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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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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两个时辰,队伍在湖口县东岸高大的炮台边,停顿下来。后勤单位和夫役们忙碌起来,将大件装备搬运上了渡船。步兵们则以棚为单位小心的上了舢板,万余士兵在上百的舢板渡船来回运输下,忙碌到黄昏时分才到达了对岸,并就地扎营。

琦雨晴算是伤兵,没有被分配到搬运物资和扎营的任务,且被优待,在第一波就随着大件物资登上渡船送过江去。

西岸的炮台架设在绵延10余里的沿湖青砖城墙上,每隔数百丈架设着一门老式前装大炮,守卫要塞的士兵大多都下去为渡江的二十一镇官兵帮忙了。

小姑娘一个人慢慢得在城墙上踱步,悠闲得欣赏这大军渡江的场面。走到一座岗楼下,欣然登了上去,在徐徐的江风中眺望对岸。

“好舒服啊!”今天天气甚好,温和的江风,撩动着佳人披肩的秀发,映衬在黄昏金色背景下,煞是好看。

利用职务之便,也随着物资先行过江的王昆,在岗楼下的不远处,不由被这美人与美景所吸引。

“江上渡, 江边路。形胜地,兴亡处。览遗踪,胜读史书言语。几度东风吹世换,千年往事随潮去。问道傍、杨柳为谁春,摇金缕。”女儿家清脆的歌声响起,直诱的那男人勾勾得摆动着双腿,上了岗楼顶层。

“美人儿~我来啦!”刚刚上来的督队官,幸福得大喊。

琦雨晴多日来的阴郁刚刚让这面前的美景一扫而光。却被身后的一声凄厉的呼喊打断心神,只觉得扫兴不已。

“你怎么也来了?”不满的转头回答,“督队大人。”提问出口才想起身份差异,勉强补上了称呼。

“这美景美人,不看浪费!不看浪费!”王昆一脸的嬉皮笑脸。

琦雨晴没有去理他,又自古回头继续观赏下边数百渡船舢板来回穿梭。舢板上的那些恐水官兵狼狈不堪的样子也甚是有趣,逗得她呵呵发笑。

王昆见到面前佳人只顾赏景没有理他。稍稍平复一下刚才有些激动的心情,站在一旁,殷勤得解说“你看~你看~那边大船上就是那些救了你们的机器人9有那边~你看那些骑兵!平日趾高气昂,一坐上船吐了一地!”

“恩!恩G呵~”琦雨晴此时心情不错。也顺着王昆的手指看着。

美人掩面而笑,这千姿百媚犹如冬日梅花绽放,看得这男人傻愣愣再也说不出话。

“督队大人,为何不见夫役对渡江?”琦雨晴没有注意看着她发呆的王昆,顾自向解说员提问。

“哦...哦!从这里开始,就进入了灾区,夫役已由本地衙门组织妥当。浙江夫役营到这里就返回本地去了。”

“对哦!不知哪位知府如此聪慧,这样一来,本地灾民既能获得工作口粮,又能有效控制不至为白莲妖人蛊惑。真是一举两得!”小姑娘欣慰得点头。

“是啊!是啊!大人们还是很有治国之术的!天佑我大清!”男人赶忙附和。

“那白莲邪教真是可恶v国乱民!窃我满人江山!真是该死,我们应该速速将他们剿灭,一个不留!”琦雨晴满人的优越感升腾起来,狼王妖丹中那嗜杀的本性也翻涌渗透而出。竟然生出了佛家弟子不该有的念头。

王昆也是一愣,他不知道这美人体内变化,感叹着这丫头的心中竟然也有如此狠辣想法。

忽然,这美人回头盯着面前油滑的老男人,闪动着大眼睛问“督队大人,我军何时能赶赴战场?”

“这...我也不知道。要听上峰命令。”

“恩!我也要和哥哥一起上阵杀敌,让那些白莲教徒看看我满人威武,让他们片甲不留!”

王昆的眼神从暧昧变得惊讶,看着这还未发觉自己心态异常的美丽脸庞,心中情绪如麻,再也答不出话。

这时,城墙下面传来二排副排长焦大柱的呼喊声,“督队大人!协都统,钮大人传你和琦佳姬兰去协指挥部!”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王昆冲着墙下大声回答,便领着琦雨晴一路小跑下了岗楼。

协部大帐里面,十几位高级军官分列两旁,50多岁的协都统钮呼卢大人一身戎装坐在主席。此间正是黄昏时分,军官们是最早渡江的。如今早已开始对着面前的酒肉推杯换盏起来。

王昆和琦雨晴畏畏缩缩的挤进帐帘,见无人理会。小丫头便好奇得听起正在为大人们表演的当地艺人演唱着本地特有的“九江高腔”,而这老兵痞则是直勾勾得盯着大人们手中从舟山港一路带来的洋人红酒。

唱罢一曲《香球记》,正要接下一出。那钮大人突然一指角落里的男女二人,喝问到“来人可是王昆?”

“正是!”督队小官见大人唤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上前两步参拜“王昆参见大人!”

“恩~你身后可是那力战千年狼王,护我大军侧翼的女兵?”

“哼~我要真是千年狼王,一口就吞了你们几十人,你们人类真会吹牛!”狼王一边强烈抗议,一边借着小丫头的鼻子闻着肉香味解馋。

“正是!”王昆回头给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小姑娘正在听狼王叫屈,看到督队丢来的眼色,才急忙下跪道“正是在下!”

钮呼卢,扶椅起身,来到二人面前。盯着面前被他酒气熏得抬不起头的女兵看了许久,一伸手捏了一下琦雨晴瘦小的肩膀。“姑娘长得娇小,身手倒是不凡。叫什么名字?”

“琦佳...姬兰。”这一捏不知是否借着酒劲,还是这满人武官确实威猛,力量极大,疼得本有肩伤的女孩儿连名字都报不齐全。

“旗人!?”协都统面上透出喜色,瞳孔滴溜得转了一圈。 “好CC!如今这恶匪当道,洋人作乱,我大清急需这等优秀旗人儿女!”说着挥起大手,隔着军帽摁了一下只齐他肩高的女兵脑袋,以示鼓励。回到了自己的主座,甩出一派官威郑重道:“琦佳姬兰!听令!”

“在!”

“你杀妖救人有功!着令连升两级,提为协军校!”回头又对王昆说,“你们2排排长不是被那妖狼杀死了么?将原副排长提上来,让这丫头去侦查传令排做副排长!”

“是!谢大人!”两人齐齐俯身跪地答谢。

“恩,功臣自不必如此多礼~,”钮大人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什么,侧了一下脑袋,又指了一下台下施礼的男人喊到“你~王昆,过来!”

王昆急忙跑到主席位前俯身听令。

“你可知我军以南40里是什么地方?”

“禀大人,那是庐山!”

“庐山上什么最有名?”

换做他人,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必然愣住,但是王昆这30多年街角、战壕岂是白混?立刻反应过来,躬身回到“仙家气派!”

“恩?哟呵,你这汉人果然脑子好使,杭州知府的话我算信了。哈哈~”

“呵呵,哪里,哪里!”王昆被这样一夸装出一副害羞样子,其实,心里打了个哆嗦。

“既然你猜到了,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了吗?”

只一侧脸,王昆立刻回答“嗻!下属必不辱命,为大人求它几样法宝仙丹回来!”

“好!哈哈~~”钮呼卢的心思又被说中,脸上爽快得大笑起来,心中倒是狠狠记下了这个小小的督队官,“既然这样,你就退下吧~”

“嗻”王昆踩着碎步慢慢躬身后退。

“对了!那杀死妖狼的功臣,留下!一起吃些酒肉,也算压压惊!”两人正要退出帐外,只见钮呼卢站起身形,指着女兵说道。

王昆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等要求一听便知不妙。转眼一看,身边的琦雨晴正懵在那边,似乎在考虑怎么答话。当机立断,立刻抱拳插嘴:“钮大人,那一战中这丫头身负重伤,仍未痊愈,身上伤口还留着针线,如贸然饮酒则必伤了身子,望大人念在她身有大功,容她回去休养些时日后再喝这压惊酒可好?”

“哦!”钮呼卢似乎想象到了什么图像,暗自点了下头,算是默许。

督队小官见台上大人不再坚持,一把抓住身边人的手腕,就往帐外拖。

“我,我想吃肉。”拖出没有几步,琦雨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蹦出这么一句话。

“吃个屁肉,你他妈的差点被人吃了!”王昆依然没有放手,拉着女孩儿一路大步流星往回赶。

琦雨晴没有在听王昆的话,竟然专心在想自己怎么会冒出刚才那么一句。难道是因为那妖狼的馋虫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老兵痞一路上忧心忡忡,只怕身后又出现个传令兵,叫姬兰回那帐中。心中明了如若再次被召,这小姑娘就算是又入了狼窝,插翅难飞了。“不行,要保住这身边美儿周全,就必须寻个油头立刻离开这军营。过些日子,只要过些日子待那老色狼另觅了新欢,这丫头就安全了!要不就一起去登那庐山寻仙去?!”

打定了注意,默默回到了队中营帐。王昆立刻召集了几位排长和副督队来见。

稍稍思考片刻,便说“方才我去了协部,钮大人命令:提拔焦大柱为2排长,琦佳姬兰为2排副排长,你们有没有问题?”扫视了一眼众人,除琦雨晴一脸无奈外,众人也没有其他表情, “我刚受钮大人亲令,去庐山寻访仙人,为大军求得仙法!”说到这里不由也为这荒诞的军令所困扰,“罗排长,琦佳排长,你们各自挑选排中士卒各4人,随我一起出发。其余人等由历副督队指挥继续跟随大部今日日常任务。”

“是!”众人应声。

“好,现在解散。明日早餐后集合出发!”在席的都算是老兵了,对于任务性质,不敢提出过多疑议,执行了便是。立刻就散了出去。“罗排长,务必带上那个玄心子,琦佳排长你再留一下。”

“嗻!”两人分别受命,一个转身出去,一个原地站住。

王昆回转身子,打开右手边的大箱,摸索了一下,便掏出一只军中制式毛瑟步枪,稍稍擦拭了一下枪身,就丢给了琦雨晴。“你是排长了,我给你发支枪。这支本是发给我的步枪,你就用吧。我还是用你家那支老枪最顺手。和你换换”说着抖出一个油滑的笑脸,手上却也不停,从箱子里又取出了枪带、清洗套件、一把藏在刀鞘中双开刃带血槽的标准刺刀、四条快速装弹用的桥夹和两包用油布包裹着的40发子弹。

琦雨晴也不客气,从小在狩猎中看管了家人使用枪械,这对她而言并不陌生。而且她防身的匕首断了,有这刺刀和步枪才不觉得心中无底。只是这3尺多长的步枪背在她这个总共才5尺不到的人儿身上,显得有些笨重和不协调。

“那...那我还是住一排的女舍吧?”现在四下无人,小姑娘问得有些怯怯。

“哦!恩...”王昆倒是没想到这点,稍作犹豫就轻快得回答,“现在你暂时还去一排女帐中住宿便是。只是待回了杭州,军官虽有独立房间。但排级军校还是正副两人同住,这就有些麻烦。到时候我再给你安排住处,你先不要担心。”

“哦,好吧。”这答复还算满意。琦雨晴背着新到手的步枪,有些激动的向着1排女帐小跑而去。

“哟~这是哪儿借来的步枪?”灵儿正在帐外为彰嘉和卓梳洗头发。看见一脸兴奋的琦雨晴跑过来,呛声到。

姬兰停住脚步,心里清楚这灵儿还不知道自己升官的事情,便存心想要气她,怂了怂有些垮下的枪带,抬着下巴严肃得对着灵儿说:“见到官长什么态度?还不起立问安!”

“长官?呵呵~”灵儿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如同被电击一般镇住,在官家侍候小姐多年,世面她不是没有见过,像琦雨晴这样的旗人子弟一夜青云直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待反应过来,立刻换了一副标准的军人表情,立正行礼:“琦佳排长好!”心里则恶狠狠的咒骂这厮不知是得了哪个官长喜欢,小人得志!真是小人得志!

头上满是清水的彰嘉和卓也反应过来,可是却起身不得,俯身说道“琦佳排长,请恕我不便施礼之罪!”

“和卓,多礼了!快起来!”琦雨晴对这位女棚长没有什么意见,这彰嘉和卓行为处事很是规矩,颇有大家风范。只是这丫鬟实在教育不好,让她讨厌而已。

“快给你家主子洗头!”新任排长甩开裤腿冲着尴尬的灵儿丢下一句话,就进了帐篷和众师姐们分享升官的喜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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