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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
轮回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东西,它令所有人苦苦求得超脱,从而达到天地大道,与世界同寿之境界,只是那种境界,人世间,除了为数不多的散仙,无人可以达到。
而就算是散仙,也要经过五百年一次的天地劫,若是渡不过,一样化为灰烬,消失在天地之间。
“何为轮回……”
田逸,不,田鹏程站在高处看着这个普普通通小山村的生老病死,不知不觉中,心依然达到了止水的地步,看着一个个为了生活而奔忙的身影,恍惚间,似乎从其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每日的日出日落,每晚星月轮转,当星光从亿万里之外化为星辉洒在这片小山村之时,看着安静的山村,看着渐渐老去的梦小蝶和渐渐长大的田小六,不知为何,他的心,却是修道数十年之中前所未有的安详。
渐渐的,田小六长大了,他和田鹏程长得极像,而梦小蝶也渐渐老去,她时常愣神,老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是细想起来,生活就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田小六不好意思的敲开了母亲的家门,扭捏着对母亲说道:
“妈,我看上王家三姑娘了……”
三个月后,田小六大婚,田小六穿着新郎装,掀开了新娘的盖头,而此刻,田鹏程却有一种恍惚,就仿佛回到了自己那年,掀开梦小蝶的盖头一般。
“这就是轮回么……”
田鹏程呢喃,隐隐有所悟,与此同时,他体内的修为也在轰鸣中不断流转,渐渐的一丝本源的气息显化。
这股气息极为微弱,却无比精纯。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四十年时间转瞬即至,已然年过古稀的梦小蝶苍老的躺在病床上,已然不再年轻的小六带着妻儿守在床前,眸中有了哀色。
“妈……别走……”
梦小蝶慈祥的笑了笑,依稀间,还可以看出当年俏丽的影子,只是此刻她的面容没有不甘,分明只是带着几分安宁。
一种度过人生一世,了无牵挂的安然。
“小六……别怕……”
梦小蝶骨瘦如柴的手掌轻轻抚在小六的头上,此刻,小六这个坚强的汉子哭的泣不成声,梦小蝶微微笑着,却是费力转头,看向天空中田鹏程的所在。
“田大哥……”
梦小蝶呢喃,眼中似乎又放出了几十年前的,少女时的那种神采。
田鹏程和她对视良久,渐渐的,一种悲哀之意从他心中涌出,沉默中,他的眼中隐隐有了泪光,这一刻,他的心中显现了一个影子,一个在凌云峰上日出日落,苦苦等候数十年的女子的倩影。
“小蝶……”
田鹏程轻语,渐渐地,一滴泪水流出眼角,落下。
而与此同时,梦小蝶嘴角却不知为何噙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梦小蝶临死前安然的微笑,田鹏程沉默良久,体内的修为轰隆作响,在飞速流转中,他的境界也渐渐突破。
他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却是突然洒然一笑,只是转身,身躯一迈,向天际之上而去。
“人,一生一死,是为轮回的一种……”
“人,生下子女,子女生子女,子子孙孙无穷,是生命的延续,也是一种轮回……”
田鹏程走着,速度越来越快,身周逐渐凝聚了一条昏黄色的河,似是断生死,隔阴阳的黄泉一般。
他的眼中显出明悟之色,风猎猎起,吹在他的身上,吹散头发,衣袍扬起,分明有一种洒脱之意显现其中。
“而因为我出生在这个山村,所以十几年后将所有人从死中拉回,这分明,又是一种生死之间的轮回……”
田鹏程此刻已然踏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处,天际之上,是一片无光无色的苍茫,田鹏程猛然抬头,身躯一动,高高跃起,双手向着天地间一按。
“这世界,因我而生,也该因我而灭……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轮回!”
随着他虚空一按,整个世界顿时出现了不稳之状,随后在轰鸣中化为碎片四散。
那碎片中,有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有父亲,有母亲,有田小六,更有巧笑盼兮,还是昔年风姿的梦小蝶。
田鹏程慢慢闭上了双眼,任凭记忆在心中流淌。
再次睁开眼,昔日的一切已然成了虚无,眼前的,还是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轮回海。
田鹏程手中捏着最后一丝记忆碎片,随后放开,让他消失在轮回之中。
“这世间之事,都超脱不了轮回,人生人死,缘生缘灭……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轮回……”
“我此刻,虽然不能超脱之外,但是以顿悟之力,凝聚黄泉鬼河,还是可以勉强做到!”
田鹏程目中光彩一闪,随后右手猛然在这天地间一挥,随后一条虚拟的昏黄色长河出现在了天地之间,黄泉中,有着许多沉沉浮浮的轮回,每一个,都是他曾经手刃之人。
这其中,有最开始的黑道双雄,有追逐沧海经的修士,还有那半步大自在境界的魔天。
黄泉之上,隐隐还有几个小帆,小帆中站着人,模样模糊不可见,船帆鼓动。
“争渡者……”
田鹏程双目凝聚,嘴角溢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从这些争渡者中,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万世汇流,数人争渡,赢者便得永生……”
田鹏程轻语,此刻,随着黄泉的涌现,天地间的法则如同被大手拨动,一股浓浓的生死二气从黄泉中涌出,浮现天空,化为一个太极圆。
如此同时,他的气息四荡!灵力修为境界却是在节节攀升!
混元高阶……混元高阶顶峰……混元顶峰!
半步……本源!
一股横扫一切的威压从他身周向四周四荡,轮回海中波涛汹涌,一道又一道的涟漪化为流波直向天空冲去,天际上原本昏暗的乌云被涟漪一冲而散。
“嗷吼……”
一直足足长有千丈的骨龙从乌云中显出身形,眼中的火焰露出了震怒之色,仿佛对这个打扰自己安静的小东西极为厌恶,身躯一展,向田鹏程而来。
田鹏程感觉到了一种强横的威压,这威压足以惊天动地,就算是大自在境界,也不过离了一线之隔!
往昔,面对这种妖物,田鹏程可战,但是恐怕难以胜,可是如今,他灵体双修,都有了不可思议的修为!
此刻的他,已然是大自在境界下,第一人!
而这骨龙虽强,踏不入大自在境界,在他眼中,便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