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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张子房得知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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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明明已然早就对他死了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宴请他,心里又涌出莫名的欢喜来,竟然早早就到了吕泽的府上,虽然强作镇静,一颗心跳得却比平常快了一些,甚至有些忍不住翘首盼望。

她生生忍下了这股冲动,漫不经心地与吕泽谈起吕释之在边境的事情。

“他将三弟调走,正合我的心意,如今刘盈的太子殿下坐稳了,日后我们吕家定然会越走越高的,可是自古朝臣功高盖主,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想让三弟将吕则留在外面。”明明是喜事,吕雉眉眼处却有隐愁。

吕泽安慰她,低声道:“你不要忧思太重,盈儿才十来岁,将来还有这么多年,我们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多思无益。”

吕雉幽幽叹了一口气,声音惆怅:“我真想回到单父去,好好做我们的买卖,不需过这样争争斗斗的日子。”

“傻妹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便是买卖做大了,亦有纠纷的,人都是往高处走的,便是将来有一日陨落了,总有下一次崛起的时候,世事向来如此,连国家朝代亦是如此变迁,你过好当下的日子就是了,为何要想这么多呢?”吕泽倒是比她想得开。

吕雉顿时就住了口,哽在喉中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想说的是,她觉得对不住他们,对不住她最爱的家人啊,他们为了自己受了太多苦,可是如今富贵了,却又不能在一处同享。

但是家人,是不需要说对不起的,他们甘愿为之际付出所有,她也是。

“侯爷,皇后娘娘,留候一家人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吕喜前来通报了,他垂着眼帘,不忍去看吕雉的神色。

吕雉只听见了张良来了,心下紧张,一向敏锐的人竟没有听清吕喜的后半截,所以当她压抑着满心的欢喜远远看着张良携手着一个女人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瞬间僵住,一颗心更是像坠入了冰窖一样。

他带着他的妻子,儿子来赴宴。

他的儿子,不止留守在留候府上的张不疑,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约莫比刘如意大一些。

留候张良携着妻子韩淑女走近,吕泽上前一步,对他道:“留候光临,寒舍生辉。”

张良微微一笑,他此番隐退到山上去后,定然是山上草木养人,又与娇妻幼子相伴,身体看起来倒是好了一些,面容亦年轻了一些,笑起来仍是当初那样温润淡静的样子,能够叫她常常梦见。

她是爱他到骨血里的。吕雉心痛如焚。

“给周吕侯与皇后娘娘问好。”张良温柔地对着身侧的女人道,连一丝余光都不曾望向她。

那女人姿容姣好,倒是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也是的,这样的年纪还生一个孩子,可不是好玩的啊。

“见过周吕侯,见过皇后娘娘。”韩淑女其实有些紧张的,因此一直紧紧攥着张良的手,只是这番动作,落在吕雉眼里,倒成了恩爱了。

“拙荆是山野乡人,不懂礼数,还望皇后娘娘和周吕侯勿要见笑。”张良神色温润道,又指了指身侧两个孩子对吕泽道,“这是长子不疑,这是幼子辟僵。”

吕雉本就料到,可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心口痛得几乎要窒息一般。

“留候好福气,两个孩子都长得这般好。”吕泽知道吕雉都心事,只能客套了一句,便引他们入席。

倒是吕雉,目光在韩淑女脸上顿了顿,又移到了张辟疆的脸上,这才缓缓停驻在张良那张数年不变的俊脸上。

“留候还真是老当益壮啊,这样的年纪,我都做了姥姥了,留候竟还得了幼子,与我的外孙儿一般大。”

她说这话实在是太过气不过了,她这些年过的都是水深火热的日子,没有一日忘过他,每夜每夜折磨得自己惆怅冷清,犹如行尸走肉。可是他却娇妻幼子,过得这般美满。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吕雉这话叫韩淑女脸上一红,将脸紧紧垂下,不敢再抬头,倒是张良神色不动,竟然还徐徐回了一句:“娘娘谬赞了。”

吕雉几乎控制不住要吐血,吕泽见她神色剧变,赶紧拉住了她,低声道:“雉儿,勿要失礼了,今日特地设宴感谢留候的。”

是啊,要感谢他,若不是他,保不准她已然不是皇后了。

吕雉心里妒恨交加,上前亲自斟了几盏酒,自己端上来一杯,对着张良和韩淑女道:“留候带夫人赴宴,实在是赏面,吕雉代大哥先饮为敬。”

张良凝神看着酒盏中晃动的酒水,微微勾起了一丝苦笑,淡淡道:“我是修道之人,早已不饮酒。”

“这么说,留候是不给我吕雉这个面子了。”吕雉刻意刁难,目光落到了韩淑女身上,缓慢而冷漠道,“既然留候不饮,那留候夫人代劳吧。”

韩淑女根本就没有饮过酒,如何能让她喝?醉了辟僵谁照顾?张良微微蹙了蹙眉,端起了酒盏,一饮而尽,声音淡漠道:“娘娘严重了,为人臣子,自听娘娘差遣。”

“留候奇计安定太子,吕雉代太子再敬你一杯。”吕雉又替他斟了酒,缓缓举起了自己的酒盏,又是一饮而尽。

张良知道她刻意为难自己,并没有拒绝,也依她的饮了。

“这一杯,敬留候智计过人,助我夫君夺得江山。”吕雉继续斟酒。

吕泽见张良额上已然出了细密的汗,知道他身患旧疾,恐怕不胜酒力,赶紧拉住了吕雉:“雉儿,你这样让人如何吃饭?不要喝了,先吃饭吧。”

“行,吃饭,吃菜。”吕雉重重地放下了酒盏,目光阴冷地顿在张良依旧淡静的脸上,忽然神筷子夹了一大块烧鸡,放到他的碗中,趾高气扬道:“本宫赏你的,吃。”

张良腹中已然隐隐作痛,垂下了眉目,淡淡道:“我是修道之人,不食荤腥许久了。”

“为什么不食荤腥!”吕雉酒意上来,怒极地将筷子狠狠拍在桌面上,“修道之人为何不食荤腥,好酒好菜,娇妻儿女,本是世间美事,你既然能够娶妻生儿,为何不饮酒不食荤腥呢?本是人间极乐,你却避之如蛇蝎,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非要跟本宫作对!”

“雉儿,你喝醉了!”吕泽想不到吕雉会当着人家夫人的面给他难堪,可见是醉得厉害了,赶紧拉着她的手提醒。

可谁知吕雉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张良碗里夹菜:“这是鱼肉,鲜美爽口,这是鸡蛋,这是——”

她将张良碗里堆得满满的,然后摞下了筷子,燃着火光的一双眸子,目光却清冷而阴沉,一字一顿道:“你既为臣子,不吃便是违抗君命,你既为来客,不吃就是推诿主人,既然如此,先生又为何下山?躺这一趟浑水!”

“我吃。”她话音刚落,张良便拿起筷子,面不改色地夹起了她夹过来的菜,往嘴里放。

他动作优雅依旧,神色从容,只是脸色微微开始泛白,就连额头都开始沁出冷汗来。

直到将碗里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张良才按住肚子站起来,神色僵硬道:“臣先失陪了。”

他话音落下,不等吕雉和吕泽出声,便仓惶从门口奔了出去,失态而狼狈。

不过片刻,院子外便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呕吐声。

韩淑女心痛之极,抱着张辟疆对不疑道:“不疑,你去看看侯爷。”

张不疑应了,小跑着出去了。

韩淑女愤而抬头,对着吕雉道:“皇后娘娘,侯爷不食荤腥多年,你这般逼迫,是要侯爷的命吗?”

吕雉缓缓垂眉看她,醉意朦胧的眼里盛满了火焰,一字一顿道:“他的命,也是我的!”

“夫人,我妹妹她喝醉了,失礼了。”吕泽简直是两方为难,扶起了吕雉就往房间里去,交给了吕喜,“送娘娘回宫,她喝醉了。”

“不回宫,不回宫——”吕雉竟然流下了眼泪来,怔怔地说着胡话。

吕泽又心痛之极,对吕喜道:“送到夫人那里,找人到宫里通报一声,就说在府上住一夜。”

吕泽又派人来招待韩淑女母子几人,这才抽出身去找张良。

张良此番已然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本来风华绝代的一张脸此刻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对不住先生,让你受苦了,雉儿她喝醉了。”吕泽见张良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赶紧端了热水给他漱口,仍然将他当成自己的老师一样伺候着。

“无碍。”张良缓缓挤出两个字,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热水。

吕泽看着他漱口后,又将水碗搁到了一边,赶紧递上毛巾给他擦手擦脸,张良接过了,顺了好几口气,这才缓缓出声问道:“她呢?”

“醉得糊涂了,送到内院住下了。”吕泽低声道,看着张良孤清的背影眼底下都满是恻隐。

“那便好。”张良徐徐应了一声,便负手而立,看着暗下来的天色,低声道,“我也该走了。”

“先生,你勿要怪雉儿,她也是心里苦。”吕泽知道他这一走,恐怕便无归期了,隐居山上,再也不能相见了,他心里难受得很,终是下了决心,上前了一步,在张良耳边低声道,“先生,你知道雉儿当日为何嫁给刘邦吗?因为她当年怀了孩子,乐儿她,其实是你的骨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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