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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这世间有太多我的不懂,因此我必须迷茫的前进。
但当时我确实记得自己连有爸妈这种事都不怎么在意,整个人浑浑噩噩又像是空空荡荡只剩下一架躯壳。我并没有发觉再这样下去自己是不行的,而一意孤行又满不在乎的前进着。
现如今零碎的记忆中我仍记得上幼儿园时被同乡的好友欺负逮路边的野耗子,我又不傻当然不愿意,但我更傻的是竟然自己说:“要是我不这么做,你们就不和我玩了吗?”
那一男一女至今我仍记得他们的,但他们显然一愣,仿佛看一个白痴般笑着说:“是啊。”
是啊,当时我怎么就那么傻又那么蠢呢?
但我丝毫没觉得这有问题,到后来我瞬间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做了。当我理所当然被耗子咬住手心不放而到学校一壁哭的昏天黑地,一壁被老师抹着消毒水问是谁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那一男一女的名字时,他们显然挨了批评。
我想,这便是我的目的所在。
可我仍没有反应过来这样做有任何的不对,我想,这应该和我所处的环境有关。
当时光无情的转了几个春秋轮回之后,我上了村小,是那种破破烂烂还比不上我外婆家二层楼的那种学校。没有校长,连主任都不时常在。而正是因为如此,我记忆非常深刻:喜欢用鞭子抽人的舞蹈老师是个艳妆浓抹的女人,喜欢上语文课时天方夜谭又时常拿蔑视的眼神瞪着我的老头子,还有……我这辈子最恨的秃瓢数学老师。
他总是在讲卷子的时候衣冠禽兽的拿过我的的卷子,只要我做错一道就会拧着我的脸或是耳朵,当时我吃痛的乞求他甚至眼里包含了泪水。我不明白为何他总是挑我的卷子来讲,不明白为何在我的乞求下力道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且他那狰狞的笑与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混为一体,显得那么刺耳又充斥着屈辱感。
但直到这时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没什么不对,我一直觉得我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直到、直到我对大我两岁的【阿姨】说,我好像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时,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
那时我还是小学二年级或是三年级已经记得不真切了,只隐约记得还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我和【阿姨】走在乡间的田坎上,土坡上是那个重男轻女的三婆婆的孙女在背着比她足足大了三倍的猪草——哦对了,那时候我已经在爷爷家住着了,我一共有八个爷爷。
就是在那时候,我清楚的记得迎春花亮黄亮黄好似那年亮黄的油菜花,我说:“我好像喜欢苏源。”就是那个小我几十天,平时沉默寡言板着一张脸的小屁孩,我的弟弟。
“哈啊?”她仿佛是幻听,回过头来用了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我是怪物一般,那眼神里混杂着惊疑、蔑视与嫌恶,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恢复了原来的神情继续向前漫无目的走,她说得斩钉截铁:“苏洛夜,那可是**。”
当时我立即慌了,可叹还那么小的我便知道了【**】的含义,张皇失措之下的掩盖在那张仍然蕴藏着蔑视的眼神中看来,不过是欲盖弥彰。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奇怪。并不是奇怪自己会喜欢上我弟弟,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那种电视剧里死去活来的喜欢。而我当时竟然已经在思考和他就此终生的想法,是那种“**啊~听起来好像很带感”的玩性。
因此直到十年之后当我再次面对苏源时,仍然有些芥蒂。
当然对于儿时自己诸多不良记录,那时并没有引起自己的关注更别提家长们了。以至于到我转到城镇小学后,每日每夜想的不是孝子该有的吃喝玩乐,而是究竟该以怎么样死去,而不至于让父母发现。
之后幡然醒悟的我显然对当时自己的想法颇为恐惧,因为当时的我对于这样的想法如此理所当然,不过或许我对于【死】这个字的理解不甚透彻,才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我是尽量这般催眠自己,说服自己是个正常的孩子。
我就以这样的状态进入了新学校,新的小学里姹紫嫣红的花与雄壮蔚然的树是给我的第二印象。我抬眼便瞧见的,是我们班阳台新栽的迎春花:亮黄色的楔与细碎的叶子,静悄悄的生长在闹哄哄的小学生旁边。
那时候我阴郁的心像是久违的被阳光普照,我瞧见了一丝光亮。由此我开始从寡言少语蜕变,尽管这是一个比从青虫蜕变为蝴蝶还要长久的过程,但无疑我已经开始变化了。
直到现在,最令我记忆深刻的,却是小学里,不知是午后还是清晨,那个对我肆意的、温柔的笑。
猫总是这样,你在前面走,它在后面跟着。你一直走,它一直跟着。你有时走得快了,它会冲过来抱着你的腿。
可只要你停下脚步,会发现它总是在你身后或身前。你站定不动,他歪着头,铜铃般的猫瞳直直的将你瞪着。
若你向它迈近一步,它准一溜烟儿似的跑没了。你伤心驻足,它便会冒着小脑袋,忽闪忽闪的、似无辜又令人疼惜的猫瞳就这么干巴巴地望着你。却并不作何行动。
你知道,它是想让你陪它玩捉迷藏。可你只是叹息,他并不知道你根本没法陪它一直这样下去。
于是你转身离去,它却如临大敌般一蹦一跳跟上前来,企图抱着你的腿。可你并不想也不能回头:一怕自己后悔,二怕自己重蹈覆辙。
最终你只能假装不理睬它、不在乎它、甚至抛弃它,可心里总忍不住想念它那双清澈又令人疼惜的猫瞳,你也不过喟叹一句:
猫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始终与你保持着“最佳”距离。
若是再狠决一些的人,或许会想:猫有什么好,还不如和狗在一起。你迈开步子走,它会立即追上前来。你走慢了,它会等;你走快了,它会追;你走累了,它会陪;你停下了,它会誓死守候。
你会说,狗就是好,宠你爱你,还无条件奉献出最纯真的忠诚之心。
那么猫呢?它会干什么?连暖床都在你上床后屁颠屁颠地走了。也不会疼你、宠你,在你伤心流泪、彻夜烦闷时摇尾巴逗你开心。就只会瞪着俩无辜猫瞳,然后你俩四目相对,好不煞风景。
可说了这么多猫的缺点,你却神伤了。因为当狗说愿为你奉献一生时,你却委婉而果断的拒绝。
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是猫的整个世界,你走了,猫再不能振作。而猫在你心里,一直是无可替代的位置。
你说,爱是唯一。
(二)
浓郁的灰晦逐渐爬满整片天空,方才闷热如置蒸笼的天气瞬间电闪雷鸣。
饱满的雨珠落于眼睑,苏一淡定地将手提袋中的折叠伞打开,即刻暴雨倾泻直下,方才蔫蔫的人群开始骚动地冲向一切能避雨的建筑物。
一手撑伞一手提袋的苏一就像个异类,温吞吞地踩着已积水的人行道,眉眼淡然清明,直视前方,如同一位身经百战、冲锋前线的士兵。于是,她被猛地擦身而过的汽车溅了一身雨水。
然而身为士兵的苏一并不会因此而对前方有丝毫动摇,依然将步子踏进给水的人行道。随即,一辆载重十吨的货车携带着厚重的泥浆,匀速与苏一擦身而过,溅起排浪般的泥水浪花。
苏一颔首,略一顿,继而利索的靠边站,漠然的双眼瞧着自己被泥水四溅的裙摆,终于有一丝动容。
苏一想:太好了,终于不用穿裙子了。
洁白的羽毛坠落,沉闷一声,仿佛整颗心都在颤抖,耳腔发出循环缭绕的轰鸣声——咚、咚、咚——一声比一声沉闷,一声比一声缓慢有力。
呼吸声被逐渐放大,笑声却渐渐湮灭,只剩下绚烂模糊的面容,还有沉重如重击在心脏般痛苦的羽毛。
痛苦,从来伴随着美。
他叹口气,忍着胸口疼痛,弯腰捡起羽毛,发现自己笑着流下泪后,羽毛轻轻消失于指尖。
胸口,再也不会疼得喘不过气了。
他知道苏一喜欢自己很久了,久到无从说起,久到永无止境。然而他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苏一神色凝重:“苏清,我喜欢你。”
苏清每每回忆都觉得头疼欲裂,他不知道苏一是从何时有这样的情感,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含糊,反复犹豫也只能说“阿一,我们是兄妹啊”这般无力的话来。
苏一却如释重负的笑,眉里眼里都是璀璨的光,轻灵的声音在苏清的耳畔响起,苏一说:“苏清,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
苏清怔忪,盯着苏一温暖的笑意居然相信这只是个两情相悦的美满故事,然而不是的,苏清强撑着愈加发麻的额头,倚在书房的桌上,叹气:“阿一,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懂么?”
语落,苏一莞尔一笑,上前与苏清四目相对,故意放低生意,侧身贴近苏清耳畔,一字一顿道:“我知道啊……所以苏清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静静待在原地接受我的喜欢就行了。”
苏清以为苏一是在开玩笑,这般可笑天真的话不像是苏一的风格,随即苏一纵身跃起坐在书桌上,身子自然的靠在苏清的肩膀上,巧笑倩影,她说:“苏清,我不在乎你是否喜欢我。苏清,我也不在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苏清,我甚至可能不在乎你是否活着。”
苏一在苏清逐渐胆寒的脸色里,终于露出一丝阴冷:“我只要,喜欢你的人只有我一个就足够了。”抿唇,“呐苏清,我爱你。”
苏清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他的确是早知道苏一占有欲强烈
安红喜欢夕阳,徐徐降临,烧得人心惶然。
槐树下,阴影随风而动,木椅忽明忽暗,侧躺着的安红面容淡然,像个纯粹的流浪者。
“明天……”安红忍不住开口,“你还是要走?”
“飒飒”树叶声猛地袭来,盖过木椅边上的人附身坐在木椅扶手上的声音,苏清说:“不,今天就走。”
安红蹙眉,想要睁眼却懒怠得动不了,仿佛要这样睡一辈子。
苏清侧首不去看安红,双眼凝视着公园中心的喷泉,悠悠的光影在苏清瞳孔里闪现,他说:“安安,再见。”
语毕,苏清径直走向喷泉,伸出一直放在裤兜的手,举过头顶,轻松自然的挥了挥,启唇。
……说了些什么呢?
安红想,她听不见苏清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却明白是在对谁说。
安红觉得胃疼,利索起身,捂着肚子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