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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夏平南大营。
朝阳渐升,清晖洒落在银白铠甲,映照出欣长俊逸的身影。
很多人都晓得,平南三路大军里有个粉头白面的俊美少年,英姿飒爽,仪表堂堂,人称玉面小将军。
整个三路大军的将士都深谙小将军九月不谙世事,娴静时如闲水映月,风华翩翩玉儿郎,嚣张时如脱缰野马,威风凛凛杀气荡,一骑千里捣黄沙,绝尘扬鞭破齐军。
便是这么个活脱脱的野小子,谁也不知道,一个丰姿俊朗的少年郎,其实是如花似玉的少女。
骄阳下,九月两手叉腰,瞪着红红的兔子眼,看了看死死挡在身前的几排士兵,见对方人多势众,严密包围。
衡量了一下自己瘦胳膊瘦腿后,她后退几步才敢爆发,扯着嗓子低吼:“几百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一个个地跟老子打!”
两撇胡子的军师站出来,头疼看着她,不满道:“小将军,元帅先前有过军令,没有他的允许您不可私自带兵出营,还是乖乖回去吧,该玩蛇的玩蛇,该打鸟的打鸟,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就是不要试图出大营。”
“你的几百号将士已经被扣起来了,你一个人打不过我身后这三百士兵的,元帅不在,现在由本军师暂代军务大权,若你一而再再而三试图闯出去,休怪我将你法办了!”
军师好言相劝,九月咬牙,要不是打不过那么多人,她早就动手了!
元帅夏宇枫苍狼山一战中了敌人埋伏,不知下落,派出去的援军多番遭到敌人的伏击。
夏宇枫是九月师兄,夏宇枫失踪六天,九月就闹了六天,该砸的砸该摔的摔,差点把军营给掀了,可这三百号人就是不肯放她出大营。
“元帅个屁,身陷埋伏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管什么破军令!”
其他将军都可以带兵前去寻找夏宇枫的下落,唯独九月被禁足,这让她非常不满,只因夏宇枫带兵出去前给九月下了死令,他不在大营时候便不许她出大营。
九月气呼呼折回营帐,一脚将案桌踢翻,将两撇胡子军师再咒骂七八遍。
一天又要过去了,天色逐渐暗沉,犹如九月此刻的心情。
夏宇枫带兵出去前,早就已经感觉不对劲,怕自己有事便留下这么一个死令,防的就是九月不顾一切冲出去,中了敌人的埋伏。
如夏宇枫估测的那般,九月一听他出事了便跳脚了,为了这个亲如手足的师兄,九月可以义无反顾。
快七天了,元帅生死未卜,急坏了等待中的众将士。
“二殿下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两天一直有人这么说。
大家都在谈论五十里外野兽出没的野桐林,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今早有一队士兵去查探时还看到一滩血迹和断肢残骸,有野兽的也有人的。
九月一想到夏宇枫深陷绝境就寝食难安,当下召集了三十个亲兵想偷偷策马而去,便趁着夜黑风高放了大量迷香,迷倒了日夜监视她的士兵,逃出大营,但是不巧,刚出大营便被军师拦下。
“九月!你胆敢违抗殿下的军令?”
留着两瞥喧子的文弱书生站在马前,单薄瘦小的身子,在九月的威逼下摇摇欲坠,但还是硬着头皮,对上九月冰冷的眸子,说:“如今你已踏出大营,便是犯了元帅立下的死令,本军师有权拿你!”
“军师先生,你若再拦着,休怪九月不客气了!”
九月横眉冷然,这个文弱的军师这几日看着甚为生厌。
元帅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派出去的人马一个个都遭了埋伏,不仅找不到夏宇枫,还搭了不少弟兄性命。
六天里,他天天阻挠她出营找人,却又故意让人透露元帅已经凶多吉少的消息,逼得她出此下策,而他,便在大营外围准备了人马等着她闯出大营。
“贱人,闪开!”
顾不得军师文博的怒斥,眼看天光渐亮,九月一鞭子将人甩开,率领人马扬长而去。
找遍了野桐林四周,除了断肢残汗是没有寻到元帅的踪迹。
正当大伙儿累得昏头转向之时,一个士兵忽然惊叫,“小将军,这好像是二殿下留下的。”
一片残断的衣摆,正是夏宇枫那天所穿的中衣裳,上面浸满点点混合了泥土的血迹,“琅琊谷”三个血字异样刺眼,赫然是夏宇枫情急之下留下的血书。
“小将军,琅琊谷是个危险的地方,殿下恐怕九死一生啊。”
“兄弟们,走,进琅琊谷!”
到了琅琊谷外围,马匹却都不敢再继续前进了,大家皱眉,只好弃马步行。
进了琅琊谷后天色又昏暗下来,寂月清泠,月白的清辉映衬出地上凝固的点点血滴,一路延伸到树林的深处,阴冷的寒气从地上冒起来。
九月倒吸一口冷气,感觉整个心脏瞬间停止跳动了一般,静止,冰凉。
“此地有瘴气,大家服下药丸。”大家纷纷掏出备着的药丸,九月也从怀中摸出一颗。
“阿莫,休得碰。”
阿莫手悬在半空,作势要拨开旁边的草丛,一听到九月惊慌的声音骤然定住,惊讶回头。
九月拉开阿莫,一鞭子出去只见断了两截的毒蛇挣扎扭曲。
大家面色不禁一寒,细看去,草叶底下竟然隐藏好多的蛇,不停地在蠕动,此时闻到血腥味争相冒出来,断了两截的蛇一下子就被同伴吞噬了。
“燃起火把,点起驱虫干草趋蛇,兄弟们勿再随意触碰这里的东西,小心行事!”九月面色严峻。
燃起昏黄跳跃的火把,周围隐约传来狼的呜嚎,伴着刺耳的磨牙,引得大家一阵头皮发麻。
“小将军,这是何地方?这么邪门,噫?这地方我们好像有经过!”
琅琊谷隐约透着一股危险惊悚的气息,还有一丝阴谋,手中的血书依旧触目惊心。
九月端详一眼后皱眉,气愤将血书丢掉,“我们上当了!”
是她救人心切急昏了头,对方正是利用了她对夏宇枫的感情一步步引她入瓮,是她太大意了,遂给了敌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若真是危急时刻,夏宇枫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写血书?
而且字迹如此清楚明晰,明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小将军,那我们现在如何办?”
“殿下应该还是安全的,不然他们不会设计我们,阿莫,我们要加强警戒,想办法安全出谷。”
琅琊谷野兽出没四处潜藏危机,一不小心就会送命。
既然千方百计引他们入谷,对方肯定做足了功夫,势必要他们有来无回!
四周绿幽幽如飘萤的光越来越近,磨牙的声响引起阵阵寒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被狼群包围了。
亲兵们拔剑对狼,一齐将九月围在中间,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九月想站在他们的前面却被阿莫挡着。
“小将军,我们为你杀开一条血路,好留得青山在,殿下需要你,大军更加不能失去你,请不要再顾及我们了,快点想办法逃走!”
“不,是我把你们带进来的,岂有率先逃走之理?我九月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要生大家一起生,大不了一起死!”
刺鼻的血腥弥漫空旷的山谷,兄弟们与狼搏命抗击,终是狼多人渐少,不消一会儿,亲兵们一个个地倒在血泊里,被恶狼啃食。
阿莫一身是血,依旧紧紧护在九月的身侧,二人背靠背并肩作战。
狼群将二人围困住,脚下皆是兄弟们的残骸血骨,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阿莫强撑着残破破的躯体,“小将军,阿莫不能护你了。”
九月被抛出去的瞬间,狼群涌动,一齐呜叫着扑向阿莫,后者很快淹没在狼群里,只留下最后一抹惨淡的微笑,无声说着“快走”。
“阿莫……啊……”
九月大吼一声挥舞着鞭子,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当她一身是血地拨开狼群的时候,只剩下一副残缺不全的残躯,原先还英勇杀狼的小兄弟,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他才十八岁,就比九月大两岁,随夏宇枫入营三年来,他就一直保护着她照顾着她。
温热的泪水和腥臭的血液花了白皙俊俏的面容,是她过于任性莽撞,年少气盛自以为是,害了大家也害了自己。
“啊……”
仰天长啸,如鸿悲鸣,灌注了一腔内力,声音震慑山谷,长风撕开发带,一瀑青丝飘荡空中。
十来头咧嘴獠牙的狼飞扑而上,凶狠的面孔作势要将振臂长哀的人生吞下腹,一道青光如剑雨哗啦闪现,九月周身被一道形如凤凰展翅的屏光罩着。
霎时青光漫天,瞬时照亮了幽暗的空谷,后背一道金光飞射而出,直击遥远的天际。
云雾飘渺的仙踪幽谷,东方闪耀出青灵的光辉,有一瞬间似乎要吞噬整个星空,然后一下子又隐没了,似乎刚刚奇异的景象没有出现过,一个白衣女子临风而立,纱衣翩翩如玉,见着如此奇异的景象微微一笑,“凤女出现了!”
凤鸣峰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忽见星辰微动,星光耀眼,微微一叹,“终究还是走上了宿命的轨迹,这命劫,注定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