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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悄无人,花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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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我们都没看到银哥哥的尸身。”安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夜有点生存的念想,不论交易不交易,活着的时候就应当好好活。夜曾经那么努力地活着,如今却成了霜打的茄子。若银活着,他一定也希望夜能保持那份劲头不要自暴自弃。

夜忽地坐起,问:“你是银没死?”

安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但确实没见到尸身呀。”

“我要去找他!”夜着就要下床,被安一把按住道:“你刚投了湖,好容易才醒过来,且先休息好,再从长计议吧。”

“有什么好计的?”

安再次拉住夜,道:“你打算去哪找,怎么找,是否需要调动人员,这些都应计划一番不是。”安一边一边让夜又躺下,道:“你先养好精神再出发不迟。”

夜又直起身子道:“我游走四方,总能找到。”

安硬是将她压下,道:“那也得先养好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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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夜就穿戴整齐跑去四方厅等,雪一进门就看到夜端坐着,甚是诧异,她什么时候这么坐有坐相了。

夜看到雪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雪思量着,还不会是昨投湖投穿越了吧,问:“好些了?”

夜道:“全好了,我想出府游历,求殿下准许。”

雪眯缝着眼,就知道她这么守礼是有事相求,问:“出府?云游四海?”

夜的表情看着并不像是出去玩那样开心,倒是沉重得很,道:“银尸首未见,我要去找他。”

雪叹了口气,道:“银已经死了,你去找他有何意义。”

“可是,死要见尸!”夜坚持着。

“银是死在青龙的结界里的,你上哪里去找?”雪厉声道。

夜苦着脸低着头。

雪看着夜,看到她手上的镯子,才缓下语气,道:“你可知这镯子的意义。”

夜也看了看手上的镯子,摇了摇头。

雪道:“这玉镯是当年父王送给母后的,我们出生后,母亲就将玉镯分别给了我和银,嘱咐要相互扶持,永不相弃。如今银把镯子给了你,是要我对你不离不弃,照顾你平安。”

夜睁大了眼睛,她到今日才知道原来这镯子有这样深远的意义,银早就有所谋划,他虽利用了自己,但却始终在保护她,为她打算,不禁心痛无比。

雪继续道:“你呀,就别做那些无用的了,你若想出去玩耍,我差人陪你去,若是去寻尸,劝你还是算了。银已经死了,你就让他安息吧。”

夜愣愣地看着雪,不由得想到爹爹,爹爹为了给她续命将永世不得安息,问道:“我去找他就不能让他安息了?”

雪叹气道:“你只不过是救了银一次,银就处处护着你,你自己算算他究竟救了你多少次,不仅如此,还教你看懂族内形势,还教你本事自保,日日由着你无聊陪着你玩耍,就算是诓骗了你去青龙府,他也时刻想着让你全身而退。可你呢,你可有真正为他想过?你总是起涟叔临终前的嘱托,银就是爹爹的托付,可你真的有认真想过要如何帮他吗?你你在乎你爹爹,不能让爹爹失望,可涟叔在你心里究竟份量多少?你来到王城,你爹爹的涟府却一次也没有去过,甚至你也不关心涟府的过去。白了,他们在你心里不过是一团模糊的影子罢了。”

夜听着雪这一连串的数落,无力分辩,因为确实如此。

此时,安已在门口站着,听到他们在里面话就迟迟没进去,没想到雪竟然将夜数落得这么惨。

雪接着道:“你也去书库里查阅过各种记载,你知道神剑血祭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只有你的血能救银,息香宫只有你能进出自如,可你一次也没有要帮他,你只口口声声要保护族王,但从来没有付诸实践。在银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你只知道抱着他哭,哭有什么用,你知道你该做什么,可你从没真正想过要去做!”

夜被数落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脸颊,沾湿了衣裳。

“你别是因为银不肯接受,银自然是不肯接受的,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苟活去伤害旁人,从剿杀玄武那夜起,他想得只有一死。”雪着着也觉心中痛楚,坐在一边喘着气,不再下去。这些年,雪巴巴的期待银能活久一点,母后过有人能救银,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可无奈这个人却是个没心肺的,如今银已经不在了,这个人却又执着起来了。

夜哭得泣不成声,道:“我要去找他。。。”

“不许去,”雪怒呵道:“你就乖乖呆在王府,别想那些没用的,就你这些三脚猫的本事,别又生出事端。”

夜哭着嚷道:“银的尸体都没见到,他一定没有死,我知道他没死。呜呜呜。。。”

雪抬眼看了看夜,夜只顾着哭,一边哭一边呜呜咽咽地:“我是先后与恶魔的交易,先后所求两件事,一是斩断血祭,二是挽救银,如果银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他一定没有死,我要去找他。”

雪无奈地看着夜,他早就看出来母后的那个人就是夜,可她如果是个没心肺的,就根本无需此行,神剑血祭必须真心实意全心全意,她若没这份心就别费力气了。

夜哭的稀里哗啦,道:“我是没心没肺缺心少肝,银待我真心实意,我却只想着自己,银从没嫌弃过我,也从没怨恨过我,没有因为我是个拖油瓶就低看我,也没有因为我对他有用就算计我,他对我就像一家人那样亲切,可我却只顾着自保。我从就害怕未来,隐隐地就觉着我的未来是一片灰飞烟灭。早先过了几年不见日的日子,终于得到爹爹的命,我从没怜惜过爹爹,我只想着我要好好地活,后来又遇见了银,他待我好,为了让我有点长进而辗转耗力费劲心思,我心里感谢他,可我从没想过真心的要为他奉献一切,我只享受着他的保护,只要有他在,死的一定不会是我。”

雪盯着夜哭得毫无戒备,心里暗暗为银叹息,原本以为,他数落夜几句,也许能激发夜内心的情感,至少让她时时惦记银的好,没想到夜果真如他所,是个完全不走心的,可怜的银,为了这个不值当的夜。

夜依旧没头没脑地哭诉检讨着:“我一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灰飞烟灭,我帮他,也只是在保全我自己的前提下,我不值得他待我这样好,我才是那个该去死的人。。。可是死的人却不是我,但我知道我是为什么而生的,血祭已断,我还活着,银一定没有死,我要去找他。。。”

安实在听不下去了,急急地走了进来,道:“让她去吧,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让她去也算有个念想。”

雪看了看安,深吸一口气,甩了甩袖子出了四方厅。

夜依旧稀里哗啦地哭,安抚着夜的背,慢慢抚平夜激动的情绪,道:“想去哪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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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得了安的许可,立即就回“一方院”收拾东西,可四下看看也没什么要收拾的,随便包了两件轻便的衣服,背起就出了院。

临行前,夜又绕去息香宫,如今的息香宫仍是雪树银花纷纷扬扬,一年四季都这般美好,满眼的安息香,扑面而来的淡淡幽香,郁郁葱葱,层层叠叠,微风吹过好一幅银粉玉屑如梦如画,真可谓“凤阙楼龙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夜望着眼前的美景,好像又看到纷飞的雪白花瓣下,一个清冷温润的面容,华服锦衣,立在白色花瓣的纷纷扬扬中,好像仙人一般。

可惜花下再不会有那仙人般的身影了。

夜惆怅地往院中亭子走去,轻轻拂过案上的古琴,边上放着一套上好的茶器,中间摆着只缠枝杯,一切都还是往常那样,好像银随时会从屋里走出来,盏上一壶热茶,弹上一曲好琴。

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息香宫年年岁岁都这般春意盎然,只可惜被设下重重屏障,并无人能共赏美景,如今连院子的主人都不在了。院锁春风,悄无人,花自笑。

夜在息香宫坐了一会,捏着手腕上的镯子细细地看,色泽通透,简洁大方,真是个好玩意,当初她喜滋滋地得了这件新年礼物,还处处炫耀,想必雪早就看出其中端倪,唉,难怪雪要数落她,确实活该,没挨一顿打已是便宜她了。

夜叹了口气,却见白胖胖在脚边蹭来蹭去,已是胖成了球,连膝盖的高度都跳不起来了,夜拎起白胖胖道:“看来银待你也很是不错,竟把你养得这么肥。”

夜抱了会白胖胖,便背起包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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