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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韶华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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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贺发现师尊和一个叫宸越的魔族走得特别近,两人时常约在一起喝酒,有时候一喝就是一整。

师尊还喜欢去玄远峰,有时候也会带着他去。

他记得有一次他与玄远峰的大弟子季绯月交谈,被他师尊见着,师尊竟然有些生气,告诫他让他离她远一点,师尊师尊不喜欢季绯月。

清贺想,师尊是不是很在意他?所以他和别人交谈几句师尊就……吃醋了。

如此,他去玄远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一日,他正与季绯月探讨修仙修性之道,却见师尊匆匆的路过。

可师尊没走,她藏在墙的拐角处,他看见了她的裙角。他一时头脑发热,对季绯月:“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

他见那白色的裙角不见了,便止住了话,又见季绯月一脸惊讶为难的看着他,他才急着解释道:“我笑而已,你切莫放在心上”

完,也不等季绯月什么,飘似的离开了玄远峰。

当夜他彻夜未眠,他不知道师尊怎么想,师尊……会在意吗?

自那日起,他好几日都未见过师尊。

终于有一日,他见着了师尊,师尊看起来喝了很多酒,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的。

他有点认不出她来,因为她摘了面纱,而师尊此前从未摘过面纱。

师尊很美,美得与凡尘格格不入,她就应该像高高在上的神俯瞰终生。此前,有人师尊不揭面纱是因为丑得人神共愤,那些人真是大错特错。

师尊跌跌撞撞的向他走来,他有些不知所措。

师尊走到他面前,忽然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给我靠一下,累死了”

清贺那一瞬间心跳都停了,他最尊敬,最……心悦的人居然就这样靠在了他身上。

过了一会,师尊才抬起头来,眼里有些朦胧,她摇了摇酒瓶,“会喝吗?”

清贺赶紧点头,师尊轻轻的笑了笑在院中随便择了一处地方便坐了下来,她又道:“去我房中多拿几瓶酒来,再拿两个杯子”

清贺从来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快速进屋拿了东西出来,师尊亲自给他倒了酒,递给他。

少倾,师尊骂了一声“混蛋”,他不敢问,却听师尊慢慢来,“什么玩意……还我给他下药,沈清寒他娘有病啊,谁会赶着给他下药……我明明是……”

师尊话的声音越来越,后来就睡着了。清贺没听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不过他隐隐约约感觉师尊是喜欢沈师叔的。

清贺把师尊抱到屋里,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一颗心却乱得不成样子。

那日苏挽歌确实是要去下药,不过却不是下给沈清寒,而是下给季绯月。宸越在她耳边念叨他爱季绯月爱得肝肠寸断,她是听得老茧都起了几层了。她想着这最粗暴有效的方法便是生米煮成熟饭,又巧前几日她放了一花妖,那花妖为感谢她居然送了她一瓶媚药,这要药不仅药效快药效强,还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持续时间还久。

她便寻思着试试,去了沈清寒的寒枫居,未见他徒弟与他,坐了一会,便打算走了。谁知这时沈清寒却回来了,他一副渴极聊样子,便拿走了她手中的茶壶。

苏挽歌还未来得及阻止,沈清寒就已经喝完了大半壶。后果可想而知,苏挽歌是喜欢沈清寒,可她到不喜欢“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她知道谈感情,不能潦草。

苏挽歌折腾一番,好不容易才把沈清寒绑了起来扔在了床上。可沈清寒还怪有能耐,在她点他睡穴的时候,他居然能伸手在她眉间按了按,搞得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苏挽歌醒来时,沈清寒也刚刚醒来,却吓得他赶紧把她踹下了床。沈清寒感觉到身子传来异样,看她的眼神都满是恶意,骂道:“苏挽歌你真是下流无耻,竟然用这种手段”

苏挽歌的心如同生生被剜了一样,自嘲的笑了笑,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也不做解释,打开门走了出去。

委屈无处发泄,唯有借酒浇愁,敲遇到她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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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贺以为,他和师尊的关系因此亲近了些,他会不敲门的就进入她的院子,他会在师尊看书看得睡着的时候轻轻给她盖上薄毯。

一日,他照常给师尊盖上薄毯,师尊却忽然睁开眼睛,猛的将薄毯扔到地上,冷冷道:“放肆,没规矩的东西,谁允你进来了,滚出去”

他的心像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浇了一遍,瑟瑟发抖。此后,他再为过问过师尊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头的情绪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清贺,他感到很绝望,对师尊,对自己。

不知怎的,竟被师尊听了去。

那日气好像好像还不错,师尊难得又带他去除邪祟了,他居然有些高兴。

回来时,遇到了一个黑云缭绕的深渊,师尊那是恶煞成景,可是师尊把他推了进去。

师尊的双手在空中分开,比出的手势在寸毛不发的地上投影出一个心的影子,她问:“这像什么?”

清贺答道:“爱吗?”

师尊却轻蔑的一笑,“这看似很亲密,实实则互不相干,撇得干干净净,这便是人心世道”,她慢慢的走近清贺,“听你有些绝望?废物知道什么叫绝望吗?师尊让你领教一下”

师尊推他时,他感觉背上一热,来不及分辨是什么,他已经没了意识。

他一直以为,至少在师尊这里,他是特别的……原来一文不值。

恶煞成景真的很可怕,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稍不注意,就是万丈深渊。

有次,他真的差点死了,可在千钧一发之际,从他身体里迸发出一道力量,替他当住了劫难。

此后,他的身体里多了一个特别的存在,她自称是他的灵识,她的声音和师尊的很像,很像,他差点以为是他师尊。

一个劲的叫他废物。

可……怎么会是她呢。

清贺在恶煞成景足足待了三年有余,那灵识也陪了他三年,教会了他许多心法口诀,他的修为也变得很强。如果没有那灵识,他可能早就死了吧。

可他出来以后,就再没听过那灵识的声音,可却有点想师尊,真是该死。

画歌在恶煞成景里断了,出来后他重新煅了一把,叫斩歌。

清贺没有回云清峰,他一辈子也不会回。可他听,师尊在他掉入恶煞成景的那三年也闭关了三年,出关后修为也失掉了一半,看遭报应了吧,肯定是造恶造多了,被人算计的。

可他为什么都不开心呢。

清贺还听,云清的夜间长灯未灭,算算,也有三年了。

他后来遇见了师尊,师尊是笑着的,好像在等他一般。

可他好生气,她怎么能笑,她那么伤害他,她居然还笑?她凭什么笑啊!

自恶煞成景的历练之后,他的修为比师尊还要高,于是他轻而易举的往师尊心口刺了一刀,她当时的神情是难过和伤心的,她为什么会伤心和难过?因为他吗?怎么可能……

师尊:“你这畜生,白眼狼……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师尊,你我再无瓜葛”

他才不管在师尊眼里他是什么,与她是什么关系,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废物罢了。

那夜,云清的长灯灭了,没再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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