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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泠烟走进去,只见几人依旧跪在秋氏的床前,若非都是一身狼狈,她都要以为她们没有出去过,目光掠过阮冰和阮雪两人,发现这两个人明显不对劲,阮冰脸上竟然有被打的痕迹。或许她不应该让她们两个去找人,她们已经被其他人排挤,如此贸然前去不过是送上门让人侮辱,她太大意了,竟然忘了这一回事。
伤害已造成,一切的安慰对于眼前的情景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默默地舔着伤。
阮草默默地给秋氏换上寿衣,这样的雨天容不得秋氏有再多的停留。
棺材铺老板已将棺材送到院中。
几人将秋氏放入棺材中盖棺,将堆满杂货的房间布置成灵堂。
“娘,你回去吧,他们这边没有一个人来,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事。”夏泠烟在厨房里找到李氏,她已经煮好了一顿饭,正要去叫人过来吃。
“烟儿,先吃点东西吧,先前在镇上只顾着采买,竟忘了烟儿一大早就出门,发生这种事哪还吃得上饭。”李氏一想到女儿被饿了一早上,只恨不得将这天下的美食都碰到女儿面前,女儿让她回去的话她听都没听到耳朵里去。
夏泠烟无奈,就算她肚子饿了,想着阮玉他们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这里偷吃呀,何况她也没什么胃口。
李氏叫她如此,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走出厨房来到秋氏停灵的地方,对着阮玉他们说“都先过来吃些东西吧”
几人不理她,阮花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呵,你们都能耐呀,连饭都不吃了,本来就瘦的不成人样了,若是在饿晕了看你们怎么对得起你们的娘亲。尤其是你,那小脸白的跟个纸似的,真怀疑你下一刻就倒了”李氏气笑了,这几个娃是很孝顺,可也不能糟蹋身子呀,看着阮花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一把将她扶起。
几人被她说的脸都红了,却也没有说话,只留下阮玉一人在这守着,其他人都先去吃饭了,李氏说的对,哪怕她们再怎么没胃口,硬塞也要让肚子里有点东西。
看着几人去吃饭,李氏点了点头,还能听进别人说的话,她就安心了。
只是她的女儿,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女儿嫁人了,家境不好也就罢了,还碰上了这样糟心的事。总不能让女儿改嫁吧,这世道对女人太过苛责,若是有一丁点的错那流言蜚语就能淹死人。只盼着这个女婿能有出息,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帮不上。她也该回去了,就算有再多的担忧也只能将之藏在心里。辞别了女儿,忧心忡忡的走了。
夏泠烟也只扒了几口饭,便找个干燥的地方坐着,静静的想着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她本就是一个懒人,没想过要自己创业,可如今她迫切需要钱,想着阮冰阮雪,或许换个环境对她们会更好。等这事一过,她再上君悦楼一趟吧。
秋氏只停了一晚上,第二天只请了抬棺人,几人披着蓑衣,跟在抬棺人后面。
许是哭多了,没有一人再哭,每个人的脚步都很沉重,只是一路上,除了他们竟没有遇到一个人,一直到了阮玉的爹葬的地方,将秋氏葬在他旁边。
望着本是孤零零一座坟旁添了一座新坟,坟前放了一些贡品,几人跪在坟前。
夏泠烟心下只觉得一阵凄凉,她从未想过明明秋氏还有那么多亲人,却没有一个人来送她。
人性怎么能自私成这样,就算只有一个过来也好啊。
前世的她是孤儿,体会不到这种有亲人却似没有亲人的感觉,只觉得秋氏的一生太过悲哀。
没出嫁之前就是个包子,出嫁了丈夫也不怎么将她放在心上,明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媳妇,还是将自己作死了独留秋氏一人。
她的婆婆却将儿子的死怪在秋氏的头上,将她扫地出门,看在她怀孕的份上留给她一个房子。
本以为怀的是孙子,不曾想生了两个女娃,婆婆不再管她的生死。
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了保护她们,儿子传出了凶名,村子里的人直接断了与她的来往。一个女人就这样被困在家中没有了自由。
为了养活儿女没日没夜操劳,甚至为了能看儿子成亲一直在苦苦撑着,她的一生就是一个悲剧。
雨越下越大了,远处的一切已隐入雨幕中。
几人犹如雕像一般。
“娘,您安息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阮玉在心中暗道,他也看到了阮冰脸上的伤,虽然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一定是奶奶那一家欺负了她,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要让他们后悔他们所做的一切。
阮草呆呆地望着摆在眼前的贡品,她想起了娘亲生前最爱的就是桂花糕,爹爹去世之后却再也没能吃上一块,如今摆在坟前娘却永远也吃不到了。这一切都是大嫂出手置办的,而她却什么都不会,就连跟娘亲学刺绣都是学得最差的一个,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忽然,一只瘦小的老鼠出现在眼前叼起一块糕点又窜走,阮草却连站起来的驱赶它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它远去。
吱~尖锐的声音响起,是老鼠临死前的哀嚎。
原来是阮玉也见到了老鼠偷食,抓起一旁的石头将它砸死了,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老鼠,阮草心中一片悲凉,连老鼠也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了吗?
许是心中有执念,阮花没有再晕倒,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家里的累赘,曾多次放弃治疗,可是,娘亲的死让她万分痛苦,也意识到了若她也撑不下去了会给她的亲人带来怎样的伤害,她必须要坚强地活下去。
阮冰与阮雪依旧没能从昨天被亲人的放弃中走出来,无法面对娘亲的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阮玉站起来,先将夏泠烟扶起,再一一扶起自己的妹妹。
因跪得太久,几人都站得不是很稳,相互搀扶着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