们都经不起更久的等待了。
抛弃队友是很残酷，但在极北深渊，一时的心软可能就会连累更多的人。
毕竟这片雪原上的都是没有人性的杀人恶鬼。
如果没有结界的支撑，大概会有很多人死去吧，就像三百多年前那样，他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严志俞也逐渐放弃了期待，站起身来准备到穿云梭上准备起飞的事宜。
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天上有什么东西出现，而且似乎是直直朝着他这个方向射来。
那玩意儿速度非常快，不过是几次眨眼的时间，就已经非常逼近了。
会不会是从结界中逃脱的冥灵？
严志俞脸色一沉。据说这些年结界的防护效果有所减弱，因此越来越多的冥灵出现在了大陆各地。他原先以为到了结界外就安全了，没想到还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来不及通知穿云梭上的队员，他唤出四把飞剑护在身前。
结果下一刻，严志俞就认出了那两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