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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神隐宗山门前的广场上,所有长辈以及总门弟子再次被聚集到了这里。
只是此时此刻,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诧异。
就在昨天,他们亲眼看到浑身伤痕累累生机全无的人如今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
“康师兄果然吉人天相!”
“康师兄是宗门的希望,是天之骄子,怎么会轻易本他们杀死!”
“哎,筋脉举,就算活下来,此生修行无望啊……”
有人激动,也有人叹息。
站在前方的几个长辈们并没有因为辈分长而故作矜持,他们无一例外的面露震惊之色。
只是当他们目光落到镇定自若的姜真阳身上时,便知道昨天那场葬礼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想到这里,这些老辈们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共同念头,难道说宗中有人投靠了云雀宫?
然而事隔一天便现身,这又作何解?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高台上,两名宗门弟子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放到地上。
尸体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就像是一层黑血铠甲,可以想象这人在临死之前流了多少血。
“是谁的手段这么狠辣!!”
有人看到尸体上的刀口,惊呼出声。
也有人认出尸体就是宗门弟子周哲,一时间议论纷纷。
康白羽不以为意,扫视一周,缓缓开口道:“昨夜有人偷偷去挖我的坟,要知道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情。”
一语出,全畅然。
年轻弟子们瞬间议论纷纷,老辈们则是若有所思,他们的想法和康白羽一样,像周哲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勾结云雀宫的主谋,主谋必定另有其人。
一时间,想到这一层的人都开始悄悄的察言观色。
“昨夜我跟他说过一句话,他没机会传达,那今天我就再说一遍。”
康白羽看了一眼周哲的尸体,目光落到台下所有人身上。
“犯我神隐宗者,当血流漫天!”
昨夜他说的是我,今天说的神隐宗,此中改变,他觉得姜真阳能够理解。
“所以,他死了,尸体在这里,血却留在安息之地。”
他说的很简要,但是意思很清楚。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瞬时不寒而栗。
人死以后,血液会迅速凝固,想要把血液和尸体分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人死之前让血流干。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手段,当真令人胆寒呐……”
人群前方,一位前辈老者,摇首叹息。
搜寻记忆,康白羽知道这个老者名叫周品,天资普通,修为在至悟境。不过在宗中按辈分比姜真阳还要高,正是如此,才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胆寒的只有敌人!周老不会是希望那天我就死在砀山城吧。”
康白羽不假辞色,毫不在意对方的身份辈分。
事实上他也根本不会去在意,毕竟有着大稷七皇子的身份,久居上位的威压使得他的灵魂深处都带着一股霸者之威。
“你!”
周品没想到康白羽言辞如此辛辣,一时间横眉竖目却是说不出话来。
康白羽冷笑着不再理他,看着一众弟子说道:“我神隐宗当上下一心,心向宗门者,便是我兄弟手足,血肉亲人,心离宗门者,当死不足惜!”
这句话极具煽动性,尤其是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年轻子弟,此话一出,甚至有不少人热血沸腾,暗暗叫好。
他们虽然天资平庸,但是却有着年轻人最不缺乏的血性,不管是表露于外还是潜藏于心,都有。
场面微微的骚动,康白羽尽收眼底,于是继续说道:“师尊他老人家对我寄予厚望,然而诸位岂不知宗主对诸位同样寄予厚望?”
“之前的区别在于我天赋比诸位高,但是如今我要从头再来,诸位还有什么理由觉得不如我?”
“诸位可愿意与我一同,闯出个天大的未来?”
不出预料,响应的人并不多,康白羽也不以为意,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人心固然善变,但于关键处醍醐灌顶,便有可能决定未来一生。
在康白羽说话的时候,姜真阳一直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作为神隐宗唯一一位修为达到玄境的强者,姜真阳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只是如今他不说话,却让一个筋脉举的毛头小子在这里高谈阔论,未免有些怪异。
只是不少人都知道,姜真阳不说话,就代表着默许。
“年轻人,未来不是画的,岂能如你想有便有?”
一名负责宗门修炼的老者开口道。
“未来更不是等出来的!”
康白羽看了一眼说话的老者:“生而为男,当顶天立地,宗门如今羸弱,不代表永远羸弱。虽然身处逆境,但须知男儿当自强,如果自己都不求自强,那么永远都是被别人践踏的对象!”
“哼,夸夸其谈,大话谁都会说,黄口小儿终究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者丝毫不给脸色,出言不屑。
康白羽不以为意,而是转身看向姜真阳。
“师傅,弟子在这所求一件事,还请师傅首肯。”
姜真阳我微微抬眼,开口道:“说。”
“今后由弟子来代替杜长老传功。”
姜真阳闻言皱眉,沉吟不语。
杜长老就是刚才说话的老者,在宗门无论地位辈分都颇高,指导弟子修行已经有二十余年,虽然没有教出什么惊才绝艳之辈,但是授业之法也可圈可点,并无过失。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传道授业岂是你能做下来的?”
姜真阳没有说话,杜文清却已经暴怒跳脚。
“请师傅首肯。”
康白羽理也不理杜文清,就等姜真阳开口。
“你能教他们什么?”
姜真阳看了一眼杜文清:“杜文清虽然有些老成守拙,但因材施教并无不妥。”
康白羽摇摇头:“老成守拙是本性,没有错,因材施教是方法,也没有错,这若放在神隐宗强大之时,杜长老便是德高望重桃李漫天下,然而眼下不行。”
“信口雌黄!你小小年纪又能教他们什么!”
这些话听在杜文清耳朵里,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道途血腥,我只教一样,那就是杀人之术。”
康白羽看着杜文清,手却指向地上周哲的尸体,“此人修为当是至体境,我昨日筋脉尚且残废,但昨晚此人竟不是我一合之敌,敢问杜长老,如今宗门岌岌可危,你还有闲心教育出一堆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