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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
福宝仔细地皱着眉想了许久后，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韩墨尘虽然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是很多典籍里面都有提起过，孝子对外界的感受更敏感也更加直接。
既然福宝也说是第一次听见，那这个东西必然不是本地本来就有的东西了。
或者换种说法，肯定不是常见的东西。
韩墨尘本能地觉得这个声音肯定是和之前的匪患以及所说的什么药丸里藏虫子有关。也许还和……
也许还和那个车夫有关？
那个七窍流血死掉的车夫。无端被人下药平息的匪患。夜里的声音。神秘的村子里的即将回来的人。
韩墨尘心里觉得这些事情之间肯定都有微妙的联系，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联系。他转过头去想听听诸葛兰的想法，却发现诸葛兰陷入了沉思之中。
诸葛兰虽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是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又是和炼丹这方面有联系的世家，在这些奇特的看上去和炼丹师有关的方面应该是比他要清楚一些。
韩墨尘也没有打扰诸葛兰，轻轻地对着福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姐姐在想事情，你先回去好不好？”
福宝本来还要说什么，但是眉头一皱似乎是又听见了那可怕的声音，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自己跑下山去了。
这山路福宝每天都跑上跑下四处耍，自然是熟得很，自己一个人也就下去了。
诸葛兰静静地想了一会，才惊觉韩墨尘在看自己。
韩墨尘询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和这声音有关的事情了？”
诸葛兰点了点头，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惑。
“这声音我以前听到过，我不记得是在哪里了。”
“是上次在那个村子里吧？就是要我们躲躲藏藏避开什么东西的那户村子。”
“不是，”诸葛兰头疼地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那次，是很早以前了，我记不太清，好像是在家族里的时候，在哪听见过。”
韩墨尘一愣，家族里？诸葛家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你没记错？”韩墨尘本能地觉得也许是因为这声音太常见，容易和其他的昆虫声搞混，又确认了一遍。
“当然没记错，这声音很特别。”诸葛兰解释道，“它振动翅膀的声音跟别的昆虫很不一样，你听出来没？”
韩墨尘点了点头，等着她说下去。
“而且我在古籍里看见过一种虫子，就是说这种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很特别，而且能食人肝脏。它们会吃人的五脏，只要钻进身体里，这个人就差不多死了。”
“食人肝脏？！”韩墨尘一惊，心中了然，“那那个车夫，是不是就是被这种虫子……？”
“应该是的。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现在听见这声音联系起来，应该是这虫子。”诸葛兰闭上眼睛细听那声音，“我小时候听到过，应该是很稀少。”
韩墨尘大概知道了，应该是诸葛家族里以前有人研究这东西，所以有单独饲养在哪里，诸葛兰这才会听到。
诸葛兰凝神听了一会，大概确定是哪个方向了，对着韩墨尘挥一挥手，嘱咐道：“跟我到这边来，应该是这边。”
韩墨尘赶紧跟着她走。
诸葛兰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停下来闭目细听，似乎是在调整方向。如此停下来调整了五六次，才确认下来：“就在这个地方附近了。”
韩墨尘转了一圈，扫视了一下四周，感觉环境也没有什么不同。应该只是一只虫子，没有饲主在附近。
他也闭上了眼睛，细细听声辩位。
一点点轻微的嗡嗡声，跟其他昆虫的声音都不一样，忽远忽近的。
韩墨尘调动周身的灵气，没有聚集灵火，而是把这些灵气都四散出去。向着周围一点一点地扩散开。
他很快感觉到这灵气受到了不同的东西的阻碍，其中有一样东西，似乎就是声音的来源。
韩墨尘猛然睁开眼睛！
他猛地伸出手去，电光火石之间，就抓回来一只还在扑棱着翅膀的小虫子。
韩墨尘很小心地捏住了它的翅膀，招了招手示意诸葛兰靠近一点看看。
诸葛兰靠过来仔细地看着虫子。这虫子通体黑色，翅膀透明，比一般的蜜蜂要小一点，长得却是很像。
诸葛兰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就惊呼：“跟古籍上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韩墨尘心说这黑漆漆的一团也能看出来一模一样吗？
“应该就是它了，古籍里叫食肝虫。”诸葛兰解释道，“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但是很少，基本上没怎么出现过。”
“那这怎么会有一只？那车夫的死状像不像这虫子咬的？”韩墨尘不敢用力，生怕把这虫子捏死了，他还想带回去养在什么东西里好好看看。
“像，食肝虫从口鼻里钻进去，撕咬五脏六腑吃个干净，就是七窍流血的样子。”诸葛兰一脸凝重，又想起来那车夫的惨状。
“不过，”诸葛兰眯起眼睛，有点不太确定，“食肝虫不吃精气，应该不会整个人变得干尸一般。所以也只能说像。”
韩墨尘捏着手里这小虫子，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之前我们在村里的时候一直躲着什么人似的，又有这虫子，怕是那村子里有饲主？”
诸葛兰听到韩墨尘这个想法也是一惊。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韩墨尘又是一个惊人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饲主，会不会那饲主其实在研究这虫子的变异种？所以那车夫的死状才不一样，而村民又很怕外人进来？！”
这个想法听得诸葛兰一惊，连韩墨尘自己也觉得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但是越想，韩墨尘越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很有道理。实在是很合理的解释。
因为村子里有饲主，而且还在研究食肝虫的变异，所以村民才会这么害怕把外人暴露在饲主面前。
因为有饲主在，所以匪患才被平息了。因为饲主在药丸里藏了食肝虫，不知道怎么的哄骗着那些土匪生吞了下去，所以这些土匪才全都死了。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饲主救了这几个村子里的人的命，所以那村子才不敢把他说出来，只能护着他？
韩墨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眼下这情形，还是先回到村子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