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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秋高气爽,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傅寒洲一觉睡到十点半才醒来,拥着白色的薄被坐在床上发呆,长发凌乱,白色的吊带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那迷蒙的眼神,几乎把唐楚楚的魂儿都勾走了。
她愣了半天,才干咳一声,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傅寒洲仍旧两眼放空地呆坐着,摇了摇头:“不想吃。”
唐楚楚看他脸上有淡淡的黑眼圈,眼神疲倦而迷茫,知道他心情不好,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就关上房门出去了。
他最近总是这样,能怔怔地呆上好半天,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但又不肯对她说。
时间慢慢进入十一月,傅寒洲的情绪似乎也随着渐渐变冷的天气而平静下来,他不再默然不语,也不怎么发呆了,白天的时候,会安静地画图、看书、玩拼图。
但唐楚楚看得出来,他还是有心事。
“天气凉了,楼上也没有暖气,我们不如搬去山里住吧?”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她问他。
正在画图的男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山里”是指自己给她买的那幢别墅。
当初唐彬出事,唐楚楚把自己的别墅的卖了,傅寒洲曾许诺会再买一幢给她,后来他就亲自在山上为她挑了一套别墅,那地方环境清幽,距离市里也不远,条件很不错。
傅寒洲想了想,就答应了。
搬去别墅的第五天下午,傅寒洲吃过晚饭在别墅外边的小路上散步,他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想着心事,走着走着,就在山道上遇见了两个人。
那是一对父女,父亲很瘦,穿着破旧的衣服和裤子,短发、眉毛浓黑、颧骨很高、厚嘴唇,傅寒洲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
那个男人身边还站着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扎着两条细细的鞭子,白白嫩嫩,穿着粉色的毛衣和淡黄色的裤子,小家伙正张嘴大哭,泪流满面,十分委屈。
“别哭了妞妞,爸爸下次再给你买好不好?”
“不!”
“妞妞,爸爸现在没钱,咱们三个连饭都吃不饱,没办法给你买洋娃娃,等几天,等几天好不好?”
“不!我要洋娃娃,我要洋娃娃!”小女孩又大哭起来,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变得格外响亮。
男人无奈,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哭得很努力的小女儿,也红了眼睛:“妞妞,你妈妈去世早,留下你们兄妹两个,爸爸一个人赚钱养活你们,实在很困难,你现在都是大姑娘了,能不能体谅一下爸爸?”男人伸出白皙的大手,帮小姑娘擦掉眼泪,轻声哄道:“等等好不好?等爸爸给你哥哥交完学费就给你买洋娃娃好不好?”
小姑娘似乎很懂事,听见父亲这么说,很快就擦干眼泪不哭了,小手抱着父亲的脖子,小声道:“爸爸,妞妞错了,妞妞不要洋娃娃了,让哥哥上学去吧。”
男人伸手抚了抚小女孩的头顶,柔声道:“妞妞真乖,爸爸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傅寒洲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心头百感交集。
他缓步往回走,慢慢思索着。
这一家人,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养育着两个孩子,他一个大男人什么都要做,一定很辛苦。
反观自己,怀孕之后就一直很担心,害怕自己照顾不好孩子,害怕自己做不好“妈妈”。
但其实,好多事情没有尝试就谈不上失败或成功。
堆积已久的心事在刹那间豁然开朗,他往回走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家的时候,唐楚楚正站在门口迎他,见他面上有了笑意,就跑上来挽住他的胳膊:“什么事这么高兴?”
“在山道上看见一对父女,忽然想到一些事情。”
唐楚楚忍住笑,弯腰在他肩上蹭了两下:“你这么优秀,什么事情都做得那么好,一定没有问题的,不要质疑自己了。”
傅寒洲含笑点了点头,跟她并肩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唐楚楚。
“你看我干什么?”唐楚楚往后缩了缩。
“你可真是个好编剧,这种事你也敢套路我。”
“我.....我我怎么套路你了?你在说什么?”
傅寒洲眼睛一眯,就露出凶相:“我说那个男人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
“眼......眼熟,你肯定在哪见过他吧。”唐楚楚心惊胆战地后退一步。
“还有他的手,明明是很辛苦的人,手却那么白。”
“那那那是天生的。”
“山上没什么人家,更没有商店,他上哪给女儿买糖去?”
“......”
唐楚楚知道自己玩完了,掉头就跑。
然而衣服已经被傅寒洲拽住了,她急得手脚并用,却又怕伤到他,挣扎半天,只好束手就擒。
“唐楚楚,你敢算计我,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
唐楚楚紧紧闭着眼睛,从牙缝里往外挤字:“我有别的选择吗?”
傅寒洲不理她,冷冷道:“明天起,每天早上跑两公里,敢偷奸耍滑,我一定让你后悔。”
“跑......跑步?傅寒洲?为什么呀?”
傅寒洲放开她,闲闲地往屋里走:“做妈妈的要好好学习育儿知识,做爸爸的自然应该锻炼身体,以后保护我和孩子。”
“......”
明明才十一月,唐楚楚已经觉得严冬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