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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众人围在大堂吃早饭,流年,玉尘宵,白千化,吟霜,独独少了白瑾瑜,看着那个空出的位置,流年有些低落的垂了眸,看来白瑾瑜还是没有解开心结,他还是选择了继续记恨下去吗?
玉尘宵夹了一块肉放到流年的碗内,轻声说道:“先吃饭吧,时间长了,他自会想通的。”
流年点头,将肉放进嘴中,便听到白千化略显惆怅的声音:“尘儿,师伯想今日便返回幽幽谷了。”
玉尘宵蹙了眉头:“为何突然要走?”
流年也惊讶的看着他:“对啊,为什么这么急着走?玉尘宵的补没有医治好啊?”
“尘儿的病情有瑾瑜照料便好。”白千化微笑着说道:“况且老夫已来了多日,想必忘尘和忘忧已经等急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白爷爷,您不打算等白公子了吗?”吟霜说道。
白千化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略显僵硬,心中隐隐作痛,他当然希望能够在临走前见自己的孙儿一面,能够得到他的原谅,可是…恐怕今生都不能了吧,当年终究是自己做错了。
“不了。若是缘分未尽,日后自会有相见那日的。”
看着老人家满面的惆怅,玉尘宵也觉得他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当初请师伯来逍遥居,他本想着,事隔多年,白瑾瑜那性子应该也不会记恨太久,会很快原谅白师伯,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对任何事情都淡然相对的白瑾瑜在这件事上会如此的固执,与其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躲避,不如先分开段日子,给对方足够的时间,以免关系更加的恶化。
“也好,等三弟想通了,我们自会前往幽幽谷拜访白师伯。”玉尘宵抬眸问道:“白师伯打算何时动身?”
“吃过早饭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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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居南边的拱桥处,玉尘宵等人为白千化送行。
站在拱桥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听雨轩的情景,白千化有些期待的看向那个方向,在未看到那抹身影时,有些失落的垂了眸。
玉尘宵看出老人家的心思,安抚道:“师伯放心,我们一定会规劝三弟放下心中怨恨的。”
白千化抬眸漏出慈祥的笑,点头说道:“尘儿,你们也莫要在送了,快些回去吧,你也到了喝药的时间了。”
玉尘宵点头应道:“师伯一路小心。”
白千化点头,目光忍不住再一次看向听雨轩的方向,随后微微的叹息,转身向不远处的森林走去。
在他走了数米之后,忽听身后传来玉尘宵叫他的声音,难道是瑾瑜来了?白千化欣喜的回头,只见玉尘宵快步走来,他的身后并没有那抹他十分想念的身影。
“尘儿,可还有事?”
玉尘宵上前询问道:“师伯,尘儿想问一下,上次在归隐山庄所见的那个冰窖可否能够解了流年所中之毒?”
虽然事实残忍,白千化还是摇摇头,以实相告:“不能,那老毒物所研制的蝎毒是在人的五脏六腑内的,只有将那冰蝎从体内引出才可解毒,而那冰窟只不过是缓解人体血液内的毒素,能够让你有充足的时间将毒素混合着血液逼出,所以……”
玉尘宵眸子中划过一丝失望,阴郁了神色。
看着他的样子,白千化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尘儿,这事情你也莫太着急,要顾及自己的身子,若是你想拿那虎符来换取流年性命,师伯也不会怪罪于你,你莫要有任何的压力。”
“师伯放心,尘儿不会有下一次了。”这次犯病迷了心性,不过是他太过心急而着了风轻云那小人的道。
“你知轻重便好,你们万事珍重。师伯先行一步了。”
白千化说着转身向树林外走去,只是脚刚迈出,他再次听到了玉尘宵喊他的声音,应该又是想起了什么忘记交代的事情吧,白千化回头看向玉尘宵,想要问的话还未出口,便看到不远处缓步走来的身影。
他穿着月白色锦袍,一头青丝散落随风微微飘扬,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世间又有几人能比?
是白瑾瑜,款步而来的白瑾瑜,白千化僵在了原地,眼眶处有热泪缓缓而出,他终于肯下轮椅走路了,他曾说过,只因这腿是他白千化所医,他这一生便不会在站起来走路,如今他站起来了,他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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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千化告别后,几人返回了逍遥居,玉尘宵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埋怨,不停的在追问白瑾瑜:“白老三,刚刚你为什么不上前和白师伯说几句话?你没看出他很想和你说话吗?”
“有什么话好说?”白瑾瑜说着将手中的药塞到玉尘宵的手中,略显嫌弃的说道:“拿着药,回你的潇湘苑去喝,要睡请回自己的住处,听雨轩不欢迎你。”
“三弟,在你的心底,真的有把我当做你的二哥吗?”玉尘宵伤心了,看着手中的药蹙紧了眉头,这药虽是不难喝,可是每次喝完都要睡好几个时辰,这一点真是大大的不好。
“你当然是我二哥,你快回去喝药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玉尘宵端着药出了听雨轩,走出很远才想起自己问的话,那小子还没有回答,忍不住嘟囔道:“这白老三太坏了,竟然转移了话题。”
流年觉得玉尘宵有时候真的是很孩子气,不过她并不觉得讨厌,他的孩子气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来,这便是本性吧,她喜欢这样子的玉尘宵。
“我们在给他一些时间,毕竟他已经站起来了,那就代表他想要原谅白前辈了,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嗯,也对。”玉尘宵点着头,随后疑惑的看向流年,那目光充满了怪异,流年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她垂眸打量了下自己身上,并未发现有任何奇怪,抬眸问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我哪里不对劲吗?”
玉尘宵唇角一勾,邪魅的说道:“我发现你很了解白老三哦?”
流年一愣,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朵红晕,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哪…哪有,我不过是……我们是朋友嘛,他曾多次救过我性命。”
看到她窘迫的样子,玉尘宵玩心大起,一双狭长的眸凝视着她,玩味的说道:“你这么心虚做什么?是不是瞒着为夫做了什么?”
“哪有。”流年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怒视他:“你不要乱说啊,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的三弟啊!”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玉尘宵大笑起来,伸手去捏她的脸蛋,流年知道被耍,扬手打了他一拳。
吟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说笑打闹,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仿佛一个局外人被他们隔离开来,她想要插进去都没有插足的余地,她心底升起一丝嫉妒,是的,是嫉妒,就像当年嫉妒忆瑶一样的嫉妒,她不明白,当年是她将年幼的他带回陌家庄,是她陪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练武,陪着他读书,陪着他一同长大,可为何他爱上的不是自己?先是忆瑶,后是流年,他百里千尘到底将她陌吟霜置于何地?
此时已进了逍遥居,她们仍旧低声谈论着什么,流年时而扬起的璀璨笑脸就那样撞击着她的心脏,如同一把利剑刺得她血淋淋的疼。
她站住了脚步,柔声问道:“流年,你不是说陪我上街买衣饰吗?我们何时动身?”
流年有些迷茫的看着她,刚还扬着灿烂笑意的脸在这一刻黯淡下来,是啊,她是要走的,她差一点就忘记了,她是要走的……
“在等我一下,等他喝完药,睡着了,我们便走,可以吗?”
看着她勉强扯出笑意的脸庞,吟霜知道这姑娘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不管她如何打算,对自己而言绝对的百利而无一害。
她笑着点点头,温温柔柔的样子:“好的。我回别院等你,你一会来找我。”
流年有些失神的点头回应她,看着她走远,转身和玉尘宵回了屋子。
玉尘宵将药碗放到桌子上,有些不满的看着流年:“你要出去?”
“嗯。”流年上前摸了摸药碗,还好,还是温热的,她端起来拿到他的面前,说道:“你快把这药喝了,都耽搁了一路,不能再耽搁了。”
玉尘宵不接药碗,也不理会她的话,依旧瞪着她,沉了声音:“你身子尚未痊愈,你上街做什么?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不允许你上街。”
“没关系的,有吟霜陪着我呢,你又有何好不放心的?”
“我说不允许就是不允许。”玉尘宵阴郁的别过了眼神,他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特别的怪异,他不想她离开他半步,总是觉得她一旦离开了便会回不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绝对不能让她离开。
流年胸口闷疼的厉害,决定不和他理论,将药端到他的面前,缓声说道:“先把药喝了,都有点凉了。”
“不喝了。”玉尘宵来了孩子脾气,有些耍赖的说道:“你都要走了,我还喝这药做什么?”
流年的眼泪在此时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她固执的将药碗往他面前送,哭着说:“你不喝药不行的,你快把药喝了啊,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这便是我。”玉尘宵阴郁的看着她:“你若走,我便不喝,死也要看着你,看你能否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好好好,我不去了还不行吗?”流年最终做了妥协,哭着承诺:“我不去了,你把药喝了,我就在床边守着你,我哪里都不去。”
“真的?”玉尘宵挑眉看她,看着她点头后,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拿过药碗一饮而尽,将药碗往桌上一扔,便拉着流年来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