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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只为告诉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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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防区,佐藤房内。

佐藤、山野和伊仁三个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坂田突如其来的刁难,山野想起昨日坂田要对伊仁动刑,是佐藤打电话请来横山司令官才将伊仁保住,遂建议佐藤:“长官,我们不妨再电请司令官主持公道,看能否再从坂田手中救下李旺财?”

佐藤摇头:“行不通!坂田虽然军衔比司令官低,却恃仗是土肥原贤二的弟子,并不十分买司令官的帐。昨天,司令官出动来救伊仁君,是因为伊仁君是日本人,又曾是司令官旗下的军官;可李旺财是中国人,司令官断不会为一个中国人再和坂田翻脸。”

山野也觉得佐藤说得在理,却不甘心就这样被坂田欺压,遂对伊仁道:“伊仁君,我只是个副官,不方便越职向司令官打电话,你能不能找个理由投诉一下坂田这个狗娘养的?”

伊仁略一思考,说:“山野君,坂田是我们共同的死对头,不是我怕事,而是我昨天刚刚被坂田吊上刑架,我现在打电话就有报复之嫌。你说越职,我倒有个主意,你就打电话给司令官,说佐藤君因为受到坂田的侮辱,病倒在床,水米难进,说话困难,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司令官感到事态严重,又可以让你打电话顺理成章,不论有不有效果,至少不会坏事?”

佐藤一听,甚觉有理,对山野道:“可以一试!全凭你发挥了。”

山野双手把平头往后捋了捋,又清了清嗓子,准备猛告坂田一状,拔通了司令部的电话,对方接电话的却不是横山勇,而是北山副官。北山道:“山野君,司令官刚刚电话指挥了一场攻尖战,靠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如果不是重大军情,就不宜惊挠了!”

山野沮丧地挂上电话。

三人正无计可施,房中却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着皇军军官服美丽绝伦的女人,高辐射的美女气场让三个年轻男人同时电晕窒息。

王倩让李虎在外戒备,独自从堂屋后窗进来轻轻从木楼上落入佐藤房中。王倩向一时僵硬的佐藤莞尔一笑,轻声道:“有急事相商,冒眛打挠。相烦山野君和伊仁君到门口望风?”

与敌酋私会于防区可不是玩的,一旦走漏风声要掉脑袋,山野和伊仁不敢大意,一前一后守到前后两扇门口,不让任何士兵靠近。三个年轻军官都在激动中,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山野和伊仁两个又十分羡慕佐藤竟然可以和中国女神面对面细声商量事情。

事情很快商量妥当,王倩依旧由来路无声地消失了。佐藤对赶过来的山野和伊仁吩咐:“山野君留守防区,我和伊仁君赶紧去救人!”山野知道必是与王倩一道去行动,却没自己的份,失落地挥手:“你们赶紧去吧!”

佐藤和伊仁两辆摩托车打亮车灯开出防区,刺破夜的庞大的黑暗驶往大河坝方向。车出防区不远,王倩和李虎都穿着日军军服,出现在路边,李虎上了佐藤的车,在兜箱里回头向伊仁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李虎日前为救王伟能用白布塞伊仁的嘴巴致颌骨脱臼。王倩坐进伊仁车的兜箱,馨兰在侧,伊仁激动难已,握车柄的手有些发抖。王倩对伊仁道:“伊仁君,让我来开车!”遂交换了位置。

佐藤驾前车,王倩驾后车,往前呼啸而行,过一号二号哨卡时,王倩熄了车灯,因为有佐藤在前,哨兵哪敢阻挡,王倩加大油门,在哨兵的视觉中把自己拉成一排抽象的速度一冲而过。车到大河坝,不是继续驶向天主堂方向,而是驶入一条通往西郊的叉路,一条机关小马路,两旁全是松树林。

原来横良住在远离城南的西郊,租住一户本地人的二楼出租房,规规矩矩地付房租。横良租住的二楼还住着一个隔墙的邻居,是一位神秘的单身女租客,自称先锋女。女人的年纪大都显示在眼角处的皱纹,可先锋女终日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出年龄,只是身材十二分的惹火,在日占区的中国女人都会有意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把胸前打平,扮成让雄猴看见都会摇头的丑相,可是这个先锋女终日穿着时髦,甩胸曳臀招摇过市。

每当先锋女从外面回来,高跟鞋咚咚咚敲击着楼梯道一路上来,横良都会情不自禁站到门口,鞠躬问候:“您好,请多关照!”先锋女总是不出声,只是用墨镜下方有限的脸部向横良莞尔一笑,然后一翘臀进入房中,房门“哐”的一声关上,把横良心中一片绯色的浪漫击得支离破碎。

住在一楼的房东老黑牙也迷上先锋女,常常告诉堂客(按:妻子)说上楼找横良先生聊天,老黑牙是房东,横良知道他的醉翁之意却也不好拒绝。房东自然知道房屋的一些特殊秘密。今天,老黑牙堂客回娘家去了,老黑牙兴奋地上楼来,先锋女门上挂锁未归,老黑牙进入横良房中神秘地问横良:“横良先生,你想不想偷看先锋女的身体?”

横良想不到这个正在遭受战火摧残的国家还有如此龌龊的国民,他低头看了看老黑牙:五短身体象个落地冬瓜,五十岁年纪的黑皮脸上就已经开出许多老年花斑,一嘴烟熏的黑牙。就这样一个物种还要色心巴拉地来对付一个妙龄女子!

横良想知道老黑牙在这房屋里究竟安装了什么龌龊勾当,本想说“我想偷看”,但又觉得即使只在嘴上这样说也是对伟大女性的无耻亵渎,仍然斯文地答道:“这位美丽的邻居,一直戴着墨镜,如果能看上一眼她完整的面部,我会十分荣幸!”

老黑牙咧嘴而笑笑出一嘴的熏黑,伸长整条胳膊才攀揍良高高的肩膀,说:“横良先生,你虽然表达得很斯文,但殊途同归,你我是同道中人,以后互相帮助!”说着招呼横良来到里屋卧室,打开有些昏黄的电灯,卧房的左墙是与邻房的公墙,那墙上嵌装了一个凹入式配有梳妆镜并用来放肥皂牙膏牙刷的木制龛台,那面竖式椭圆镜子又是嵌入在一条弧形的牙横里。老黑牙抓住镜子两边,轻轻摇动数下,将镜子从牙槽取出,镜子后面原是用一块合缝的木板与邻房相隔,木板上有一个仿若虫蛀的拇指大小的小孔,小孔后面是一团沉沉的黑暗,显然已经连通到了邻房。

老黑牙做完这一切,兴奋地搓着手,告诉横良:“只要先锋女一回来,一亮灯,你知道,从这个孔里正好看见什么?正好看见她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甚至站在床上扭来扭去!”老黑牙一边说,又一边做出模仿的动作来,在想象中预热着快乐。

横良问:“看来,你以前就从这个孔里偷窥过你的女房客,对不对?”

“偷窥过狗屁!”老黑牙一拳击在墙上发出“邦”的一声震响,骂完这一句,干枯的一双绿豆眼里竟然渗出两汪混沌的泪水,委屈无限地望着横良。

横良在迷糊中吃惊,问:“老黑,你怎么回事,是屡次偷窥失败,给你的心灵留下太多的创伤,是吗?”

“唉!”老黑牙长叹一声,挥袖拭去泪水,说,“你真是我的知音!屡次偷窥失败,你这话真是说到要害啊!我费尽心计设计了这个天衣无缝的机关,你说我这样呕心沥血辛勤付出,总该有回报是不是?”

横良在吃惊中迷糊,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黑牙泪水又自涌出,说:“你是我的知音,我也不怕丢丑啦!我有个厉害的堂客,在你和先锋女没来之前,这邻房也住过别的女客,我每一次提心吊胆来这准备进行偷窥,我堂客都会及时出现,让我一次次精心的计划胎死腹中。今天,我堂客回娘家去了,当然,以她的多疑,完全有可能突然回来,但我豁出去了,今夜无论如何要成功地偷窥一次,所以请横良先生帮助我?”

横良问:“我怎么帮你?”

老黑牙道:“等一会先锋女回来,我在里屋进行偷窥,你就帮我守在前门口,万一我堂客来,你便将她喝退,你是日本人,瞪她一眼,她都会两腿发抖!”

这时,楼道传来高跟鞋的咚咚声,铁准是先锋女上楼来了。老黑牙也不管横良愿不愿意,硬将他推向前门口,一溜烟进了里屋,心头掀起玫瑰红的巨浪,丫口喘息,准备迎接灰暗人生中绚烂时刻的到来。

横良站在前门口向半露酥胸叮终而来的先锋女照例鞠躬:“您好,请多关照!”

先锋女照例莞尔一笑,却没有象往常一样立即进房“哐”的一声关门,而是将钥匙插入锁孔就止了。她注意到横良表情十分古怪,迎了过问:“横良先生,你有什么话对我说话吗?”

先锋女的声音很柔很媚,又一身惹火的宝贝晃悠于眼前,横良极力压住心猿,说:“小姐,衡阳现在是日占区,你这样打扮非常危险!”说完这句话,横良轻松了许多。

先锋女仰头望着弥漫的黑暗,说:“横良先生,你每天都等在这门口问候我,其实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根本不是想从我这里图取什么,而一直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句话!”

横良心里吃惊,这个女子好强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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