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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生吃完饭,准确的是吐光饭后,月窥人便让夙愿来传话宣她去!
藕生一路思量,难不成今日不成体统的姿势惹了师父?
可。。。那也是形势所逼啊!
纵然自己不愿采取那种羞耻的姿态,好在没与那只山鸡一起去见阎王!
不知不觉藕生已走近“凉殿”!轻步跨入后,堂内并无师父,她又绕过屏风走入卧室!
“藕生!你来了?”
月窥人稳坐在木椅之上,双眸如泉,清澈见韵!
人俊美的无可挑剔,只是姿势太扣分,俊朗如神的师父正在拿着一根极细的银针---剔牙!
藕生施礼道:“师父宣我何事?”
月窥人放下银针,随手拿起桌子上晶莹剔透琉璃圆盒,道:“脸还疼?”
藕生接过盒子,摸了摸脸颊,那红肿的嘴角依然有一丝痛觉,道:“有师父的灵药,涂上定然不疼!”
月窥人道:“藕生,你在我这是口中抹蜜,在师兄弟是腹中藏剑,我原以为拿你和众师兄相互牵制,彼此打磨,情况能好些!不曾想你们多年来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
藕生道:“师父,都是徒儿的不好,是徒儿天生顽劣,惹得您心烦!”
月窥人道:“罢了!你们手心手背都是肉,发扬我清风派终究要靠你们!”
藕生低头思量,靠众师兄和自己发扬清风派?
这不必登天还难?
藕生抬起头,抿了抿嘴,誓要把存在心中多年的疑惑一股脑道出来!
藕生道:“师父,您常说发扬我清风派要靠我与众师兄,可是。。。。我们能承担得起吗?”
月窥人自然明白她话里的话,他十年来云游各方,广罗人才,为何区区只收了几个资质平庸的人!
这些年,月窥人不是没遇到过筋骨奇佳,天生习武的奇才,只是。。。,他觉得够了!
月窥人见藕生犹豫了半天才道出,想必是经过一番思维争斗!她的言下之意必定是想询问他,为何招些歪瓜裂枣的师兄!
月窥人拿起银针细细边挑边道:“我知你心中困惑已久,今日我一起答了吧”
“嗯!”藕生凝神静听
月窥人扬起头,思绪飘远,道:“你大师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完全不用怀疑!”
“我大师兄-夙愿为人正直,郎朗君子,从不掺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一心习剑,尽得师父真传!”说到这藕生的目光盈盈闪动,溢满仰慕!
“至于你二师兄,是个狠主!你要知道,在江湖上混,光靠武艺远远不够,唯有心狠手辣才能走的长远!”
“那三师兄呢?”藕生问、
月窥人微微一笑,翘起二郎腿道:“你三师兄神貌仙资,看到他我便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哈哈哈!”
藕生黑着脸,道“师父,不带这样夸自己的C生不要脸啊!”
不过,月窥人的夸赞并非是妄言,那若仙,人如其名,灵韵超神!
可知,三年一次的精英赛,缥缈派的女弟子为了看他一眼,占得最佳位置不惜大打出手,但凡若仙的主场,对手不管是谁都会被她们骂成猪头,尽管若仙的对手可是她们的同门师兄!。。。”
月窥人笑了一会,道:“藕生!你们将来要各自行走江湖,有些时候武艺算个屁!”
“嗯?”藕生大感意外,如此说来,那还学个屁武功啊!
月窥人道:“武力可以迫使人暂时屈服,可若得了人心,那将是生生世世的捧着自己的命护着心爱之人!但是所有情爱不外乎一眼之缘!你三师兄的眸子便是得了天机!”
藕生无奈:“好吧,师父对三师兄的评价确实挑不出毛病来!那五师兄和六师兄呢?一个眼神不好,一个整天就埋心与吃喝?”
月窥人舔了舔上排牙齿,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你五师兄视觉不好,可他听觉灵敏啊!你若不信,回去躺着,我让他去你墙根呆一夜,保准你磨了几次牙,说了几句话,放了几个屁,他都能数的滴水不漏!”
“艹!师父,你好恶心!”
“哈哈!自古墙根的话才最真!”
藕生暗暗呸了声,这等有失身份偷偷摸摸、为人不齿的行为能从一代开山道长嘴里吐出简直和他刚刚吐出的牙间碎肉一般,掉价的很!
藕生又道:“那五师兄呢?难不成师父要告诉我,全因他做的一手好菜,等我们全部云游去了,他好留下来供您吃喝?”
月窥人指着藕生连连道:“正理!藕生不愧是为师的半个知己!”
“噗噗噗!”
。。。
说完,月窥人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将银针挥手一指,弹飞了去!
接着,从座椅上起身整衣,负手道:“藕生!再过几日便是清风派和缥缈派的精英会战,你准备怎么样了?为师送你的衣服你试穿了吗?效果如何?”
对于这样二者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藕生并不惊奇,她的师父就是这般潇洒无阻,说白了就是想到一出说一出,前言不搭后语!
藕生思索道:“精英会打伤几个小角色不再话下,衣服吗!师父你犯眼疾了吗?衣服大的能将我整个人套进去!”
“这就对了!”
“啊?!!”
“藕生,你跪下!”
“跪?跪下?!”
藕生脸色大变!噗通声跪下,心下惧乱,意起最近干了那些缺德事!惹得师父老人家命她跪下。。。
自她十年前,摇摇摆摆的跪下奉茶拜师,月窥人从未罚跪过她,无论自己干了多么出格的事情、要么面壁思过,要么禁足房间。
跪!事情已然如悬崖峭壁处的脱缰野马!
藕生神色慌乱,小心试探道:“师父,徒儿做错什么了吗?”
月窥人面如寒霜,冷冷道:“藕生,自打你进入清风派,已有十年之久,为师从不强迫你什么?你爱上山打兽,下河摸鱼,我从不阻拦,放任你足够的自有,给予你因得的童年快乐!你与你大师兄比起来简直是一个云霄上一个泥沼!”
这番话,使得藕生深有感触,回忆起往事种种,不胜唏嘘!
那年她七岁,大师兄夙愿也不过九虚岁!
寒冬腊月,雪虐风饕!
自己披着灰狼大皮,脚踩羊皮小靴,蹦蹦跳跳的在结了冰的河道上嬉戏玩耍!
而不远处,大师兄夙愿却光着身躯在生冷的寒风中练剑!
至今,藕生还清晰的记得那张冻的通红的脸蛋、化脓肿胀的双手,以及似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皲皮裂肉!
藕生动容道:“藕生对习武并无兴趣,幸得师父体谅,没有丝毫逼迫!让我能享那无忧无虑的岁月时光!徒儿,这辈子都不会忘!”
月窥人悠悠叹了口气道:“藕生,师父从没要求你什么,这一次,师父想让你去做一件事!”
藕生直起脊梁,抱拳道:“师父,莫要说一件,哪怕是百件,只要藕生还有一口气,定然全力以赴!”
月窥人见此,缓缓扶起她来,道:“我要你去接近一个人!”
“谁!”
“季霄峥!”
“季霄峥?”
月窥人双手扶起藕生,牵引落座!道:“当今缥缈派分为三个支系,其一,欲乘风为掌门,掌管“凌风堂“,那凌风堂聚集着众多缥缈派的顶尖高手,季霄峥便是他的大弟子!此人,武艺高强,性格冷淡,不喜与人同往!其二,秋丞与雪初隐掌管“浮雪堂”,他们育有一女-秋妙济!你若进缥缈派少不得受她的欺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其三,堪一笑掌管“轰雷堂”,里面聚集着豪门贵族的公子哥!“精英赛”之后,我想方设法将你塞入缥缈派!”
藕生点头道:“师父,您让我接近他,是否想要。。。”
月窥人道:“那倒不是,我那你接近他并非为了祸害他!季霄峥为缥缈派欲乘风的大弟子,练的一手精美绝伦的凌风四十八式!不过,他在上山前,已掌握家族密学“绝红尘”,他为了在打斗时刻,不泄露家族绝学,便拜入缥缈派!毕竟缥缈派的剑法师承剑圣无名,行走江湖完全没啥压力!
藕生道:“师父,我明白了,你让我接近他,是为了他的“绝红尘”!”
月窥人点头!又道:“无论用什么方法,你必须逼他使出绝红尘的招式!”
藕生低头盘算,心中一合计,紧握拳头道:“师父放心,三年之内,徒儿定当将他的一招一式记录下来!”
月窥人道:“藕生,为师相信你!不过,你进入缥缈派不可以女儿身,季霄峥性格多疑,你若以女儿身靠近,他定能察觉你有所图,倒不如以平等身份靠近,和他熟络,再想办法套他的剑法!”
“嗯,徒儿记住了!”
“不过,还有一事!你若犯禁,你我师徒便恩断义绝!”
藕生吓的大气不敢出,何事竟让恩师动了真格?
“敢问。。。师父何事?”小声的试探,是惧怕、更是对师徒无比重视。
“你。。切记!不可对那季霄峥动情!”冰冷的面容音色让藕生胆战心惊,为何师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为何会猜疑自己分心与他事?
藕生断然又跪下,拳拳相抱,玉靥之上冷严神色不容置否,看向那最为熟悉的人,道:“师父,此番前去,徒儿定套得那人剑法,至于儿女情长之事,藕生心思不在;若日后到了婚嫁年岁,徒儿亦不敢擅自做主,定回禀师父,得了师父同意,方可为续!”
波澜不惊的面容静了片刻,才道:“好!记住你今日的承诺。。。”
。。。
临走之时,藕生回过身来,她还有一困惑未解,多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问一问,可又怕辛苦养育师父难过!
月窥人看出她眉宇间的牵绊,道:“藕生,还有疑问?”
“师父。。。我想问,我。。。爹娘是谁!”略显寥落的神情以及无处安放的双手,暴露了她心底深处的弱点。
痛苦撕扯着烛光中的月窥人,他努力的想忘掉些什么,可偏偏。。。旧人难忘,旧事难提!
藕生赖下性子等待着,她不知能否在这黑暗里等到答案,仅凭一丝游魂般的冀望!
月窥人背着藕生,忍痛道:“我不知你爹娘,十年前有人将你放在我山门处,我云游归来便捡了你!你身上系着条红蛇鞭,挂着一节生藕。。。其他。。。我便不知了!”
藕生苦笑起来,这个关键点,她的恩师竟和她开起玩笑!
一节藕,生藕?
这到底是谁在开玩笑?
难不成,这就是自己名字的由来?
只能说。。。
将她送走的人很有创意,又是送又是搭!
藕生的双眸晶莹闪动,却依旧言笑晏晏道:“师父,你收留我,是不是冲着那节可以饱餐一顿的藕?!”
月窥人身心凝滞片刻后,忍俊不禁起来:“不错!那藕。。。早已经师父的转化魂归大地了!藕生莫要再寻它了!”
藕生微微叹息,眸间的点点星火缓缓暗淡直至陨灭无踪!
待她走后,月窥人吹灭了室内唯一的烛火,缓步走向前去,冲着前方的黑暗伸出手,无可奈何道:“藕生!因果循环,从无缺席,你只需仗着胆子往前走,自然会见到你想见得人,哪怕只剩一捧黄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