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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在鬼子、伪军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十几个鬼子和二十几个伪军都亲眼目睹了,一个个眼睁睁看着鬼子军官被杀,却束手无策。
一个鬼子反应的快,“叭叭叭”,出门的地方打照着丁四丫出没的地方就是一梭子子弹。
场院里的人们也都目睹了这一切,也都被吓呆了。一听到枪声,才被惊醒,立时四下里奔跑起来。
有几个酗子跑过去给捆绑的游击队松了绑,互相拉着,也跑起来。
场院里秩序大乱。鬼子和伪军又冲着逃跑的人群开起枪来。
丁四丫见状,又闪出空间,冲进鬼子群里砍死一个砍伤一个。
因为距离太近,鬼子没敢对她开枪。有一个鬼子对她论起了刺刀,但刀还没到身上,她就闪进空间,巧妙地躲开了。
但这一砍就扰乱了鬼子的军心,再没有向人群开枪。抬起受伤的鬼子,捡起三个血琳琳的鬼子头,慌慌张张地撤离了。
原来鬼子也迷信,丁四丫的神出鬼没,又杀了他们三个、砍伤一个,他们认为这是上天来阻止他们。再杀人,还会引来更大的灾祸。只好草草收场,灰溜溜地撤离了。
人群中有五人被打伤,一人被打死。死难者是一个老者,五十多岁。游击队员和场院里的人对死者进行了默哀,然后人们抬来门板,把伤者和死者都抬回村里去了。
有个老太太迷信,从家里拿来香炉和冥纸,在场院里烧香磕头,感谢神灵对人们的保佑。
“你们也都磕个头!”老太太对人们说:“要不是神灵现身,杀了三个鬼子,我们这一场院人,还有七个游击队员,不知要死多少呢!”
人们果然听信了她的说法,都冲着香炉磕起头来。
丁四丫在空间里不能出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
待场院里的人都走了以后,丁四丫才敢闪出空间。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救命……”
丁四丫随着声音走过去。
在一丛红荆的后面,卷曲着一个浑身腌臜的男孩儿。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头上和大腿根部有一大片血迹,地上也流了不少。
看来伤的不轻。
“你感觉怎样?”丁四丫弯下腰问。
“我……头疼,腿走不了路了。”男孩儿带着哭腔说。
丁四丫看了看他的伤口,却是砍伤。
“你是不是这次被打的?”
男孩儿摇摇头:“我是在村里要饭儿的时候,被一个伪军看见了。他说我碍他的事儿,就砍了我两刀。我吓坏了,就跑出村子,藏在了这里。
“功夫不大,人们也都被赶到场院里来了,我就再没敢动。鬼子一打枪,我又给吓昏过去了。这不,才醒。”
“你看到了什么?”
“光看到一场院的人头。这里比场院低,只听见枪响,看不见打着的人。“
丁四丫闻听放下心来。她怕自己出入空间被他看见。
看见了是一种处理结果,没看见又是一种处理结果,自己的秘密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当然,关键时候除外,就如今天,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老太太对天祷告!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丁四丫态度和蔼地说。
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屠杀,鬼子也没占到便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再派人回来寻找游击队的下落,岂不是又入虎口!
“我不是这村的。”
“是哪村的无所谓,你说出来,我送你。”
“我……没家。”
“没家?”
“我母亲被鬼子杀了,房子被烧了。我就四处流浪。已经两年多没回家了。”
一个可怜的男孩儿!怎么他的情况有些与自己相似!
一个无家可归的苦命孩子,又把他送到哪里去呢?
送到二姐家?
不行,一去了就得露馅儿。
送他去干娘那里?
可他是个男孩子,而那里只有两个女人。
转而又想:女人怕什么,程婆婆痛失两个爱子,她是把自己当作男孩子收留的。还有那个薛爱萍,也把自己当成男孩子,并许以终身。
两个女人都对自己抱有幻想,而自己又不能给他们所期待的一切。那就让这个男孩子代替自己,去实现她们的愿望。
看这个男孩子面相忠厚,不是欺诈之人,相信时日久远了,程婆婆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薛爱萍也能与他擦出爱情的火花来。那样自己日后就会少费很多口舌。
“你叫什么名字?”丁四丫问。
“姓叶,叫柄西。”
“多大了?”
“十四。”
薛爱萍今年也十四,这不是同岁嘛!真是太巧了,同龄人有共同语言,看他眉清目秀,洗洗脸一定是个英俊的酗子。成年后就论起了阶级成分。富农子女嫁给一个贫农孤儿。一点儿也不委屈了她。
“我把你送到我干娘那里去。那里有房住,有吃有喝,正好可以养伤。怎么样?”
叶柄西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伤的不轻,无法一个人要饭儿了。又担心地问:“远吗?”
“不近,就是近你也走不了去。”扯下他的衣服给他包扎了一下:“我先把你背到玉米地里,你藏在里面,我去借红车子,把你推了去。”
“你扶我起来,我自己走。”望着比自己还瘦小的小身材。叶柄西咬牙说。
“你这伤还在流血,不能使劲儿。”说着蹲在叶柄西面前:“我背得动。来,趴我背上。别磨蹭了,万一被鬼子、伪军看见,又生事端。”
叶柄西只好咬牙爬起来,趴在了丁四丫的小脊梁上。
丁四丫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他背起,向附近玉米地里走去。
亏着平时有背草筐的锻炼,要不,这比自己体重还重的身子,自己还真背不动。
就是这样,走了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了。
“真难为你,小兄弟,我好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叶柄西在背上说。
丁四丫已经说不出话来。再怎么说,一个女孩子背着比自己大的男孩子,要说不吃力那是假滴。
仄仄歪歪,终于把叶柄西背到玉米地里。一路上也没碰见人,丁四丫感到很欣慰。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借红车子把你推过去。”
喘息片刻后,丁四丫平静下来,走出玉米地,避开叶柄西视线后,闪进空间。
丁四丫不敢用粮食押车,只好推出空车子,在路旁捡了相当叶柄西体重的砖头、坷垃,推到红荆丛旁边。
玉米地里是进不去红车子的,因为植株太密。丁四丫只好又把叶柄西背回来。
然而,叶柄西已经没有力气爬上红车子了。丁四丫又把红车子依在红荆丛上,用红荆条拴住一边,把砖头瓦块搬在另一边,再拨开红荆丛,把叶柄西扶上红荆条拴着的一边。
仄歪了几次,由于有红荆条拉着,倒也没有倒。然后解开红荆条,推着红车子,走过二十多米的荒草地,才来到大道上。
荒草地很暄,压出了深深的车辙。每前进一步,丁四丫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走上大道时,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走在大道上就好多了,虽然是木轱辘,不使劲儿红车子不往前走,由于不再往下沉,丁四丫推着还算轻松。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前面路上来了两个伪军,一个鬼子。都背着带刺刀的长枪,边走边四处观望,很警惕的样子。
狭路相逢!丁四丫已经没了躲闪的余地,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并嘱咐叶柄西装昏迷,一切由她来对付。
“干什么的?”一个伪军问道。
丁四丫装作害怕,哆哆嗦嗦地说:“他被……‘女砍刀砍’了,我……我……把他推村里,找……找大夫给他看看。”
“女砍刀!”
三个人都警觉起来。“哗啦啦”,把背上的长枪摘下,端在了手里。
“女……女砍刀的在哪里?”鬼子上前一步,用刺刀拍了拍丁四丫的后背。
丁四丫装作吓得一哆嗦,放下红车子,指着叶柄西说:“我没见,是他给我说的。”
“喂,小叫花子,你说‘女砍刀’去哪了里?”,一个伪*拍了拍叶柄西,问道。
丁四丫拽了拽叶柄西的胳膊,见没反应,对伪军说:“他又昏过去了。长官,他流了很多血,赶紧推他去看大夫吧!”
“那你是怎样知道他是被‘女砍刀’砍的?”伪军可不管这一套,缠着丁四丫问。
丁四丫:“我看见他时,他还会说话,是他告诉我的。”
“他的还说了什么的话?”鬼子问丁四丫。
丁四丫:“他说,他看见‘女砍刀’砍鬼子……啊,不,他说他看见‘女砍刀’砍皇军了,就吓得坐到了红荆丛里。
“皇军走了以后,他才出来。正要走,‘女砍刀’忽然出现,问他刚才是不是藏在了红荆丛里。
“他点了点头,‘女砍刀’恶狠狠地说:‘你看到了我的面容,看到了我杀人,你也得死。我不能让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说完就照着他的头砍了一刀。
“见他没死,又照着大腿砍了一刀。还要砍,正好有两个下地的农民路过,‘女砍刀’才住手,一眨眼就跑得没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