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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幽幽的支起左手靠在雕花的矮几之上,撑着额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青君离去的方向面目怔然地发着呆。
青君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自己找了一处地方,在大殿之内小心的隐藏了起来。但是朝着青君离开的方向望过去,那里只是一根刷了朱漆的宽长横木,丝毫都看不出来就在这样的地方,方才有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儿竟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消失的毫无踪迹。
看起来,青君的武功的确是十分了得的。
且,怎么她这样看着,青君似是格外地关注着战王府的事情?
……
悠悠斜阳西下,余留昏黄光辉苒苒。
徐风吹来的凉亭之中,蒋玉正躺在侍女眉玉极有眼色下令人搬过来的青竹躺椅之上。一旁的石桌之上还放着一壶正是温热的鲜花蜜茶,凉亭之中尽是被一股淡淡的微微还泛着甜丝的清香笼罩着,来去不散。
“这御花园也没有说是不能来游玩的,莫不是皇后可以来,朕却是不可以?”
蒋玉起身直至补了方才一礼才是淡淡笑着,“皇上说笑了,皇上是这大明的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皆为王臣,皇上想要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穆连城眯眼,知道蒋玉这是打算并不承认方才所说的话了,这样与他光明正大打着马虎的蒋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以前的蒋玉从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恨他们,恨蒋若素,恨他的话。也不会在被他方面抓获的时候这样的冷静淡然,仿佛一开始他听到过的那句怎能不恨你们的话根本就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仅仅只是因为他一时听错了而已。从前的蒋玉,这个时候怕只会惊慌失措地在他面前恶人先告状着反诬陷着蒋若素。
也在他面前面目全非,没有丝毫一国之后该有的礼仪形态。
或许如果穆连城再往深处想一想的话,认真地将他分别对蒋若素和对蒋玉的感情和行为想一想的话,他现在可能就知道,蒋玉之所以会如此淡定的面对他,仅仅只是因为,蒋玉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他。
“本宫倒是想知道,若是穆家的列祖列宗知道,堂堂一国之君,却被区区一女子迷的团团转,甚至是不顾人伦,到时候百年之后,就算你立了她为后,皇家的列祖列宗可认?”
“哼,什么才叫放肆?到底是本宫这样一心为皇室着想,谨守宫规的叫放肆。还是皇上这样公然立弟媳为妃,甚至是为后,纵容一介妃侍,堂而皇之用国母规格首饰衣物,甚至是让堂堂一国之后去给一个妃侍,说的不好听些不过是一个妾的女人下跪道歉的才叫放肆!嗯?”
蒋玉看着明显动怒的穆连城,笑的幽幽,却也丝毫不理会,前世今生,如今她又要快死了,而爹娘弟弟也很快又可以平反出去了,她被皇后这个身份委屈了自己一辈子,现在却不想再忍了。
“再者,三姐姐,你觉得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妾,就算本宫因为圣令而真的给你下跪道歉,那时候,你觉得天生凤命的一国之后的跪,你受得起吗?”
时隔多年,他们再一次相遇的时候,只是在一场简单的宫宴之上。一个在宫殿的最上方高高在上,另一个则是沉默着待在角落里安静喝酒。
谁又能知道,其实这样几乎几乎没有交集的战王府和蒋国公府,他们之间,就在战王世子长孙鸿旭和蒋国公府嫡女蒋玉之间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联系?
可是偏生就是这样的巧,在同一时间长孙鸿旭取出了一直都被他小心安放在战王府书房之中的百年沉香木锦盒。
而另一边,青君也得到了蒋玉的吩咐,从蒋国公府的院子中的梳妆柜中小心捧起了被安然放在白净的兔绒帕子上的同是百年沉香木锦盒。
别说青君,或许就连蒋玉也不知道,在她以为一直都是简单装着作为她们蒋国公府和战王府相互为子女亲事交换的信物的锦盒,在现在战王府世子长孙鸿旭手中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吧。
“啪嗒”
一声轻响,长孙鸿旭眼神深幽地打开了精致的锦盒之后,目光视线在触碰到锦盒之中安静放着的一枚玉佩的时候,那一双在魏涯面前一直都是安静淡然的眸子在此时此刻变的莫名深邃。
也是那个自他回来之后只是远远在宫宴之上见过一面。
之后就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蒋玉这个分明就是大明的皇后,却被一个身份上根本比不得的所谓三堂姐姐陷害,不仅失了孩子还被打入了冷宫,而后来更是因为外界传言的惑国之妖女的流言还有蒋国公蒋琛通敌叛国的事情又从冷宫被转移到了天牢之中。
只听新人笑,谁闻旧人哭。
太医许老的脑海之中忽然就闪现出了这一句话。
许老还忽地愣了一下,而后又是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新人旧人,从头到尾他们的这位新皇就从来不曾心悦过其他人。可是他们大明的这位皇后娘娘,可也真正算得上是劳苦功高,唯一没有功劳苦劳的,反而因为有了皇上的喜欢而一步登天。
不论是谁是谁非,这位至今又一次昏迷在大殿之中的皇后娘娘蒋玉,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她一心为人,可是新皇心中其实一直都没有她的存在。
以前是活在层层叠叠的谎言之中,现在,却是活在密不通风的痛苦之中。她一直都是没有错的,可是该有的苦痛却全都是她一人去独自承担着。这样的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有一天香消玉损,他只能摇头叹一句天道不公。
哀哉可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长孙鸿旭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是撑着白净下巴的手顺势划到了额头,低低地笑了两声,“果然,这样也挺好,沉默隐藏了八年之久的猫爪子,终于还是要被激出来了吗。”
皇后娘娘蒋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真是——大胆的很。
若是其他人物,他们只会当面,亦或者是在心里暗暗低声说一句‘有病’。
可是做出了这样举动的人却是大明的至高无上的存在的皇上,不仅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更是能够轻易决定他们生死的上位者。如此一来,便是脑海之中刚有一些不恰当的心思,也被自己立马谨慎的拍飞了。穆连城皱着眉,刚要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是在桌案之前坐正的身子,“皇后?”
昨天才是神志不清的人,今天却还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醒了,不仅如此,竟然还有多余的功夫只是三言两语便利落地打发了被蒋若素特意派人送到了坤宁宫之前的地方的蒋家陈老夫人还有贵妃娘娘的母亲,蒋家三房的夫人赵明月。
还有一位,能大概与蒋家三房夫人齐行的,大概也有也只有那个多次都跟在三房夫人的身后一直都是狐假虎威着的有一个已经嫁了出去的似是叫蒋妍的女儿的四房夫人。
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有很多事情定然也是穆连城想要问她的。
而原本她都打算好了会过来她这里故意仗着这一次的事情的人,肯定还包括了她的那位乐的看她笑话的好姐姐蒋若素。
只是却不想,如今却只有穆连城等少数人知晓。而宫中就连穆连城所疼宠非常的蒋若素也不知晓此事。
蒋玉实在是有几分意外的很就是了。
“娘娘,先前御膳房已是提早备下了银耳羹汤,这会儿正在侧殿茶水间煨着,娘娘可是要先尝尝?”
眉玉倒是有一点十分的好,那便是她知情识趣。
十分懂得看蒋玉的眼色,这也是让她在眉红走了之后也省了不少的事情。
差不多也半个下午没有吃些吃食,最多也只是添了一些茶水,蒋玉抿抿嘴,想着一会儿还要去穆连城那里。
至少有一些垫肚子的东西还是好的。
她点点头,也并未回头,“既是去吧,那就端上来吧。”
“是。”
若是当年有着长孙鸿旭的存在,他想要借着蒋国公蒋琛的助力,只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而那时候,没有蒋玉和她的身后,蒋国公府和陆正侯府的鼎力相助。
如今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当真会是他穆连城?
这个问题,就连现在的穆连城也不敢想。
穆连城面上一片肃目。
就连原本就对长孙鸿旭这个战王府的世子了解不深的陈策,现在都不由有几分惊疑不定。
“这长孙世子,当真是由皇上所想的这般厉害?”
皇上穆连城在登基之后,曾经派过人马前去靖州的事情,他身为穆连城的心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二的。
不过他翻看了关于靖州的书册。
靖州虽然是穷山恶水着,可是实际上,在靖州也并非是真的全部都是刁民。
自大明开国,至今已经是两百年来,靖州之地虽然是如比琼州。
可是琼州也是会时而狂风骤雨,河水经常决堤,有时所以他如今还是丝毫不知情况,也是正常。
这件事情,若说是皇室秘辛的话,既是又不是。
若不算的话,这其中除了已经逝去的先皇之外,哪怕是他最信任的陈策,还有一直放在心头的女子蒋若素,他都是一言都未曾提起过。
所以他们到现在还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在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好啊。
忽然昏迷,让人猝不及防。
这本就是一个让人猜不透想不明的事情。
“怎么,今天那贱人可有什么消息?”
一处华贵的躺椅之上,刘舞悦悠闲地躺着,终于换了一身的金色长裙顺着躺椅的弧度披沿而下,贵气华诞。
“回九公主,蒋国公府传来消息,蒋家五小姐依旧是无治而昏迷着,不过因为天下第一庄忽然送来了一些据说是高僧赠送的熏香,这个时候,已经是真的在歇息了。”半跪在躺椅旁半米处的一位黑衣侍卫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里不带一丝起伏。轻微的翻书声响起,长孙鸿旭面容平静,对于魏涯的话,没有过多理会。
只是在魏涯追问的紧的时候才平静道“刘毅身为天秦已有封号的王爷,手中的本事自然也是不会弱。只不过自天秦国君日渐老矣,几位皇子之间,必有一争,更遑论是在各方面条件都不差的刘毅,让他甘为一个区区王爷,定是不会甘心。”
“只是天秦有手段的皇子也不止他一个,现在看到了天下第一庄的强势,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放过。”
皇上大喜之余,开设宫宴,宴请两位从天秦来的贵客。
天秦是四国之内,最是鼎盛的国家,并且没有之一。于情于理,皇上都不可能做出任何对这两位从天秦而来的周王和九公主怠慢之事,相反的,还要不仅不计较之前周王隐瞒着,偷偷潜入大明境内的事情,就连住处等问题,也上心的细细安排着。
便是当初的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魏涯前来,也没有安排住宿这样的待遇。
不过,皇上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
天下第一庄作为一个江湖组织,纵然它已在江湖之中存在成名多年,也称霸了多年,便是四国,也多加避让,并不与他们起冲突。可若真细究起来,第一庄,到底还只是一个充满变数的江湖组织,大明与他们除非必要时候,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天秦国却不一样。
天秦作为四国之中的绝对超然者,对待他们这些稍显不足的其他三国,总是带着一些高高在上的。可是,因为各有利益,除非三国联合,一起攻打才可能成功的事情其余三个国君又怎么可能不想,可利益分配,总是不能让人就此满足的。后宫人皆知,淑妃娘娘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却清淡如菊,不追求名利世俗,宛若世外仙。
人们笑的无非有两种,蒋玉一位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将这样的情感描绘的如此清楚,到底是她家中如此,还是说,她曾今看过什么故事吗?
台下贵女们轻声言语,贵公子这边却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今日却被蒋玉这般不客气地指出来,想来谁的脸色都不会太过好看。一旁的友人笑了笑,“没,我胡说呢,莫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