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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过关斩将,一直杀到了敌军的中军大帐,只见敌军主帅稳坐在指挥台上,冷着脸看着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看到我一人一骑,冲到他的面前,他平静如水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我也是看到此人,脸上浮现出惊讶之情。
“将军好武艺!埋身于软弱无能的宋军之中,实在是有点可惜,明珠暗投啊!”辽军主帅耶律休哥,看着我正色说道。
“你是谁,怎么不是耶律大石或者是耶律郎?”我并没有理会他所说的这些,就当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只顾说出自己心中所疑惑的事情。
“哈哈……耶律大石?耶律郎?他们已经被阎王请去喝茶了,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英雄落幕,现在是我耶律休哥的时代,是我……我一定会超过他们的,让大辽的所有臣民知道,我才是真真的战神。”耶律休哥仰天长啸说道,神情激愤,我不禁在心里想到,又是一个被功名利禄,俗世凡名所累之人。
但是,当我听到耶律休哥的那句话,怎么难道……耶律大石和耶律郎已经死了?这……这怎么可能,前几个月,我还和大哥一起喝酒吃饭呢,怎么大哥就不在人世了呢,也不知是真是假,唉!当真是不该让大哥再回到辽国啊,现如今却是阴阳相隔了,突然一个俏皮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也不知淑音怎么样了,大哥不在了,真不知道这个小妮子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对于大哥的离开,她是否受得了。
如此这般,在心里想到,思绪混乱,面上也露出了忧愁之情,“耶律大石当真是……死了!”我还是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耶律休哥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眼神之中充满疑惑,想想我一个宋将,怎么会如此关心一个辽人的安危,莫非……难道……想到此,只见耶律休哥露出一丝邪笑,“我知道你,你叫苏陌是吧?是耶律大石的结拜兄弟,这个耶律大石真是丢我们辽国人的脸,怎么会和一个宋朝人结拜呢,只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不似其他的宋人,手无缚鸡之力,软弱无能……可惜,可惜啊!耶律大石已经不在人世了……”耶律休哥坐于指挥台上,看着下面,突然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说道,“苏将军,我耶律休哥也是一个爱才之人,如苏将军这般英雄少年,当真不该留在宋朝埋没,再说你们宋朝那个皇帝嫉贤妒能,任用奸相,想必苏将军也是深有感触吧,何不弃暗投明,来我大辽国,建功立业,彪炳史册呢……”
听到耶律休哥这些话,我不禁嘴角上扬,轻蔑一笑,回应道,“耶律元帅的好意,我苏陌心领了,只不过我生是宋国人,死也是宋国人!君子坦坦荡荡,绝不会做出背弃君主,背弃国家之事。”虽然说千百年后,我们都是一家,都是在同一个中国幸福生活,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心里的道德底线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投向辽军的。
听到我无情的回绝,耶律休哥也并没有恼怒,只是笑着说道,“终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苏将军,现在我们双方僵持不下,你是武艺超群,我们捉拿不下你,但是我军声势浩大,兵多将广,你也是不可能取胜,本帅认为我们双方,今日作罢,来日再战,你看如何?”
我看了一眼耶律休哥,笑意浅浅,说道,“耶律元帅所言甚妙,就听耶律元帅的!”
“好,爽快……”耶律休哥笑着说道,又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说道,“方才本
帅所说的话,苏将军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不必急着回答。”
耶律休哥说完令旗一挥,鸣金收兵了。我一人一骑,在这个空旷的战场上,想着耶律休哥所说的话,原来这个老小子是想买给我一个人情,这才鸣金退兵的,我才不会领情呢。如此这般在心里想到,转眼看到身后战场,方才这里嘶喊声交织成了一片,还是你杀我我杀你,现在这一切都是归于了平静,黄土之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液已经凝固,真是不禁让人感叹到世事无常啊,在这个世界上,人类竟是如此的渺小,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也是犹如昙花一现一般,说没就没了。
残阳如血,看着远处的夕阳西下,总给人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甚是凄凉,夕阳的余晖,撒向这片战场之上,这片黄土映的更加红了,鲜血给这片黄土染上了殷红,黑夜终将来临,一切都会在寒风之中沉寂,随即第二天天明,人们也会忘记这里的一切,黄沙也会掩埋这里的一切,终将随着历史的年轮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你曾来过,他们只是记住了那些辉煌者的名字,丝毫不会理会卑微者的痛苦,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止是万骨,而是无数个家庭美梦的破灭。
城墙上的宋军看到辽军退了,纷纷欢呼雀跃,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城门走去,方才自己还是英勇无比,此时此刻,确实心凉如水,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疲惫困意顷刻间全部袭来,蚕食着自己疲惫的身躯。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宋辽首战,算是打了个平手吧,大家围着篝火欢
呼雀跃,我则是坐在一旁,拿着一坛酒,独自一人就着冷风,咕噜咕噜的喝着,浊酒顺着喉咙顺流之下,刺激着我的每一处神经。
这时一个将军向我走来,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这次我军能够反败为胜,多亏了苏元帅啊,现在就请苏元帅给我们大伙儿说几句吧……”
听到这名将军的提议,众人也全都是将眼光看到了我这边,我也是对着众人笑了笑,重新整理好心情,长出了一口气,来到他们之中,众人纷纷鼓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站在中央,喝了一口酒,随即放下手里的酒坛,看着众人说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今日战场之上,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异常的神勇啊,刘元帅以及秦将军,没有他们独靠我一人,也是不能打退辽兵的。”我如此说也是为了团结全军上下,只要是将帅一心,一定会打赢这场伐辽之战的。
听到我如此说话,刘客秦臻则是笑着摆了摆手,只听刘俊说道,“苏元帅不必过谦,刘某实在是有愧啊,今日是多亏了苏元帅,倘若不是苏元帅,我刘某人差点把我军带入万劫不复之地,全军上下差点就要葬送在这两狼山了,一切都是苏元帅力挽狂澜,救我军于危难之中,皆是苏元帅一人的功劳,我刘某人不敢居功,他日得胜还朝,定当要奏明圣上,嘉奖苏元帅首功……哈哈……”
“好……好……”
众人听得刘俊如是说道,皆是齐声叫好,刘俊看大家气氛高涨,笑着拿起酒坛,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大家敬苏元帅一杯,好不好……”
“好……”
说着只见众位将士端起酒坛,放在胸前,我也是笑着从地上拿起酒坛,向着众人一拱手,将坛中所剩之酒,一饮而尽。
“苏元帅,好酒量啊……”
初来之时,众将士全都觉得刘俊是一个反复无常,斤斤计较,高高在上的小人,但是经此一役,众人也是看到刘俊的另一面,他也算是一个铁血男儿了,打起仗来,不顾生死,冲锋在前,也能够与众将士同甘共苦,也不失为一个坦率之人,因此众将士也是从心里彻底接受了这个一军主帅,我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禁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张所,牛贲,还有耶律兄妹……
我笑着跟众人说道,“我有点累了,大家继续喝酒,喝的尽兴啊!”
“苏元帅,你快去休息吧!”
“是啊!今天作战,想必您也是累了,不用理会我们!”
“嗯嗯,好……”我笑着回应道。
众人也是没有强求,于是乎,我就回营帐休息了,躺在床上,虽然自己甚是乏累,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大哥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脑海中回荡,可惜自己没有见到大哥最后一面,从此就阴阳两相隔了。
如此这般,一夜无话,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早晨第一缕阳光,撒向这片大地,我就已经醒来了,养成的早起习惯,即使前一天多累,第二天清晨,到这个点儿,就会不自觉的醒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般在军营之中自己都是合衣而睡的,也是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一些变故,我走出营帐,打来了洗脸水,这时一名士兵看到我端着一个脸盆,他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洗脸盆,说道,“苏元帅,您醒啦……您怎么亲自打水,这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您快给我吧……”
这名士兵是我的近卫兵,负责我的起居生活,看到他如此诚恳的样子,我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嘿嘿……以后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大家出门在外,战场之上,这些琐碎的小事,我自己能够应付的!”
自己也是不禁在心里想到,自己在家的时候,起居生活都是小七打理,现如今领兵在外,怎么又能让别人伺候我呢!
听到我如此说话,那名近卫兵苦着个脸,甚是委屈的说道,“元帅……你是不是嫌弃我啊……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我可以改的,我是您的近卫兵,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您的起居生活,现在您不让我照顾您,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倘若我被军队辞退,回家之后家里人肯定要埋怨我的,能够跟随元帅出征,报效国家,上战场杀敌,我的家人都是以我为豪,现在却……”
只见那名近卫兵说着说着,话带哭腔,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是无奈的笑着说道,“好吧!当我没说……我并没有嫌弃你,你一切都做的很好,那就一如既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