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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娅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周阎,不懂他怎么能在遇见自己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如此孩子气。“你想我信任你?”
“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周阎的孝牙露了出来,笑得狡黠。
“留下来。”
“什么?”
“我可以信任你,但你得留下来。”勒娅坐了起来,直视周阎的眼睛,“你明天就要和使团一起走了不是吗?”男配酷爱留下来!一切好商量。
“啧啧,小勒娅可真会给人出难题。”周阎伸出食指谈了谈勒娅的额头。“谁!出来!”周阎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残酷,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一个方向扔去,痛呼声响起,周阎缓缓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踱步而去。勒娅仿佛看到了在饥饿中觅食的豺狼,无情恶劣地戏弄手掌中的猎物。
“是小春子,都督。”小春子颤颤悠悠的声音响起,想必也是吓得不轻,“方才灯笼中的蜡烛快要燃尽了,我想到后,给您送来。”小春子举起手中完整的长烛。
“你看到了什么?”周阎并没有接过小春子手中的蜡烛,但并没有扶起小春子。
小春子坐在地上,手捂着痛处,连忙回答,“小春子没追到都督,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就回去了。”
“很好。”周阎扶起小春子,“快回去吧,夜凉,别伤风了。”
“是,都督。”小春子一瘸一拐地渐渐走远。
“小勒娅,吓坏了?”周阎回过身,扶起勒娅。
“有一瞬间,我以为你会杀了那个小太监。”周阎那时要将人吞吃入腹的感觉如跗骨之蛆般紧紧缠绕勒娅。
“他不是好好地回去了?”周阎无奈地摸了摸勒娅的头,“挂不得别人都叫我周阎王,看我把小勒娅吓得那个样子,看来是名副确实了。”
“你知道别人怎么称呼你?”勒娅有些贪恋头顶的温度,醒来后,宫里的人冷冰冰,勒娅又得维持假面具,她都没好好吐槽了。
“小勒娅,我可不傻。”周阎收回了手,“时候已经晚了,你得赶在小春子前回到宫殿,不费我选了这条小路。”
“这,这是你特意选的?”勒娅的手不自觉绞紧。
“自然,从这条路出宫,我可是要晚半个时辰回府。”周阎低头,凑近勒娅的脸庞,“不要太感动哦。”
“无赖!”勒娅转身跑了。
周阎看着勒娅落荒而逃的背影,开怀地笑了。
“小勒娅,你的小肥鸟别忘了。”周阎朝着勒娅把小肥鸟扔去,勒娅赶忙接住心子,“啾啾啾!”心子表示很气愤。
“明日见。”周阎转身挥了挥手。
勒娅见周阎的背影逐渐隐入黑暗,拍了拍脸颊,莫非,周阎的意思是会留下?勒娅摇了摇脑袋,小跑着去宫殿。
“公主,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嬷嬷看着勒娅一大早坐在院中的大树下,手中装模作样地拿了块手绢,石桌上的针连线都没有穿,“莫非在等人?”
“嬷嬷,我只是想绣一下鸳鸯,这儿的日光好。”勒娅把心子塞进嬷嬷的怀里,“劳嬷嬷给心子洗个澡,它臭臭的。”
“啾啾啾!”心子小声抗议着。勒娅一个眼刀扫过,心子偃旗息鼓。嬷嬷看着怀里的这只小怂货,认命地去给它洗澡,“殿下,你要是改了心思,愿意学着刺绣,出嫁做一位人妇,这是好事,要是心血来潮,您不剪了嫁衣也是好事一件。”
“我不会去内殿添乱,嬷嬷放心。”勒娅一口应承,剪嫁衣不如等帅锅。
“小厨房里的八珍馄饨已经在锅上了,小瑜等会儿端过来。再好吃,殿下也不可多吃,小心又向前几日似的肚子疼。”
“嬷嬷,我不是孝子了。前几日不过贪吃了些。”勒娅挂着的笑意暖了几分,如果嬷嬷不是一心把自己嫁出去多好。“快给心子去洗澡。”勒娅催促着嬷嬷离开了。等嬷嬷离开,偌大的宫殿仿佛空了起来。勒娅知道只是看起来罢了,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地里看着自己,她也不知道。看嬷嬷的表现,应是不知道昨晚的事,她不愿意看见宫人,平日里她们都躲着自己。勒娅把手中的未曾绣过的白帕搁置在了桌上,眼睛望着大开的殿门,门外是幽静的小道,小道上空无一人。
从日升到日落,从月亮初上到月落柳梢,勒娅放下了手中的白帕,白帕上绣的是一只不成形的禽类,勒娅眉目深深地绣玩最后一个针脚后,把白帕扔给了在一旁掌灯的小瑜,“拿火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