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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了残酷现实,转轮王开始惆怅,每餐固定要吃的两碗米饭,顷刻间减成了一碗。
心腹是做什么的?当然是关键时候发挥作用的,转轮王的心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附在转轮王的耳边献上了妙计一条。
转轮王听了,不住的点头赞许,脸都乐成了一朵牡丹花,绽放的极为繁盛,当下就要奔赴雪兰殿,前去面见幽冥主,心腹一见头上滴汗,赶忙把自己的主子抓了回来,研磨铺纸备笔,那意思是咱要守规矩。
摸摸自己每日打理的光洁下巴,转轮王说声很是,字字斟酌句句在意,写完了还检查了几遍,这才屁颠屁颠的往雪兰殿跑去,丝毫不顾仅存的一丝形象。
太阳挺热的,陆绪还没入得仙籍,也还没谁教他法术之类,就是连个遮阳的伞,他也不会变,出来的匆忙,这么小跑着,没过多一会儿,他就流了一层惫。
堂耀喜欢安静,最讨厌被打扰,因此雪兰殿的位置,位于整个幽冥司的最深处,好在转轮殿不司刑罚,所以堂耀当初,为难的允许转轮殿离着自己的雪兰殿近一些,而这所谓的近一些,也让转轮王陆绪跑得满头大汗。
转轮王来到雪兰殿外,还没用他碰门,落棋便从门内走了出来,他把文书双手递给了落棋,自己则是静立在大殿外墙处,等着幽冥主的答复。
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转轮王哪里还有时间左顾右盼,现在终于歇了口气,满目见的都是红紫黄白,锦绣乾坤,不过,虽然种了好些绿草杂花,颜色缤纷,只是少有奇葩异草,陆绪模糊的记得,自己在世的时候,花匠侍弄的花草,都是些绿棠粉菊,反正是怎么稀奇怎么来,不过记忆十分氤氲,好像发生在好久好久以前。
陆绪正发着白日呆,殿门响动,落棋从内殿走了出来,殿门随后也在落棋身后闭合,看这样子,是根本没打算让他进去了。
落棋笑得滴水不漏面上谦恭有礼:“陆殿请回吧,主上自会处理。”
听了这种答复,陆绪打着哈哈,拱手和落棋告辞,转轮王一边往回走,心里一边腹诽,自己如此辛苦任劳任怨,连一杯茶都不见招待,当然这话,他只敢留在心中,转身用袖子擦了把脸,灰溜溜的往回走。
曾借着墨训的光,陆绪在堂耀那里喝过一次雪山盈碧,茶叶的本色是一种深沉的绿,经过滚沸的净水几上几下,茶汤变成了乳白色,茶叶则是根根直立,漂浮在乳白的茶汤上,入口清澈后味绵长。
虽说心中甚念,可惜陆殿一向胆小,尽管心有遗憾,但是十王之中唯他有幸一品,想到这里,陆殿又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对于居安不思危的陆绪来说,他还是非常满意自己目前的这种状态,在陆绪看来,幽冥司还是个挺和谐的地方,和人间也什么特别差异,婚丧嫁娶也不过都是人世间的样子,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里的一应司职,哪怕是鬼差,只要不是有了性命之忧或是投胎转世,就是可以一直活下去。
活着真好啊,陆绪没事的时候,总会这样感慨,虽然有次墨训听了问他,究竟好在哪里,他却没有答应上来,但是到了下次,陆绪照样感慨,转轮殿里的鬼差和判官,早就听得惯了,也不当回事,就连判官养的那只猫,听到陆绪这样说的时候,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洋洋的躺在太阳底下,梳毛玩儿。
照理说陆绪本人的各项条件都还不错,虽然脾性上是懦弱了些,性子离阳刚差了好大的一截,但好歹也是车子房子票子俱全,可惜别说是命犯桃花了,连桃枝都没有,只好眼热的看着人家泰山王娶了娇小可人的梦清,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
后来虽然生出了个花骨朵,但却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整天缠得他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九个单身殿王时常聚会,但聚在一起也是挺乏味,尤其是八个喝得烂醉如泥和一个滴酒不沾的陆绪搭配在一起,人家八个王虽然没说什么,陆绪自己,却是觉得挺有压力。
眼见娶妻无望,他便开始于几十年前潜心提高酒力,只可惜完全没有任何长进,于是再次将娶妻事情提上日程,就在这个时候,陆绪听说了幽冥主堂耀坎坷的情路经历,顿时觉得,还是继续提高酒力更加靠谱,娶妻的心情,也就又淡了下去。
堂耀那段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神鬼共泣的感情事件,据说发生在很久以前,陆绪肯定自己当时还没出生,原因在于,当梦清的妹妹梦香,特别少女状托腮遥想往事的时候,开场白总是‘在几千年前’。
陆绪已经记不清楚了,如果以人类年龄计算的话,自己现在有多少岁,时间太过遥远模糊,他也并不上心,而且每次回想自己在人世生活的那些过往,都是很难想起来。
对于堂耀的那段情事,陆绪也不过道听途说,耳闻目未见,虽然据说消息来源很是可靠,陆绪也不过是当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听,此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据说在几千年前,堂耀曾经爱上过一个凡人女子,那段感情让天帝震怒天后伤心,最后的收场极其惨烈,但是又据说,见到那个凡世女子的并没几个,因此这事的真实性,也就少了那么几分,变得模模糊糊。
陆绪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凡间女子,他来的时候,夏初雪已经在了,司书殿中的司书,竟然是个女子,以至于,他第一次听到墨训介绍夏初雪的时候,抬起头的瞬间,很是惊讶。
自打来了幽冥司后,陆绪很少见到女子,如果说是女鬼的话,那倒是不少,但是有一些,形状挺可怕的,陆绪忍着害怕,习惯了几十年,这才不再心惊胆战,当然,美的也是有的,但是能够比过夏初雪的,陆绪真是没有见过。
顶着炙烧的太阳,陆绪往自己的大殿走着,心中企盼,主上一定要给那个王九找个好地方,免得自己又被他烦。
陆绪再次和王九相见,是在一个足够晴朗的日子,黄历上面说,今日最宜出门访友。
最近太阳都很好,陆绪却是觉得有点热,手上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着一边走路。
王九正抱着一堆的文书赶路,文书堆得很高,差不多堆到王九的眼睛,因此他走起路来,难免就会有些吃力,像个鸭子一样左摇右摆。
虽然视野不算开阔,王九显然也看到了陆绪,咧着嘴,笑着跟陆绪打招呼:“陆殿,您真是心地善良,要是没有您,小人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慌忙的摆摆手,陆绪说道:“可别谢我,这活儿也未必轻松,你还是好好干吧,我也没做什么。”
王九憨厚的笑着道:“俺就是穷苦的命,这样的活根本不算啥,夏初雪姑娘真是好,待俺真是没得说,慢声细语的,从来也不打骂俺。”
陆绪内心替王九滴汗:“王九,你当司书是人界随意杀伐百姓的贪官污吏?你这是什么衡量标准?还有,这司书的名讳,可不是你随便就可以叫的,小心你的小命,懂了么?要恭敬的称呼司书,司书!”
不住点头的王九,脸上诚惶诚恐:“陆殿教训的是。”
陆绪还要赶路,也就不打算再和他说,叮嘱他走路多加小心,自己急急忙忙的往转轮殿的方向跑去,那位惹不起的上仙,可还在殿里等着他呢。
生前王九大字不识几个,自己的名字都能写得七扭八歪,平日里偶尔听着说书人讲书,那说书人口里讲的幽冥司,无不是阴森森的,王九听了总是会睡不好觉,可是真的死了,到了幽冥司,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原来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惜王九没什么才学,想不到这句话而已。
在陆绪的殿前哭了三天三夜后,一个鬼差把王九带到了一个比转轮殿还要恢宏的大殿上,王九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不行,就抱着这个殿王的腿再哭上他个三天三夜。
可令王九没有想到的是,大殿上坐着的,竟然是个姑娘,眉目如画,要比年画中的仙子,还要灵秀好多。
这样一来,王九可就像是霜打过了的茄子,蔫在了大殿上,他虽未曾入学礼训,但也懂男女授受不亲,抱着个姑娘的腿哭,他是说什么都做不来的。
王九还在心里天人交战呢,却听得那座上的姑娘发话了:“王九,你可知这是哪里?”
本来王九还在那边自己紧张,没成想这姑娘说话的声音好是柔和,王九就不由自主的憨憨傻笑道:“俺不知道,刚才是看到了这大房子外面有个蓝底鎏金的牌子,可是俺不认识几个字的。”
身后的鬼差推了王九一下:“放肆,见到司书还不跪下。”
刚刚不太紧张的王九被这一吓,扑通的跪下了,不住的磕头,如同捣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