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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吧。”
韩墨尘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试图让自己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他必须要镇定下来心神。他现在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境界最高所掌握的东西也最多的人了,他是这些人精神上的寄托。
而且他必须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东西了。
他要去找到那个饲主,得到他的东西。食肝虫这东西,虽然说起来令人害怕。
但是,既然能用它来毁灭别人,那么自然也能用这样东西,杀死自己想杀的人。
韩墨尘的眼神重新冷静下来,变得更加沉稳。
药死了土匪,平息了匪患。
既然能够加以控制来使用,那么这样东西就能为他所用。
韩墨尘长呼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看了看诸葛兰和赵青:“走吧。有马车吗?我们现在就去。”
赵青点了点头,诸葛兰没有反应。
虽然赵光已经死了,但是毕竟他的马车还在。
食肝虫这东西本来除了人之外,也吃牲畜,但是这经过了变异的杂种,竟然已经看不上牲畜的血肉了。
鸡舍里的鸡,牛栏里的牛,猪圈里的猪,竟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韩墨尘面无表情地把原先属于赵光的牛车拉了出来,却不会套镣子。
赵青从他手里接过鞭子和其他东西,一样一样地安上去,理好,随后自己坐上了牛车驾车的位置。他停着等韩墨尘。
诸葛兰没有跟来,她留在房间里,等着安抚睡醒的福宝。
福宝年纪还小,不能让他看见这些东西。诸葛兰要找借口安抚下来没有看见父亲的福宝,给他简单弄点东西吃,等着韩墨尘他们回来。
韩墨尘坐在牛车的货板上。
赵青挥了挥鞭子,那牛便吼了吼,慢慢地往前跑了起来。
这儿离那个奇怪的村子——也就是赵青所说的马家村——不算远,驾着牛车也方便许多。本来韩墨尘与诸葛兰走着过来,走了许久,现在却是很快就到了。
这马家村,也是一片的破败。
已经是早上,天完全亮了,还有些微微的凉意。
村子的房舍都安安稳稳地顾自立着,但是人已经没有了。地上也是一具一具冰凉的尸体。马家村和赵家村之间的那个村子也是如此。
这食肝虫显然是挨个村子过去的,无一幸免。
而马街村遭难的时候显然还没入夜,这里的尸体都扭曲着倒在地上,面容扭曲,脸皮贴在骨头上,显得十分可怖。
韩墨尘从拉了缰绳减了速的货车上跳下来,在村里的小路上径直走着。
赵青喊了一声,把牛车停了下来,栓在了一棵树上。他跟在后面,没有赶上来和韩墨尘并肩。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走过了这条路,却是一个活人也没有看见。
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是染了血的尸体。一具又一具,韩墨尘都不知道他们死的时候有多害怕多痛苦。
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是一户死气沉沉的人家。
韩墨尘转过身去,看着赵青。赵青说他认得这个人,那么也该知道他住在哪。
“他在这户里面。”
赵青对上了韩墨尘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指了指左手边的一户房舍。
韩墨尘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里面的人还没死,躲在门后窥伺着他们,随时准备跳出来,给他们来上一刀。
韩墨尘伸出手推开了门。
里面静悄悄的,一丝动静也没有。这房子坐南朝北,光线也不好,韩墨尘进了门,只觉得暗得可怕。
里面有血腥气。若有若无的飘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
已经有些淡了,大约是死了有一定时间了。尸体也凉了,周边上都不再有热气流转。
韩墨尘在暗处,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面目狰狞地死在地上,旁边还摆着一个罩着细网的笼子。
应该是之前他用来饲养食肝虫的器物。
此刻那木制罩了纱网的笼子已经破开了。临近小门那一端的纱网已经被冲破,连饲主也抵挡不住这失了控的食肝虫。
“他死了。”韩墨尘说道。
“是他吗?”韩墨尘又问道。
“是他。”赵青在身后,阴沉沉地答了一句。背对着身,韩墨尘看不见赵青此时的表情,阴测测的,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死了。”韩墨尘又说,“连自己养的东西也管不住,死了也就死了吧。”
他心里有些失望,没想到是这么个废物东西。连自己养出来的食肝虫都防不住,看样子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不管是如何诱使食肝虫变异,还是如何饲养食肝虫,这些方法他都得不到了。
白来一场,毫无收获。甚至还费他这么些许功夫!
废物!
都是些废物东西!
韩墨尘手上忽然紫气一闪,就要顺着周身流转起来,韩墨尘一惊,赶紧把这紫气给压了下去。他微微侧头去查看赵青的动作,赵青并无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
韩墨尘失望之至,正想转身离开。
却忽然听见赵青抬高了声音,无波无澜地问了一句:
“韩先生,您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韩墨尘心惊肉跳,忽然不敢再转过身去了。
身后这个人的说话方式和说话语气,已经和之前的赵青赵大哥,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韩墨尘感觉到身体里的紫气已经肆虐起来,又开始像之前的夜晚那样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他根本压不住这股气息的流动。
但是紫气一旦蹿起来,他就知道,这地方,是要有危险了。
危险来自于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原本他觉得已经有些熟悉的人。
“韩先生,您不——问问吗?”那声音既熟悉又让韩墨尘感到陌生,缓慢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韩墨尘咽了口口水,感觉在这阴暗的小房间了,简直要窒息了。
“你到底是谁?”
“我……?”对方似乎是有些疑惑,又似乎是觉得可笑似的,“我是赵青啊。”
韩墨尘握紧了拳头,咽喉上都是丝丝凉意。他的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来,紫气也在身体里运转得越来越快,气息流转之快,几乎要将他的身体都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