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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还是安分一些好!”源光一贯清冷的调子,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乍然而起,如惊雷一般落下。
初若才恍惚察觉出来了那四个大臣眼中的深意,紧接着便听到了源光的声音。
难道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吗?难道她这个公主身份的人品都没有吗?
本来就没有多少脸子,现在还在外人的面前丢人,还在一个少年郎面前丢人,前世加上重生的这几个时辰,她都没有这样子丢人过!
越想,初若的心中怨念更甚。
果然,沆瀣都是一气的!
……
正殿之内,左右两排的太师椅倒是不少,可是主位之上,却成了单,初若看着那代表身份的位置,眼底划过了一抹嘲讽,尽是不屑之色。
在场的人,除了两个武将心思直接,其他人,莫不是从尔虞我诈中的漩涡中来来回回的走过几遭的,故而对于初若的神色,却也是可以看出几分的。
“过来。”源光那清冷的声音,无悲无喜,带着他那独特的声调道,喊出了这两字,如上好的白玉,环佩丁零,好听的紧,莫名的挑动了初若的心。
明明就是简单的两字,可是她却听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初若在那一瞬间,倒是有些听懵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了过去,就见说话的那人,如雪山青松的立在主位椅的左侧,当下呆呆道:“哦……”
脚步控制不住的走向源光,初若的内心疯狂的挣扎道:山下的男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啊!
“锦王这一次秘密出使我楚国,所为何事,不妨直说。”源光站在了初若的左侧,隐隐有王者之势,居高临下的瞧着座下的晋国锦王,开门见山道。
初若瞧着源光此时认真的模样,和刚才在床上的禽兽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看着他,微微有些恍惚。
殿内的四位大臣依次的站在了源光的下方,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扫向了初若,看着她出神样子,眼底微不可见的露出了失望之色。
“我晋国国君想与摄政王结盟,除了两国之间的澜沧小国。”锦王看着源光,眼中没有了那少年郎的稚嫩,反而多了几分老辣之色。
明明刚才还是一个意气风华的少年郎,可现在一眨眼间,就给人一种浸淫权势多年的权臣的感觉。
“晋国这是要除了澜沧小国,可这于我楚国,又有何益处?”未待源光开口,站在首位的文臣替源光开了口道。
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问话,晋国锦王的目光依旧落在源光的身上,道:“正月初三,澜沧扰楚国西侧边境,夺粮数十余担;当月十八,澜沧又扰楚国东侧边境,夺粮达百余担。二月二十九,澜沧扰楚国边境永安郡,夺一年赋税;三日之后,澜沧再度洗劫了楚国边境一村落。”
“想来,晋国甚是了解我楚国!”清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如同落地的碎玉,听着便让人心惊,源光瞧着那晋国锦王,冷静的模样多了几分冷血的味道。
一旁的四位大臣的神情,亦是凝重万分。
初若的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手腕贴着紫檀木面,手微曲成拳,食指微微伸出,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眼珠子从左转到右,瞧着每一个人的神情,上挑的眉眼,流露出了一丝无聊。
“摄政王,本王对楚国,本无恶意!”掷地有声的语调,如同落水大石,回荡在安静的殿内,晋国锦王一派坦荡的瞧着源光道。
“晋国的权相居功自傲,朝内局势一分为二,晋王一派之流势微,尚且无能对抗,想来,晋王若是要收回权力,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古井无波的调子,配着源光那没有表情的脸,倒也相衬。
“看来,摄政王对我国还甚是关心。”举起了案上的茶盏,晋国锦王吹了吹那腾腾的热气,顿了顿,看向了源光道。
气氛一下有些紧张了起来,当即,离晋国锦王最近的一个文臣站出来打着圆场,道:“锦王刚才说到了澜沧小国扰乱我国边境,想来晋国多多少少亦是受了澜沧的扰乱把。”
“这个自然。”饮下了一口热茶,晋国锦王从容不迫的应道,举手投足间没有了少年人的轻浮,尽是老成。
“两国联手,攻下一小国,这未免过于仗势欺人。”脸色最为黝黑的武将,沉思之间道。
“澜沧小国,最为狡猾,每一次扰乱一国之后,便退居另一国边境,故而两国联手,方能速战速决,减少军耗。”几乎是脱口而出,晋国锦王道。
……
一个时辰之后。
坐在上位上,被选择无视,或者说被所有人当成透明人的初若微微低眉,细细的瞧着那一直敲打桌面的食指指甲,已经被磨平了些许,当下,她眼中的无聊之色到达了顶点。
“我说,那么纠缠到了现在,真的很无聊,我,嗯,本公主想先回去休息一下?”初若瞧着依旧神色定定的源光,很是认真道。
此话一出,站在首位的文臣,面色一黑,声音中压抑着恼意,道:“家国大事,岂是儿戏,自然不如公主平日玩乐来得精彩绝伦!”
被吼的莫名其妙,初若本就不痛快,如今就更是不痛快,面色一沉,眼中带着凶意,道:“呵,你们这里的人,有谁当过我是公主嘛,难道我不是一个傀儡吗!”顿了顿,“口口声声的唤我公主,那你现在的姿态,是一个臣下的姿态嘛!”
首位文臣被初若如此一怼,微微有些愣住,瞪大的眼睛中满是诧异之色。
一旁,其他人的瞧着初若,神色各异,气氛一时诡异。
“公主近来身体抱怨,故而有些胡言乱语了!锦王见谅。”源光开口,打破了诡异的平静,眼角余光冷冷的扫了眼初若,隐带警告之色。
“怎么,警告我不许胡言乱语!”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赌气成分,初若微微偏头,冷眼对视源光,毫不犹豫道:“今日说我病了,是不是明日就该昭告天下公主丧,好让你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一国国位。”
此时的初若,剑拔弩张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刺猬,全身上下都带了刺,遇谁扎谁。
座下,晋国锦王瞧着主位上的初若,眼底划过了一抹算计之色。
当即,晋国锦王看向初若,嘴角勾起了和煦的笑意,道:“家国大事,本就是无趣,不如今日我们两国就定下结盟,然后公主也好早些去休息,可好。”
“这件事情,容后再谈。”直接接过了晋国锦王的话,源光的声音微微提高,面上却依旧是古井无波。
“谈什么谈!”几乎就是接着源光的话尾,初若看着他,声音拔地而起,神色不善;顿了顿,看向晋国锦王,“这架,我们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