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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损友,大约就是如此吧?
“不行,我不能接受,我要振作起来!”最后还是倾城自己给自己鼓舞了力量,爬起来继续往山腰深处走。
路越来越不好走,或者说几乎没有了路,倾城连滚带爬落入一个山坳内,突然感觉身子底下热乎乎软绵绵的,不似那些个冰冷的石头或者枝桠横溢的断木,倾城蓦地清醒,翻身一看,月澈在底下睡得四仰八叉。
“月澈!”倾城的惊呼引来了还在山坳外的慕容水水,她俯身在坳口,问:“找到月澈了?”
“嗯!”
“死的还是活的?”
“当然是活的!”
“那我下来……”
“你别下来!”倾城阻挠她,“下来了就很难爬上去了,月澈睡得太死,我得背着他,你赶紧丢绳子下来,拉我们上去。”
慕容水水游目四顾,找了一根结实的藤条丢下去,另一头拴在一棵看似粗壮无比的树上,然后牵扯着藤条欲把倾城和月澈两人拉上来。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和那棵看似粗壮无比的古木的牢固程度。
古木的确粗壮,活了大约也有个千年,可惜已死,因被藤蔓缠绕一片绿意盎然到导致慕容水水没有细看它树洞里早已被这山间的野兽掏空,只听咯吱又喀拉两声脆响,整个树干在藤条系着的地方断裂,然后月澈和倾城两人的重量,带着慕容水水就这么一起坠下了山坳,还有一截空树干也随即落下,砸在慕容水水的脑袋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你……”倾城大致也猜到她干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气得无语,“这下可好,我们三一个都别想上去!”
慕容水水看了眼山坳四周,石壁垂直布满青苔,断枝落叶压根无力承受攀援的重量,的确不能轻易爬回去,知道自己粗心做错了事,厚着脸皮转移话题:“我哥哥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哎……月澈他怎么样了?”
“满身酒味,大概是宿醉未醒,除了鞋子没了,脚掌擦伤,身上好在没有受什么别的伤。”倾城说。
慕容水水一听这话,立马给自己加分:“怎么样?我就说他肯定是躺哪儿睡着了吧?”
倾城竟无言以对。
“瞧你刚才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丈夫呢。”于是慕容水水趁胜调侃人家。
倾城瞪她一眼:“就像应含絮与池崇,一人若死另一人也不会独活一样,月澈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准备一瓶鹤顶红吧。”
“什么呀!应含絮和池崇他们是夫妻,是爱人,你跟月澈算什么?”
“我……”倾城再度无言以对。
“哎,表姐……”隔了半晌,慕容水水正色问,“你该不会真的想跟月澈*吧?”
倾城尴尬地别过脸去。
慕容水水凑过去,继续问,“月澈怎么想的?你问过他的意思吗?他愿意跟你*吗?”
倾城转过身去。
慕容水水挪了挪屁股,再度凑上去:“姑姑呢?她知道这件事吗?她默认了吗?”
倾城嘴巴一扁,尴尬恼怒又委屈:“慕容水水,你再问,我治你的罪。”
慕容水水忙闭上嘴巴,可是求知若渴的眼神,仍在眨巴眨巴。
倾城受不了了,心一横告诉她说:“没错!我是很想跟月澈在一起,不顾伦理道德血脉情缘,可是……月澈一直拿我当妹妹看待,就算是逆天的不伦之恋,也得两个人都心甘情愿才行,不是吗?”
慕容水水期待的眼神,渐渐转为同情与怜悯。
“你不必可怜我……”倾城说,“我这辈子栽在这坎上了,我就没打算善终。”话音刚落,眼神蓦地抬起看向山坳外,神色绷紧,一道黑影很快覆盖了两人,慕容水水也诧异抬头,脸色煞白:“常琴?”
常琴站在山坳口,睥睨的眼神冷冽如霜。
此时,如三只小羊陷入了狼窝,狼想怎样处置,放火烧、乱刀砍或者弃之不理,对于三只小羊来说,几乎都是死路。
倾城下意识推攘月澈,无奈月澈睡得实在太死,一点反应都没有。
“常琴,你想怎样?”慕容水水恨声道,没等人家回答,就仰脖子作出一副视死如归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请你放了月澈和倾城,有什么气撒我身上,反正我孤家寡人的没什么牵挂。”
说得还真是大义凌然,倾城几乎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可是常琴漠然伸手一挥。
“表姐小心!”慕容水水还没看清常琴丢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就觉得极其危险,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倾城,用身体为她阻挡攻击。
然后,觉得背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鞭,慕容水水感知到疼痛,低低地告诉倾城说:“表姐,看来我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不能再保护你了,希望你不要怪我,不要治我多嘴的罪……我,只想最后问你一句,表姐,你当真想走那段不伦之恋的死路吗?”
倾城想拾起她背上的藤条,继续抽她一鞭。
“上来吧。”常琴说。
这才把慕容水水从舍已为人的热血满腔里浇醒,她仰头,看见常琴丢下来的是藤条。
倾城把藤条系在自己和月澈的身上,慕容水水警惕道:“不要相信他!倾城,他没安好心,上头指不定蹲着群狼等着吃掉咱们呢!”
倾城迟疑片刻,仍是系紧了藤条,对慕容水水说:“我做了他十几年的妹妹,我相信他。”
然后倾城和月澈就被拉了上去,之后,常琴又把藤条丢下来给慕容水水,慕容水水起初不肯接,常琴也不劝,反而吓唬她道:“你爱待着就待着,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欲抽走藤条的时候,被慕容水水一把揪住。
三个人都获了救,倾城扶着月澈,身边跟着慕容水水,面对常琴,说是信赖,可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的,问:“你跟我们回去吗?”
常琴转过身去:“我被放逐在这片山上,还有事没有完成,你们先回去吧。”
倾城也不劝,带着这样的月澈不敢与常琴硬来,只求月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然离开便知足了,忙与慕容水水合力搀扶月澈,小心翼翼地逃离了常琴的视线范围。
一路不敢停歇,直至下山,得到慕容雪的接应,倾城才松了口气。
“叛党常琴呢?”慕容雪问。
倾城说:“他想留在山里。”
“留在山里想做什么?当山大王吗?”慕容雪说,“待我去抓他回来。”欲走,被倾城劝住,“由他去吧,这次我们能平安回来,也有他的相助,我觉得他好像没什么害人之心了,由他去吧,你激怒了他,对应含絮也没好处。”
慕容雪犹豫,看着慕容水水,慕容水水说:“别看我,我已经凌乱了,常琴此人阴晴不定,完全不在我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于是最终这桩事不了了之,一来大家想等月澈彻底清醒了再做定夺,二来,也是因着池崇还剩下两天的命,大伙儿更关心东海老人能否妙手回春。
可是东海老人几度想要给池崇诊治,都被池崇拒绝:“我与应含絮还剩两天能在一起,你这老头子整天在我眼前晃呀晃的,霸占我和应含絮独处的时间,真够缺德的。”
东海老人吃了闭门羹,自尊心受挫,很不高兴。
于是众人纷纷奉劝。
如仙说:“池崇,我父亲也是为了你们未来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倾城说:“兴许有救,兴许不用死,你为什么不肯堵上一把?你和应含絮在一起的时光固然可贵,但生命可能还有更多的奇迹呢。”
慕容水水说:“死马当活马医,好歹也要试一试。”
月澈说:“池崇,我好不容易答应把应含絮让给你,你要是选择早死,那我就早点把她抢回去。”
应含絮说:“东海老人给你治疗的时候,我就在旁陪着你,你不会因此少看我一眼少跟我说一句话的,试一试好吗?为了我。”
池崇终于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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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长达两个时辰的诊治过后,众人集聚大厅听东海老人的诊断结果,应含絮难得放着池崇一人在屋内,关上门,满含期待地看着东海老人。
老人家的脸色并不舒坦。
“不要紧,再坏的结果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应含絮说。
话虽如此,因为到底心怀了希望,她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老夫可以为他再续上十天的命。”东海老人说。
一屋子人一阵失望。
十天对于漫长的生命来说,对于风华正茂的池崇来说,实在过于短暂了。
应含絮也是很久之后才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笑,颔首说:“本来只剩一天,如今还能再多十天,是件好事……这十天,就是我和池崇的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