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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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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宛反叛,要攻打北齐的消息传来时,苏焓焰刚刚回宫。她肩膀上的伤已经简单处理过,只是一天不归,朱宫看起来还是如旧。

似乎是没什么事情的,苏焓焰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她咬了咬牙,又裹了一层纱布用力勒住伤口处,觉得心安这才进门。

似玉早就亲自等在朱宫门口,看到她回来后长舒一口气。苏焓焰看着她焦急的来回踱步心里疑惑:出什么大事了?

“好消息和坏消息,女先生要先听哪一个?”似玉却莫着苏焓焰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苏焓焰心下一沉:看起来真有大事。

“坏的!”她沉声说。“大宛反叛造反,帝师和二爷不见了。据说,大公主在北齐生死不明。”似玉一口气说完。

“那好的呢?”苏焓焰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堆了太多消息没有消化过来。

“陛下派郎将官李元卓和师妹李元樱为副,定您和皇后娘娘为主,带兵三百赶往大宛国。

对外称是营救大公主,对内则是暗杀掉现在的国王,扶植大公主的义子为王。”似玉说。

什么?这也算好消息?难道朝野无人了?苏焓焰有种想发火的冲动,同时也猜不透齐天宇在打什么算盘。“朝堂之上什么反应?”

苏焓焰想了想,问道。似水突然说话了,她一直是坐在外殿廊上的廊柱顶端。

“没反应,帝师不在这件事对他们吸引更大,当然,他们不知道二爷。而且,朝廷里抽不出人去解决大宛的事情,汉唐不怀好意,南诏崛起迅速。”

北齐周围从来就没有太平过,天下大势,分分合合。那些小国家,被大国家吞并形成新的大国家。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北齐日渐积弊,其他国家发展迅速。

特别是野心勃勃的汉唐国,民风彪悍的南诏国,迅速崛起成北齐疑邻偷斧的心腹大患。

还有看起来一家亲,却小动作不断的大宛国……

齐天宇这几年颇有学习汉武帝的架势,关于穷兵黩武的议论声也越来越高。更别提庙堂之上,从未停止过的党派之争,如同芥癣。

还有皇子们纷纷都大了,立太子的问题也迫在眉睫。这个苏焓焰自然是知道的,要不是京畿很重要,大将军赵京钰也会去边关。

“不对,李元卓不是在东边镇守东洲十七镇吗?他怎么可能会和我们一起去平叛?还有那个李元樱,又是谁?”

最近魔冥宗内部似乎有问题,徐浅璃已经有段时间不出现了。“啊,那个……”似玉一时语塞。苏焓焰盯着她看,看的她有些不自在。

“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这么说的,女先生。你最近都没注意吗?陛下一直在冷落我们,他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正如胶似漆起来。”

苏焓焰倒是不在意这个:“儿女情长,他们是夫妻,这没什么。”更何况,北家也是门阀贵胄,又是最早追随先帝起兵的家族。

一看苏焓焰的态度,似玉顿时有种她家女先生无可救药的感觉。她说别人儿女情长,可是也不曾为自己考虑?

“先生!你看不出陛下很在意您?喜欢您吗?”明眼人都看得出,齐天宇很在意苏焓焰:

从修建和皇后宫同规格的朱宫,到进宫直接封皇贵妃,再到各种特权特赦……可是当局人却一点也没想过。

“你们想多了,陛下知道我和南风情深意重,只是个名分而已。”更何况她和齐天宇压根就没有鱼水之欢,同眠共枕过。

“女先生——”似玉还想在说什么,却被苏焓焰摆手制止:“不要说了,更衣,我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似玉只有叹气,认命的帮苏焓焰更衣,也不敢问她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女先生,皇后娘娘有请。”正在说着,皇后就派了一个叫琪儿的宫娥来请苏焓焰过去。

流年引着琪儿在外厅等候,苏焓焰收拾妥当便随他们出了门。

这次苏焓焰打扮的格外素气,湖蓝色对襟上襦,月华流苏齐腰褶裙,浅蓝色步生莲翘头弓鞋。头上飞云髻,双耳珍珠坠。

脖戴玉璎珞,腰佩元宝香囊。只眉心一点桃花瓣,虽标梅但似双十。

琪儿眼里的苏焓焰就是如此,宁坤宫里的北芳林眼里的苏焓焰亦是如此。这也是苏焓焰第一次正式拜见北芳林,北芳林却穿的很隆重。

在她的身边,是一个身穿银软甲的女将军。那女将军束武弁。

武弁是一种以巾帻为主的武冠,有的以厚锦制之,有的以皮革制之,

武弁的前额饰有铁片为沿,并缀有纹饰,冠顶饰有红缨。轻便灵活,便于作战。那女将军束的武弁便是厚锦做的。

那女将军脚穿战靴,身背一柄短枪和弓箭,箭筒。英姿飒爽,眉似墨描,眼若繁星,红唇不画而艳。窈窕娇叱,俏咤红粉戎装。

看到苏焓焰进来,女将军拱手行礼:“女臣李元樱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苏焓焰颔首,福身屈膝微微弯腰给北芳林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北芳林示意她免礼,三人分了宾主落座。李元樱就示意跟随她进宫的女兵把沙盘给抬进来。苏焓焰微微惊诧:这女子厉害了,难保不是秦良玉,穆桂英之辈。

“时间紧急,灼炛不介意我们这就先开始讲大宛国的形势吧?”北芳林示意李元樱开始,苏焓焰便不好说什么。

李元樱找了一根竹竿,开始在沙盘之上指点江山:“据我们在大宛的探子来报,大宛国内目前因为内乱分为两部分。”

说罢,她用竹竿在沙盘中间划了一道杠。“大宛国地势高,易守难攻,可是如今他们国内内乱,我可以带兵在城外佯攻。

大宛国的好战派一定会出城,而他们布防的那一块地方,”李元樱用竹竿指着沙盘上地势高的地方说:“到时候,你们可以从后方山崖,下降夜潜进去。”

然后,她们救人,她负责在外接应。“那你们到时候在哪儿接应?”苏焓焰不懂打仗严训这种兵法策论的事情所以好多问。

“我们结束后会在你们下去的另一面山崖处,以举旗为记号。”李元樱指着沙盘另一面的模型说道。

“天那么黑,能看到吗?”苏焓焰听到举旗策应,顿时对李元樱的天马行空表示担心。

“能的,这不是一般的旗,这是有荧光的赤炎旗,旗上有哨。挥舞起来的时候,会发出鸟雀长鸣之声。”李元樱说道。

苏焓焰不懂,只得暂时保留意见。她看了看北芳林的反应,对方一脸平静。似乎是默许,苏焓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

“不是说,李郎将会跟我们一起么?怎么不见他来出谋划策?”这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苏焓焰换了个坐姿,问道。

北芳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谁说他会去的?你不知道?最近南疆之边,南诏不太平,李元卓自请去镇守。”

“璧山怎么不告诉我?德远也没透漏一点风生,难道是陛下——”苏焓焰小声地喃喃。

北芳林可能听到了苏焓焰自言自语的疑惑,颇为同情的看着苏焓焰:“是陛下秘密的决定,外面都传帝师失踪,也是陛下搞得。”

她这话中,带着些许兔死狐悲的意味。仿佛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年轻时光,当年的帝后恩爱,鲽鹣情深也是传为佳话。

苏焓焰读懂了,竟只是觉得好笑:孰为兔,孰为狐?皇后娘娘当初也是一方女中豪杰,如今这宫苑深深,也改变了人。

“陛下的决定啊,那妾也不好说什么。娘娘经验丰富,还是娘娘为主帅好的。我等全仰仗娘娘了。”苏焓焰半真半假的推荐北芳林。

这是半真心,毕竟她还是女孩家时,早就听说皇后娘娘一箭射落凤凰花,引的真龙自来衔的故事。她自小阙内训,便是思慕人中凰。

“即是如此,那你便回去早做准备,明日亥时三点,我们城外汇合。届时只有你我并贴身宫人四个,小李将军会晨起出发。”

北芳林说话间,有些激动。多少年了,她再也没有机会握过长刀,所向披靡:

唯恐枕戈老,不肯梦相惜。待旦擦甲胄,烛泪哭匠心。宝刀寒光旧,轻诵老臣吟。何时戎装重,千里策良驹。这是她十三岁那年,少年意气,挥斥方遒时写的老臣吟。

想不到今日她这么快又有机会,还愿热血犹未冷,想想就挺激动的。

“嗨(haī)”苏焓焰应声,告退。李元樱看了一眼皇后北芳林,也行礼告退。在飞檐廊道之间,李元樱叫住了拾级而上的苏焓焰:“女先生,你等等。”

苏焓焰果真就停下,心想这女子挺有意思的,刚才客套的称呼自己皇贵妃,如今却称呼自己女先生。

她果真停下,这让李元樱松了一口气。她仿佛带着什么人的嘱托而来,苏焓焰眼里满是笑意的问:“有事吗?小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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