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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记得昏迷前看到一张人脸,记忆中搜索出,那人正是当朝太傅之子,十四岁的少年,比她还尚小一岁。
应该是因为三月前在泰和楼与她大打出手那次,事后桃家长辈还组团杀去了李家,愣是要为桃夭“讨回公道”。
导致李星河被李太傅当着两家人的面儿揍了一通,这梁子结的不可谓不大。
“唉”桃夭叹气:“原主究竟是什么属性?留着多少个烂摊子啊这是!”
可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李星河若当真有意报复,不至于等到现在,而且在她昏迷之际,似乎听到还有别人……此事说不定另有蹊跷,桃夭分析。
不过不管李星河他到底是主犯还是从犯,他李星河既然主动招惹上来,她桃夭也觉不是软包子。
纵使无需桃家出手,她自己也能报这一箭之仇。
不过眼下重要的,还是得先从这里出去才行!
挣扎了一嗅,被绑住的绳索自动脱落,桃夭刚刚四下观察过,估计应该是地下室或地窖之类的地方,潮气甚重。
只是这里黑咕隆咚的不见光亮,努力摸索了半天,胳膊腿儿撞的生疼。
桃夭疼得呲牙咧嘴,揉了揉手臂稍作休息。
冷不防听到头顶上似乎有声音传来,桃夭竖起耳朵静静听着,不确定之前,也不好贸然行事。
那熊孩子有恃无恐的把她绑了放在这里,指不定就是什么荒郊野外,来人还不知是谁,最基本的防人之心却必不可少。
“连熙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想要我的命,还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大言不惭,上!”
……
桃夭在底下听得断断续续,这种老套又恶俗的剧情,八点档都烂大街了,居然被她给撞上,还说是运气呢,还是倒霉?
尤其是其中一方还是连熙行那个冤家,贵圈儿还真是小的不可思议!
听上面打斗得激烈,最终声音逐渐变小,也不知道是那方会赢。
连熙行跟她虽说猪马牛不相及,不过好歹相识,又与二哥相交甚笃,她这么坐视不管似乎也不大好。
因为之前的打斗,地下室原本被压住的入口被掀翻,一丝光亮投进去,桃夭看到缝隙,知道头上有出口,好在还有梯子。
桃夭小心翼翼爬上去,透过缝隙看到。
连熙行浑身是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黑衣人。
另外几个形成包围圈将连熙行围住,连熙行单膝跪地,手中的长剑竖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迹,分明已落下风。
“可惜,堂堂成安王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
眼看就要手起刀落,连熙行眼都没眨一下,桃夭心想:好个宁死不屈,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前面好像有人,速去查看,王爷失踪许久,定要好生盘查,亲卫队马上就到!”
随后好大一阵动静,似乎人数不少,正准备动手,车轮战耗死连熙行的杀手戾气一凛,眼见良机已失,不甘心地咬牙切齿。
“算你今日命大,撤!”
嗖嗖几声,人影散了个干净!连熙行猛然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软倒在地。
稍等了一会儿,见无人折返回来,桃夭才安心,掀开盖子吭哧吭哧地从底下爬上来。
“喂,喂?你……还活着吧?”
连熙行闷哼一声撩起眼皮,古井无波的脸,瞬间变换好几种神色。
刚刚便知是有人故意使诈,他的人断不会那般“二?”,可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她!
“是你?”
桃夭嗤笑:“那王爷以为会是谁?当真不好意思,到叫王爷失望了!”
桃夭此时虽有些狼狈,但连熙行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仅是狼狈就足以形容的了。
眼下还真没跟她斗嘴的心思与力气。
稍作缓和便恢复以往的高冷。
“扶我起来。”
呵!这话说得,好理所应当的语气啊!
桃夭冷蚩:“当我是你家婢女呢?”
若非无法,连熙行还真不希望被这么个孽障救下,事已至此,他没得选,今日之事,包括他重伤的消息,决不能传出去。
“算我欠你一次。”
高冷就是高冷,连人情都欠的走了么理所当然。
桃夭虽心下不满,却也知晓此时非同小可,连熙行一身夜行衣,还被那么多杀手围杀,必然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弄不好惹急了他,万一一不做二不休,杀她灭口,岂不冤枉。
她这条小命得来不易,还没潇洒够呢!
“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连熙行暗暗收回运功的掌心,重心靠在桃夭身上,压的她差点栽倒在地。
咕哝一句真重,连熙行懒得跟她计较。
“扶我进去,天黑之后再进城。”
一句话透出两个重要信息,桃夭暗忖,果然她是出了城的,还有,连熙行果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她得防备着点才是。
连熙行见她神色不明,心下了然,暗道这丫头到是聪明,且一个闺阁秀女,此时竟然还能临危不乱,救了他不说,脑子转的也够快。
不愧是桃敏之那狐狸的妹妹,兄妹俩何其相像,桃家一窝大悬狸,没一个傻的。
只不过这徐帐今日到时让他大跌眼镜,不做混帐事的时候,居然如此难得。
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否则单凭那份心思,必然大有前途。
“做什么。”
冥想的连熙行此时才发现,徐帐靠的他太近,居然还伸手拉扯他的衣裳。
这个孽障是想干嘛?
“……”
桃夭见他突然一脸戒备,神色不明,意识到这人没往好地方想。
咬牙切齿,下手也没了顾及,不讨回点利息,都对不起自己。
“自然是替你包扎一下,免得你强势过重,挺不到晚上就挂了!”
连熙行收回心神,这么一听似乎是他误会了,一贯冷清的面上,难得有些泛红。
为避免尴尬,干脆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桃夭撇嘴,装的还挺像!
包扎完伤口后,见他呼吸匀称,桃夭眉头紧皱,居然真的睡着了?这什么啊,简直了。
却又无奈,这人受伤不清,外伤不说,嘴都流血了,指不定还有什么严重的内伤,这要是干等到晚上,弄不好发起烧,说不准会要命呢。
越想下去心思越重,局促之下,桃夭站起身欲走。
却被拉住:“去哪。”
“我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草药或吃的,我倒没事,是怕你挺不住。”
连熙行薄唇紧抿,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纵使稍稍放下心,也万容不得马虎。
“不必了,你这会出去恐有麻烦,我还受得住。”
人都这么说了,桃夭也不好再坚持,显得矫情,只能再次坐下,原地等候,可……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真要等到天黑不成。”
天黑之前她若不回去,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呢,就凭她那一家子上下护犊子的个性,把京城翻个翻都是轻的。
何况还要带伤这般模样的他,想要混进去不被发现,估计可能性不大。
“且再等等,也许会有人来。”
有人来?桃夭不做二想,定然是他的手下了呗。
有安排你倒是早说啊,害她穷紧张。
果然,日渐西斜之际,破庙外有了动静。
桃夭紧了紧从连熙行身上得来的纯银匕首,生怕进来的不是自己人,而是催命符。
“王爷?”
一人一马当先闯进破庙,开口便急切冲向连熙行,连熙行只淡然点头嗯了声,桃夭稍稍缓和,幸亏,是自己人!
呸,谁跟他们是自己人来的!
她那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连熙行的眼,由随风扶着暗了暗眸子道:“回府。”
幸好临走前有交代带上她,不然桃夭非跟他急不可,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