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久违的笑声

要让母亲停下不做，劝说是没用的，她的脾气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只有一个办法最好，那就是让村里收门帘的人停了收购，他们不收了，母亲肯定就不做了。

到这里问题就又回到了生计上，要让别人停了自己的生计，自己就得给他们提供新的比这个收入更可观的事情，要不然别人干嘛把好好的生意停了去赔别人违约金。

得抓紧去把厂子办起来了，村里有了玻璃厂，就需要一大批工人，刚好把村里的人都吸收进来，只要工资可观，谁还做这种小买卖，母亲那里自然也就停了。

而且爸爸有了好工作，妈妈也就不需要再做这些，她完全可以跟着享清福。

要把玻璃厂再开起来，就得把以前有技术的人都找回来，要不然从别处突然找来的人都是手生的，肯定做不好。

爸爸在厂里待过，等会他醒来问问他，当初村里都有哪些人在玻璃厂上过工，哪些人的技术撑得起岗位。

林斦妈妈李香兰看着女儿手上一直忙碌，觉得不好一直看着，取了头一天做好的细绳子开始编门帘。

六点多的时候，林斦父亲林忠宣醒了。

他早就习惯了老婆每天起很早，已经不会被打扰到，自己该睡到几点就几点醒。

六点起来，收拾好东西，赶着七点前把麻花批发来，天微亮就可以担着担子去卖了，时间刚刚好。

林斦看爸爸要起身，连忙说:“爸，先别忙穿衣服，我去取点药给你用上，你再穿”。

李香兰不解:“啥药啊，你爸好好的，怎么突然给他用药”。

“妈，我爸不是以前摔过胳膊吗，我给他找陈蔚的亲戚讨了点药，那人你知道，十里八乡还都有点名气，我这就拿来试试，反正没效果也不会害人不是，有效果岂不是更好”。

“那神婆就是个骗子，你读书这么多年还信封建迷信？

再说，你爸那伤23年了，医院都治不好，她一个神婆能顶个屁用，你赶紧把那药给它扔了，咱不用，肯定骗人的”。

“你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我去取，没效果咱就当没用过”。

林斦不能说自己药是哪来的，早知道别说找神婆讨的了，妈妈最讨厌迷信那些事情，怎么就把这点给忘了，算了，先去拿药，这药肯定有效果，只是倒成了替封建迷信做宣传了，这可不好。

林斦回房里取了药过来给父亲涂上，刚涂药父亲就说:“胳膊里面好痒，哎呦，痒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香兰急了，“这可别出什么乱子啊，你这啥东西都敢给你爸用”。

林斦神秘地笑着说:“妈，你就瞧好吧，马上就出结果了”。

林斦刚说完，林忠宣抬了抬胳膊说:“咦，这会不痒了，胳膊抬起来也挺顺畅，不行，我现在就得下去试试能不能用力”。

他说着就急忙在贴身里衣上套了衣服，下炕来到院里四处打量，找来到了家里的大铁锤，左手拿着锤把，心里带着紧张往上一提，那个重达十数斤的铁锤稳稳当当被提了起来。他觉得还可以再用力，轮圆了胳膊提着铁锤转圈，铁锤转起来后能听见破开空气的呼呼声，林忠宣喜极，放声在院里哈哈大笑起来。

林斦并没有跟出去，听见这笑声就知道，一准是胳膊好了，父亲开心爽朗的笑声真好听。

好久好久没听过父亲这样的笑声了。

记得小时候父亲这样的笑很多，那时候日子过得舒服，可自从玻璃厂倒闭起，父亲经常都长吁短叹的，一点都不开心，听见这久违的笑声，林斦差点流泪，还好重生了，要不然，到哪再听父亲的笑声。

李香兰觉着神婆的药肯定没这么好，不放心的问:“她爸，你觉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别有啥后遗症，再害惨人”。

林忠宣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没啥感觉，就觉得胳膊像回到了年轻时候，充满了力量，我可以不用去卖麻花了，工地随便啥活我都能做了，好啊，好啊，总算是到出头一天了”。

林斦心里直乐，我可没想着让你去工地。

她大声朝着后院说:“爸，我听同学说，他的一个亲戚准备招商，引进大款来我们村投资，等投资到位，咱们村的玻璃厂要重开，你想不想回去上班？接着烧锅炉”。

林斦爸爸听见这话扔了铁锤急忙进屋，“你说这话是真的？你同学的消息可靠？”

“当然是真的”，那大款就是我自己，肯定可靠，什么同学说得，顺嘴胡诌罢了。

“能回去肯定好，爸最喜欢烧锅炉了，就是不知道他们重开厂子，还要不要我这老头子”，林忠宣一开始眼中全是激动开心，说到担心他们不收老人时，整个眼睛全暗了下来，毫无神采。

“爸，看你说得，你当年技术上可是一把手，他们就算不让你上手也肯定会让你当师傅带徒弟，一准会让您先回到岗位上，等你年满60徒弟也带出来了，您再只监督徒弟，刚刚好”。

“哎，谁知道呢，咱那厂子，以前勾心斗角就没少过，重开，村里那些油头滑脑的肯定第一个挤进去，怎么轮得到我这个老实人”。

老实人怎么了，老实人才是认真做事的人，如果人人都和他们似得偷奸耍滑，中国就没有能干成的事，毕竟老实人是大多数嘛，撑起发展的都是老实人。

而且中国发展的很好，只要老实肯干，人人都可以把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这一点到18年表现的更明显。

而且撤侨事件，让中国人狠狠在世界面前长了脸，多少网友都评论说此生不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

很庆幸自己一直是中国人。

林斦发觉自己思想跑远了，赶紧回神跟父亲说:“放心吧，只要领导眼明心清，一准会重用你，玻璃厂烧锅炉是做所有造型的关键，稍微不对，一炉料就全毁了，既然有人要投资，肯定不会出这种纰漏。

我听说办厂的事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落实下来了。

对了爸，你觉得以前的人里，谁适合管理厂子”？

“要说这个啊，你听着，爸给你慢慢说，这就人多了。

你七大爷家，你那个四小叔，记得吧，他是我们这个年龄村里仅有的大学生，管理方面那真的是没有可挑的，就是人老实，以前的两个副厂长和财务科科长，几个哈怂油尖油尖的，愣是把他给架空了，要不然厂子也倒闭不了”。

看来，我要把厂再办起来，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了，至于副厂长和财务科长这些职务，他那边定下了，让他去选，什么性格的人身边总有一群意气相投的，让他指派，一准不会错。

老实正直的人走一起，叫意气相投。

偷奸耍滑心思不正的人走一起叫臭味相投，如果再联合起来做一些害人的事，就叫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但是有一点，正直的人眼里都容不得沙子，围在他身边的，一准是可以用的人。

而且，他当过厂长，所有手续肯定都明白怎么跑，还有各种人际关系也知道怎么疏通，只要有了他，办厂的事肯定事半功倍，自己还不用出面，挺好。

“爸，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现在让他做厂长，他还会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