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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荒山林内,急步阵阵!
一群青衣少年手持长短不一的棍棒,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飞速向前赶着!
脚下的落叶瞬时被踩的尸骨无存,飘飞零落!
从这些力道看来,前方似有与之同归于尽的敌人!
不远处,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穿林而过,飞速狂奔,衣衫猎猎,发丝尽动!
急奔的女孩乃是不远处“见肘山”、“清风顶”一贫道长的关门第七大弟子--藕生!
只见她四肢瘦长,脖颈细腻,仰着一张削瘦的鹅蛋脸,五官精致无二,纯然灵透中隐藏一丝无法估摸、不着边际的狡邪!细细淡淡的柳眉弯弯,如初月、如新刀,却因气流显得如波如流!身着紧俏黑布粗衣,脚踩兽皮磨面小靴,脑袋上梳着个短髻,短髻处用着根红绳敷衍了事般扣住!
此时,短髻歪歪斜斜,摇摇欲散!
纤细的腰上吊着圈红蛇鞭,滚圆滚圆,细齿密布,令人不寒而栗!
她低头急奔,气息与步伐还算平稳,不过,雪白的脸蛋却因体内的燥热呈现红润通透,小巧的鼻翼上凝出细细的汗水,犹如连天红叶上的点点细霜,妙不可言!
粉糯微翘的嘴巴咒骂不停:“一个个无耻混蛋,趁着师父外出,合起伙来群殴我!我可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这群有眼无珠的师兄师弟。。。待师父回来,看我怎么打击报复!”
一阵肃杀的风吹过,落叶纷纷飘洒!
一少年道:“大家快点,今日师傅便回来护犊子了!定不能让她逃了!眼下是最大的机会,若不能一雪前耻,日后定遭她疯狂报复!”
人群中的微胖少年一边挥汗一边气喘吁吁道:“不错,逮。。。逮到她,继续痛扁,就算要了她半条命,师傅又。。又能拿我等如何!罚不责众!谁要是。。。要是谁先擒了他,我私藏已久的几只田鸡双手奉上!”
语音刚落,人群中一面黄肌瘦的少年道:“六师弟,你何来田鸡,我与你天天在一起,从未闻一声蛙鸣啊!”
微胖少年憨厚一笑,原本就细长的双眼,顿时迷成一条缝,喘笑道:“呵呵,五师兄,我怕。。怕那丧尽天良的七师妹给我连盆带蛙端了去,特地拿针线在蛙嘴上绞了一道!”
五师兄边跑边鄙夷道:“我靠!你这是虐待动物!”
胖少年抱怨道:“怎滴,你剥皮吃肉,就不虐待了?”
两人欲要争辩,带头的青衣少年回过首来,怒斥道:“都给我闭嘴,人还没追到,就内讧起来9想不想看七师妹肿成猪头的样子!”
“想!”众人应和!
胖少年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浮现起七师妹肿成猪头的样子,可任凭怎么想,也无法将轻灵的脸蛋联想成猪头!
于是,放下联想,转而研究起猪头的吃法!
“猪头肥腻,需先拿大料仔细腌过,浸味之后,再赤油重卤吧!”
一语,带头的少年恶狠狠的回首呵斥“再想着猪头的吃法,我就停下来将你打成猪头!”
微胖少年极不情愿的“奥”了声,放下联想,奋力追赶上来!
带头少年道:“追到七师妹,其他地方莫打,棍棒全都给我往腿上招呼,先打折了她的腿!在慢慢折磨她!”
“大好!”
一群人大呼起来,纷纷亮起棍棒,杀势汹汹!
林中鸟儿,顿时惊飞而去,叫声洪鸣,响彻四方。
鸣声落下,女孩心中微微丈量,知他们一时半刻追不上来,便放缓脚步,稍作歇息!
藕生缓缓走着,抚摸起身上的伤,刚刚苦斗众人,全身上下尽是拳脚留下的伤痕,这倒不打紧,要命的是二师兄重重一记拳头落在自己的右脸,此刻红肿淤青,实在有违观瞻!
遂拿着五指轻轻揉了起来,后槽牙已然被打碎,嘴里尽是生腥之气,藕生歪着嘴愤恨道:“二师兄的拳头果然厉害,这个流氓。。。看来上次的草药分量不够,没让他瘫倒在茅房!哎,师父这次公干,为何要几天啊?师父前脚刚迈出山门我便被追打。。。一连几日,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忽闻前面有溪声,水声哗哗,清凉之气来习,这才回过味,奔了半日,口中早已焦渴,肚子也抗议个不停!
藕生自言自语道:“待我喝点水,修整片刻,在与他们斗吧!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会!”
于是,放下身心,深深做着呼吸,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枝枝叶,拨到一半时,徒然见一背影!
她立刻警觉起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气捻声,只露出一双炯炯深眸!
那人年纪似乎与自己相仿!
着一身花纹繁复的锦缎,至于什么花样,没见过!
总之,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藕生低下头对比起自己的一身黑衣,不免唉声叹气起来,这样粗糙暗淡的颜色简直可以穿去哭丧!
别说那人一身金光闪闪,就连自己六个师兄的青衣薄衫也比自己高出个十万八千里!
每每,自己反问师父为何不给自己带有”名门贵派”标志的青衣薄衫,得到的回答是统一的:“藕生,你生的甚白嫩,不穿黑色,不能尽显你的浑然天资啊!”
天资个鬼!
藕生默默骂起来,青衣与山水绿水遥相呼应,与林海竹原相得益彰!
换句话说:“青衣,极好隐蔽,极好躲藏,极不易被发觉!”
藕生思索着,这样的穿着打扮在这荒山野岭十年能见一个便不错了,定然是过路的闲人,又见他捧水欲着,怕是奔波了好久!
于是,放下心来,踩着细滑滑的圆石,轻脚走上前去,悄悄绕过他的后背,在他上游几尺处停下来,缓缓蹲下!
接着,又捧了口溪水,含入口中,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漱了漱,顺带将碎牙冲下出来!
一丝丝血水夹带些许泡沫很快冲向下游!
那着金线锦袍的少年原是大口喝着,不一会放慢速度,再到后来,却捧着水一动不动,双眼看呆!
“呵呵!”藕生笑了起来
那少年急忙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上游的人,那人怎么形容呢?
比自己小、比自己矮、浑身是血、半边脸肿的像个馒头、短髻耷拉着,咧着肿胀的小嘴,一脸坏笑?!
“她。。。。她这副样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笑的如此轻松,难道伤口不疼吗?”
藕生指着他双手间快漏光的溪水道:“怎么,不喝了?这才喝了几口?”
那少年一时想不到言语,只能如实道:“有。。。有的咸!”
“哈哈!”藕生大笑
由于,嘴巴咧的太大,以致那少年清晰的看到她糟糕的后槽牙!
“姑娘,你。。。牙碎了”少年道
藕生急忙闭起嘴巴,笑道:“没事,一颗牙而已!”
少年焦急道:“这不仅仅是一颗牙的事,重要的。。。是牙坏了,如何吃的香?”
藕生瞬时愣住!
心田稍稍一动,竟有人关心她吃的香不香?!
自五岁入了“见肘山”、清风殿,连她都未曾关心过自己吃的香不香!
而是。。如不能百米冲刺,怕是很难有颗饭粒沾在锅上!
藕生就这样目光呆滞的蹲着,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蠢问题!
那锦衣少年又问道:“你怎么了,为何浑身是伤,是被父母打了吗?”
藕生听到父母二字,顿时双眸颤抖,鼻翼一酸,紧接着,仰了仰脸蛋,冲着一方晴空道:“我这伤,来自几个哥哥,他们个个歪瓜裂枣、参差不齐。。。嫉妒我是个姑娘,惹人喜爱!”
少年不平道:“竟有这事!不念手足之情,也要看在你是个姑娘,谦让一二啊!就是不护你周全,也不能下如此重的手啊!”
藕生笑了笑,回过首,托着下巴道:“这么说,你打算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了?”
少年低头看了看挂在腰上的短剑,摇头道:“我恐怕不行!我剑术平庸!”
藕生瞬时来了精神,捋了捋乱发,站起身来,踩着石头,一跳一蹦的落在少年的身旁,蹲下来环着双膝,歪着脑袋道:“这深山老林,平日我都不敢来,如不是兄弟逼的急,我才不入半步!如今你只身前来,毫无惧色,实在佩服至极!”说完抱拳施礼,又道:“见你眉宇间英气沛然,料定你不是畏畏缩缩,见死不救之人!”
少年被一番抬举,脸红推脱起来道:“哪里。。哪里。。。”
“你叫什么?”
“云际!”
藕生又接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怕!云际,我兄弟都是草包!只会拿着树枝撵兔子的草包N况,你有名剑,还怕了不成!”
云际投来疑惑的目光却被藕生坚定如磐石的目光击的粉碎!
藕生见他摇摆不定,气息一沉道:“你如是见死不救,我便到处宣扬去!说你家风不正,袖手旁观一女孩横死在自己脚下!”
纵然这句话漏洞百出,不过云际依然被唬住!
脑袋里有了个简单的雏形,那就是:不救她便有辱门风!
“好吧,我试一试!”少年道
藕生又给予鼓励的目光后,坐下来,安慰起咕咕叫唤的肚子!
云际微微听到了这等杂音,转身从石头上的包袱重取出干粮递与她!
藕生先是一怔,见他双眸真诚,又向她递了递,索性便接了下来!
二人,相视一笑!
不一会,数米之外,便传来异样的响声!
少年立刻起身,双手握剑与前,保持直面的姿势!
不过,两条细长的腿有些微颤!
藕生找了块巨大光滑的石头盘腿坐上,一手拿着干粮啃着,一手掏了掏耳朵,捋了捋耳际的碎发!
终于,一秒后,云际看到了她的兄弟!
这时,他掉过头,哭丧着脸道:“你为何不提。。。。你有一群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