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泉底

寂静的森林之中，树枝摇曳，温暖的阳光洒下，透过叶子间的空隙，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远在山脚下的乡村已经燃起了袅袅炊烟，外出的男人们陆续回到了山脚，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村子角落的那间小草屋里面依旧是空无一人，门口那只大黄狗页耷拉着脑袋打盹。

碧泉旁边，林凡羽的身体依旧斜躺在水面和陆地之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凡羽渐渐的清醒过来，揉了揉脑袋。

“嘶，头好痛，我怎么会在这儿”，林凡羽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翻身爬起来“叔叔，叔叔你在哪，叔叔………。。”，林凡羽拼命的向着当时的事发地点跑过去，看着地上大滩的血迹，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不会的，叔叔呢，叔叔你在哪………。。叔叔………”，林凡羽像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可是回应他的，只是无情的风声和飞禽走兽的尖锐冷笑，林凡羽依旧没有放弃，他飞奔着向着周围的山坡跑去，发誓一定要找到林二龙。

“叔叔到底在哪？”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着这个疑问，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叔叔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一定不会。”

不知不觉，林凡羽已经跑了一圈，回到了原地，本来妖异的俊脸此时已经大汗淋漓，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跑了这么长的路，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寻找林二龙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恐怕早就类的昏迷过去了。

“叔叔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自己回村子去了？不会的，叔叔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自己回去的，可是周围都没有啊，该怎么办？”林凡羽站在原地，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自言自语，思考着林二龙的去向。

抬头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望着天上的太阳，林凡羽甩了甩头，将脑海里的杂念暂时抛开，环视了山体周围，最终林凡羽的目光锁定在了眼前的碧泉上。

“难道叔叔在这泉水之下？”林凡羽自我安慰的想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类似于天马行空的想法，可是毫无进展的状况让他对这个荒唐的想法又留有一点点念想，最后，林凡羽还是决定下水去看看。

林凡羽拖着沉重而又消瘦的身体，一步一步向着湖边走去，看着清澈的湖面，林凡羽没有任何的犹豫，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便是跃进了泉水之中，对于从小生长在小山村中的林凡羽来说，游泳不过是生存技能中的一种，所以游泳一定是非常的熟练的，跃进泉水中的林凡羽像是一只脱离束缚的鲤鱼，自由迅速的在泉水之中游荡。

林凡羽先是在泉水表面到处游了一番，可是也是毫无发现，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个泉水之中好像并没有任何的生物，整个泉水之中充满了一种轻盈之感，在泉水中游泳并不是很费力气，相反，先前由于寻找林二龙耗费大量体力的林凡羽在泉水之中游了这么久，体力回升却是相当的大。

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林凡羽在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叔叔的身影之后，身体向下一窜，笔直的向着水下游去，可是原本看起来不是特别深的泉水却是一眼望不见底，林凡羽不甘心的继续向下游去，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这里怎么这么奇怪，一口泉水怎会这么深？难道这里曾经是一座大火山的火山口？可是这也不可能啊，泉水为什么会这么的轻浮？”林凡羽一般强压下心里的压力和不适向下游着，小脸变得越来越红，到得后来甚至都有血丝渗出，在泉水的侵泡下，渐渐被稀释消失。

15米，17米，20米……………。

连林凡羽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游了多少米，只是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自己的四肢也变得越来越僵硬，可是对叔叔的执念让他硬是支撑了下来，现在他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游了，否则叔叔没找到，自己的命倒是可能保不住了。

从小的磨难让他自己的精神比同龄人强大得多，此时此刻强大的精神力量就体现了出来，如果换成其他的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就昏迷过去了，也就是林凡羽还能坚持，但是此时的情况也非常的危险，精神在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以一个孝子的身体坚持到这种地步。

林凡羽想通了这些，便打算开始向上游，可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他的手脚都应被泉水冻得僵硬，动不了了，这个时候林凡羽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处境了，可是此时的他却非常的冷静，因为他知道一味的害怕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有可能会造成跟严重的后果。

“怎么办，该死，手脚完全动不了”，林凡羽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眼睛四处乱瞄，希望找到一个可以借力之物，但是上天好似无情，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并没有拯救这个孝的意思。

“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对我，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叔叔不见了，从我出生的时候开始，我就受尽欺负，受尽嘲笑，村里的阿叔阿姨不喜欢我，说我是灾星，为什么别的酗伴在我这个年龄可以享径乐，为什么我只能每天早起为了生存，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啊”，眼看着自己手脚僵硬，什么都不能做，身体还在不断下沉，林凡羽在心里愤怒的怒吼，好像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全部倾泻在这碧泉之中，“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叔叔，你在哪里？”。

林凡羽的精神已经开始恍惚，只有心里对这个不公平的世俗的怨恨还不停在这幽深的泉底回荡，好像只有这潭泉水才会认真倾听他的诉说。

林凡羽的眼角留下了眼泪，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何而流，也不知道这些眼泪代表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灵魂似乎寻找到了安息之地，自己的灵魂正在旷野之中自由的翱翔。

慢慢，林凡羽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开始渐渐消失，他的身体就这么缓缓的向着泉底沉去，泉外的阳光虽然温暖，但此时并不能照射到这幽深泉底，纵然失去了意识，林凡羽依旧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冷，冷到骨髓，甚至于自己的灵魂也由无垠的旷野飘到了寒冷的冰冻之地。

时间一点点过去，碧泉外的世界依旧有条不紊，命运之轮依旧循着轨迹转动，村里的村民们也都在吃着香喷喷的热饭，只是又有谁曾想到，一个俊美的少年，此时正在向着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幽深的泉底沉沦，沉沦………。。。

林凡羽的身体在泉水之中不断飘啊飘，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他的身体终于飘到了泉底，只是，林凡羽的身体和泉底接触的刹那，湖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