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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初,结过账,蓝天翔和罗悦离开客栈,催马直奔大金山小金岭而去。
蓝天翔状态不佳,一路之上不言不语,趴在马鞍桥上,昏昏欲睡。
罗悦倒是想聊天,可看蓝天翔困倦疲乏成那样儿,真不忍心打扰他,只好沉默。
二人信马由缰,不紧不慢朝前走。
时至未时,他们终于到了大金山脚下。
突然,蓝天翔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怎么,睡醒了?”罗悦有些不满道:“一下睡了三个时辰,你可真是头猪!”
对罗悦的话,蓝天翔置若罔闻,直接道:“到哪儿了?”
“刚过了大金山的界碑!”
“哦,那距离小金岭还有段路走啊!再睡会儿!”蓝天翔说着又趴马鞍桥上了。
罗悦不由皱眉:“嘶——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蓝天翔软绵绵道:“本少爷很正常啊!”
“正常个鬼!”
“哪儿有问题?”
“以往,就是三天三夜不休息,我也没见你如此疲倦不堪过,今天怎么了,为何精气神儿全没了?感觉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蓝天翔有气道:“若非你昨天晚上那么折腾,我岂会累成这样?”
“真的是因为本小姐,没别的原因?”
“没有!”
“那我向你道歉,真对不起了!”罗悦很是认真,说着一扯缰绳道:“调头吧!”
“干嘛?”
“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
“回刚刚经过的那个小村庄!”
“为何?”
“休息!”
“这才中午,休息什么休息?”
“我管它中午还是早上呢!你看你这样儿,病猫一般,怎么进山?万一打起来,你如何应付得了?要知,他们不是三五个小毛贼,人家可是足足有五千多人啊!”
“没事儿,本少爷能打!”
“你是能打,可你不是神仙!小金岭啥情况,你清楚吗?那儿有没有绝顶高手?有没有机关陷阱?”
“管它呢,到地儿不就清楚了!”
“到地儿自然清楚!可若真是那般情况,就你这状态,如何赢得了?”
“我有信心!”
“信心_,信心有个屁用,能挡刀还是能挡枪?”罗悦很是有气道:“小子,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鲁莽了!做事儿能不能三思而后行啊?阴沟里翻船的道理你是不懂咋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是英勇无畏,可你若是出点什么事儿,你让我以后可怎么活?你让我怎么跟蓝婆婆交代?就算不管我,你爹娘、姐妹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冷静点行不行?谨慎些成不?小金岭就在那儿,它又不会跑!你让那些家伙多活一天能怎样?咱好好休息一天,养精蓄锐,做好万全准备,到时候一举灭了他们不行吗?何必——”
“我也不想这样去,可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怎么讲?”
“迟则生变!”
“不懂,你给解释一下。”
“他们人不少,若是无恶不作,官府不会不管,可他们至今犹在,想必行为不太过分,或是地势险要、壁垒森严打不下来,又或是他们与官府有勾结沆瀣一气!总之,附近的衙役、兵将不可用,因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他们若是与小金岭穿一条裤子,我将后背交给他们,岂不十分危险?因此,咱只能靠自己9有,小金岭既然已经盯上了咱,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一天来一波人找事儿,咱还能好好吃喝、休息吗?我嫌烦!越拖事儿越多,不定会冒出什么幺蛾子呢,必须尽快解决他们,我才安心。因此,只能冒险前去!”
“哦,这样啊。那你带着我,就不怕本小姐有危险?”
“怕!但将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想必你也不会乖乖留下!不带着你,我还能怎样,难不成将你打晕捆起来扔在某处?若是那样,事后你还不折磨死我啊,我又没病,我可不想自找苦吃!”
“本小姐有那么凶、有那么不讲理吗?”
“有!”
“没有!”
“真没有?”
“绝对没有!”
“那你回吧。”
“回哪儿?”
“回哪儿都行,找个地方好好待着,别给我添乱!”
“想甩了我,你做梦!”
“你果真是个讲理之人!”
“我就是讲理!”
“好了,没心情跟你瞎扯,赶路吧。”
“你真要去小金岭?”
“去定了!”
“你这状态行吗?”
“不行也得行!”
“好吧,本小姐舍命陪君子!虽然本小姐的功夫不怎么样,可替你挡个一剑两剑的,我自认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你这本事,你还替我挡剑?哼哼,真是笑话!本少爷不替你挡剑就不错了!我说,你还是离开吧,别到时候真让我给你挡剑,万一给你挡剑的时候被人给刺死了,那我岂不是太冤枉了?我跟你没什么深仇大恨,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真的还想多活几年呢!”
“放心!你的命是本小姐的,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闻言,蓝天翔很是无语,懒得再跟罗悦瞎扯,于是闭口不再说话,一心赶路。
罗悦也想蓝天翔有个最佳的状态来应对小金岭上的家伙,不敢再打扰他,既然他不想说话,那就给他安静,让他休息、思考……
时间不长,蓝天翔和罗悦走到了小金岭附近。
此时,蓝天翔和罗悦都很谨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留意着附近的每一处草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定不久之后这些兴许都能用上,为了便利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岂敢不熟悉、记住它们?
走着,慢慢走着……
突然,几个手持刀剑的家伙从一块大石后跳出,悍然拦住了蓝天翔与罗悦。
不待二人开口,一个嘴巴略歪、膀大腰圆、看上去很是有点凶狠的大块头,却一晃手中的大刀指向了蓝天翔,冷冷道:“说,什么人?”
蓝天翔一脸淡然:“好人!”
这回答,歪嘴男很不满意,不由咬牙、瞪眼,怒声道:“老子管你是什么人!老子问的,是你他娘是做什么的?”
“我娘?我娘不做啥,就做我娘啊!”
“他娘~的,脑子有病!”歪嘴男猛一咬牙,恶狠狠道:“老子不是问你娘,老子是问你!”
“我啊,屠夫,杀猪的!”
“杀猪的?”歪嘴男皱眉:“杀猪的不卖你的肉去,来此何干?”
“废话,当然是来这儿杀猪了!”
一个扫帚眉、刀条脸的家伙插嘴:“我们这没猪可杀!”
“有!”
“有个蛋!我们这一头猪都没喂!”
“没少喂!”蓝天翔一脸认真道:“五千头,只多不少!”
“真的?老子怎么不知道?”刀条脸男说着看向他的同伙:“息事堂喂猪了吗?”
众人摇头。
“不清楚。”
“好像没有吧。”
“反正我是不知道。”
“真有这么多猪,我不应该一点都不晓得啊,养在哪儿了呢?小金岭也没我没去过的地儿啊!真是奇了怪了……”
“真是一群蠢货!”罗悦一脸鄙视道:“没工夫陪你们在这浪费时间,快叫宣昭出来迎接!”
“叫我们堂主出来迎接?”歪嘴男皱眉:“迎接谁?”
“你瞎吗?”罗悦说着,一指自己与蓝天翔,冷冷道:“当然是迎接我们了!”
“放肆!”歪嘴男双眼暴瞪:“两个杀猪的,敢让我们堂主出来迎接,你以为你们是我们堂主的爹娘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敢来小金岭撒野,活腻歪了是吧!滚,立马给老子滚!”
“对,滚蛋,立马的!”刀条脸男很是嚣张道:“若非老子们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就你们这两个敢在这儿口出狂言的狗东西,早他娘成一滩肉泥了!”
其他家伙同时开口:“就是!就是!”
“就是屁!”罗悦一脸愤怒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敢跟我们如此讲话,我看你们真是打灯笼去茅房,成心找死!”
闻言,歪嘴男一干人真怕自己看走了眼,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不敢再说狠话,赶忙将蓝天翔与罗悦看了又看,可看来看去也没觉得眼前的二人有啥特别。
也难怪,蓝天翔将自己与罗悦易了容,那模样简直比真的乡野匹夫都更像真的!就这堪称完美的易容,别说是歪嘴男等粗心大意的家伙了,就是易容高手都未必能看出丝毫瑕疵来,歪嘴男等人瞧不出破绽,很正常!
“看什么看?”罗悦怒声道:“没见过这么漂亮无双、英俊非凡的人是吗?”
什么眼光?
就你们这样还漂亮、英俊?
我呸,真他娘不要脸,你漂亮,猪都比你顺眼十倍不止好吗?
哼,他这都叫英俊,那老子岂不英俊死了?
歪嘴男一干人虽然鄙视极了罗悦与蓝天翔,腹诽万千,但因为不清楚二人到底是何来头,嘴上丝毫不敢胡言乱语,生怕惹祸上身。
“你们确实长得非同一般!”歪嘴男说着,一拱手,客气道:“敢问二位怎么称呼?与我们堂主有何渊源?”
“你不配知道!”罗悦一瞪眼,很不耐烦道:“少在这磨叽,快去叫宣昭、杨天、石虎、顾四方还有什么天罡、地煞的那些狗屁头目们速速滚下山来!否则,等我们杀上山去,定叫息事堂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他娘~的,原来是敌非友!”歪嘴男猛一咬牙,说着悍然抡刀,直劈蓝天翔:“去死!”
“不自量力!”蓝天翔一甩手,内力陡然喷出,直接就将歪嘴男给撞得口喷鲜血,飞出老远,嘭然砸在了一块大石之上,浑身抽搐几下,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刀条脸男反应过来。
“老杂种,竟敢偷袭二虎子,实在卑鄙!”刀条男说着,抖剑就刺蓝天翔:“去死!”
“真是活腻了!”蓝天翔一脸不屑,当即就要一掌拍死刀条脸男。
可不待他出招,罗悦却噌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抖卷魂鞭就抽向了刀条脸男与另外的几个家伙:“这些小喽啰,就交给我吧!”
“啪啪……”鞭响好似暴雨打芭蕉,又急又密。
眨眼,刀条脸男等人全被抽摔在地,一个个浑身上下血呲呼啦的,杀猪般惨叫,满地翻滚。
“一群废物!真是弱爆了!”罗悦扫了一眼地上的家伙,冷哼一声,脸色阴沉道:“说,想上山通报,还是想接着吃鞭子?”
挨鞭子_,老子可不是变态,没这爱好!
留下,你当老子脑袋被驴踢了吗?
老子干~你全家八辈儿,你给老子等着!
刀条脸等人心里很清楚,他们几个根本不是眼前二人的对手,没必要逞强自找苦吃,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罗悦话音未落便全都急忙从地上爬起,争先恐后朝山上跑去。
见此,罗悦一脸鄙视道:“这年头,怎么这么多属驴的呢,非要吃了鞭子才肯老实拉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大驴变驴驹儿,这多正常啊!”蓝天翔一脸平静道:“等会儿,肯定会奔来一大群野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