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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没有多想,此时只要能救慕安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刘毓秀就不一样了,她乃是堂堂的三皇妃,让她跪一个贱婢简直是痴心妄想。
二夫人哭着求道:“秀儿,听话,你听姨母一句劝,慕安还是个孩子。”
刘毓秀想起夫君告诉她的一句话:“心慈手软,只会让敌人得逞。”
她脸上一片平静,然后说了一句:“好。”
她答应跪下,可在她转身屈膝的时候递了眼色给旁边看守的男子。
刘毓秀腿部慢慢弯曲,真儿全神贯注的盯着,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们这些人会跪着求她。
刘毓秀弯曲膝盖慢慢俯低身子,可是她突然用手扬起地上的枯草和灰尘,朝着真儿的眼睛撒去。
男子说时迟那时快,迅速在真儿的肩膀踢了一脚,趁势夺过了怀里的慕安。
“呜呜呜……”真儿眼睛酸疼,肩膀脱臼疼的她满地打滚,二夫人抱着慕安大喊道:“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此刻她再也不要什么西疆的秘密了,满眼都是伤害她儿子的敌人。
男子正要动手,却被刘毓秀拦住了:“留着她,我有大用。”
二夫人抱着慕安回了房间,连忙找来大夫医治,真儿再次被装进麻袋带走。
慕林海急匆匆回府,就看到慕安脸色苍白的睡在床上,全身一抽一抽的,屋子里的大夫有五人,可是却说辞不一。
“小少爷受了惊吓,所以导致昏迷。”
“贵公子惊吓过度,醒过来怕是很难了。”
还有一个大夫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若是时间久了,小少爷还是不醒来,恐会变痴儿。”
慕林海老来得子很是媳,况且慕安平时也乖巧懂事。
“安儿怎么会被吓着?”
慕林海怒气滔天,二夫人又不敢说自己锁真儿的事,索性便撒了慌,说是被野猫吓着了。
慕林海自然是不信,但颇有深意的看了二夫人一眼,然后唤道:“去把慕言叫过来?慕安都这样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还不闻不问。”
慕林海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自己女儿医术如何,但是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动弹,慕林海心里越发着急,脸上的肌肉颤动着:“你一个个都聋了吗?”
嬷嬷被吓到了,连忙上前解释:“启禀老爷,三皇妃让大小姐罚跪,此时估计……”
“三皇妃?”对于这个侄女,慕林海也很是头疼,可是自己夫人却最喜欢,想着下人来来回回传话浪费的时间,慕林海索性抱着慕安直接往北苑而去。
二夫人心里虽然不愿意慕言接触慕安,可是现在她别无选择。
“太子殿下驾到。”
慕林海抱着慕安大步走着,却见管家行色匆匆前来。
二夫人知道即将赐婚的事,所以听到太子前来不由得皱了眉头。
慕林海一时左右为难,一边是权贵,一边是儿子。
二夫人哭的眼泪都快干了,她急的直跺脚:“老爷快点,安儿的脸色都快变了。”
慕林海对管家说道:“你先去把太子请进来。”
然后他抱着慕安继续往北苑走去。
慕林海入了院子就看到一片狼藉,慕言跪的地方更有许多的瓷瓶碎片,他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命令慕言:“赶快过来看看安儿。”
跪的时间太久,慕言起身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是李嬷嬷伸手扶了她一把。
二夫人看在眼里却觉得慕言是故意的:“你不要磨蹭了,快点行不行。”
慕言虽然和二夫人有仇,但是慕安毕竟还是个孩子,她看着慕安不断抽搐,所以伸手翻看了眼睛。
惊吓过度,处于昏迷,再明显不过,慕安看着身后跟随的一大帮子人觉得呼吸都费力。
所以开口道:“麻烦父亲将慕安先放到床上。”
二夫人步步跟随,惊吓昏迷是小事,这些大夫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啊,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大夫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
想着离开不久的三皇妃,慕言心里有了数,这些人肯定是刘毓秀派的,目的是打探她的虚实。
掐人中是最简单有效的,可慕言试了试却没有效果,所以她便在慕安的耳根处的穴位扎了一下,滴滴血珠子流出来疼在了二夫人的心窝子。
五个大夫面面相觑,针刺穴位这事是能不做就不做,毕竟权贵人家的孩子万一有任何损伤,大夫就会死翘翘。
慕言用特别快速的手法给慕安嘴里塞了药丸,然后抬起下鄂,药就被咽了下去。
五个大夫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二夫人也在慕言给慕安喂药的时候紧张了一下,可是有一个年少的大夫抢在她前面开口询问:“你给吃的什么?我怎么从未见过藏在袖中的药,还是白色的。”
慕林海回头看了看这几个凑热闹的大夫,厉声呵斥道:“都给我滚出去。”
别的话他也不愿意多说,只一心看着慕安。
五个大夫悻悻离开,可是刚出院门就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管家脸色铁青,他这已经喊了第三遍了:“太子殿下驾到。”
可是老爷居然喊了:“滚出去。”
他吓得两腿发软。
慕林海赶紧携着家眷叩拜行礼:“臣有失远迎,还望太子赎罪。”
他看了管家一眼,平时来客都是在正厅,后院基本不会有陌生男子踏足。
太子知道慕林海的心思,便道:“尚书大人客气。”
抬手间免了礼。
慕言站在后面,她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前来,但古人的一句话是有道理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难道是皇后娘娘再次召见?”
太子继续道:“听说尚书大人在此,便跟着过来了,是本宫唐突了。”
慕林海作势:“太子客气,里面请。”
可是刚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太子看到满地狼藉和各处散落的陈设,不由的蹙眉:“不知院内出了何事?”
二夫人抢着答道:“太子赎罪,家里进了野猫,不仅砸了房间,还吓坏了安儿。”
太子看着床上的慕安,眸中划过一抹担忧:“眼下如何,本宫派人传御医前来瞧瞧。”
慕林海松了一口气,回道:“谢太子盛恩,不过慕言已经给安儿看过了。”
太子殿下眼神穿越人群,看着慕言道:“既然是慕大小姐的医术,那本宫就放心了。”
慕言与太子只见过三次,说的话只有一句,他素来清冷,不喜热闹,可是今日他眉眼间却多了一丝烟火气,慕言猜不透原因,那便不要猜。
慕言只恭谦有礼道:“太子殿下谬赞,奴婢做的都是份内之事,慕安应该在两个时辰内会醒过来,劳太子牵挂了。”
按照慕言的身份,她本应该自称臣女的,可如今她的回答还是奴婢,没有持功自骄,这一点太子是看在眼里的。
他便开口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本宫奉皇后之命前来寻慕大小姐。”
慕言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旨意?”
太子拿出一个香囊:“明日未时,拿着它来城外的镜泽庙寻我。”
慕言看了看慕林海的神色,他完全是吃惊的状态,若是太子私底下给慕言送东西就叫做“私相授受。”
可现在却是光明正大,奉皇后之命送如此有特殊意义的东西,慕林海皱了眉头不语,慕言只好双手举到头顶上去接。
太子走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慕安就醒过来了,只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呆滞,整个人没了精神,任凭爹娘呼喊都是只字不说。
看来他这次受的惊吓不小,心补要心药医,慕言便开口询问二夫人:“慕安到底受了什么惊吓,为什么他脖子上有那么重的勒痕?”
因为有老爷在,二夫人一时撒谎也没了主意,所以眼神闪躲,慕言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二夫人说时辰不早了,命嬷嬷抱着慕安走了,慕林海命让管家将北苑重新收拾一下。
管家原本想着大小姐房间的陈设太少了,所以命人多搬几件过来,可是却被慕言阻止了。
“我这里本来就不宽敞,放多了东西只觉碍眼,况且我也用不了那么多东西。”
管家看着慕言这般善解人意又体贴的姑娘心里也是一阵阵发酸,堂堂的尚书府大小姐过的还没有一个丫鬟舒坦,慕言这些年受的苦他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
慕林海没有休息,一直在等二夫人照顾慕安睡下。
“今日只是你还是打算隐瞒吗?”
二夫人知道躲不过去,便说了出来:“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慕林海眉眼一挑,似是不相信。
二夫人俯在他耳朵旁说道:“我怀疑慕言她娘在走之前肯定把西疆的秘密告诉了真儿,所以我就把真儿绑了回来。”
“糊涂。”慕林海直接被气的发抖:“你若引起别人的怀疑怎么办。”
慕林海已经在极力隐瞒慕言母亲的真实身份了,可奈何一次醉酒中还是被二夫人给听到了,倘若此事被皇室的人知道他尚书府绝对会被满门抄斩。
慕林海高高举起的手还是没有打下去,他恨就恨自己当年走错了一步。
慕言塞了银子给下人,想打听今天发生的后院的事,可奈何大家都不知道,她也明白二夫人和刘毓秀过去的时候带的都是心腹,看来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看着床头挂着的香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为什么是皇后娘娘送的,她的目的何在,看来自己已经身处权力的漩涡,想逃跑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