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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黄色藤椅旁有一高桌,上面放着断界中今日投胎的鬼众命薄。
堂耀和夏初雪坐下,立即有一鬼差托着梨木托盘过来,盘中放着两杯香茗,蒸腾着袅袅茶香。
红渠没得堂耀允许,仍旧不敢起来,一路跪着到堂耀椅子旁,额上滴着汗。
断界内的鬼众都是刚刚引来,因此并没见到方才那幕,却也都很安静,不见交头接耳。
堂耀当红渠不存在,拿起一本命薄,开始认真审核。
夏初雪有些不忍,和红渠搭话:“红药司,今日断界内有过少鬼众投胎?”
红渠跪着答:“秉司书,共有三千名,符合副司书列出条件的并不算多。”
“洛涯?”夏初雪顿了顿,扶额头,很痛惜:“他说什么了?”
红渠从袖中拿出一方小贴,先呈给堂耀。
堂耀扫了眼小贴,递给夏初雪。
要求竟然都是平常的,只是不过三十就可以,夏初雪反复看了三次小贴,确定没有夹层后,放下心来。
难怪放眼望去,竟是见不到一个三十开外的鬼魂。
夏初雪赞许的点点头:“红药司办事真是仔细,偏劳了。”
堂耀看了眼夏初雪,夏初雪转过头,拿起另一本命薄看的认真,不理堂耀。
再玩下去,没什么意思。
堂耀挥挥手,红渠千恩万谢的叩头离开,留命薄官在身侧听命。
一个接着一个的魂魄自眼前走过,始终没有特别中意的一个。
虽然断界内的鬼众,此世都是读书人,但也有三六九等,良莠不一。
夏初雪望着天,深切的希望,能有合适的出现。
堂耀却是悠悠然然的不作过多理会,只用眸光扫着来往的鬼差和鬼众,被他眼角余光扫过的,都觉脊背一阵的寒凉。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真的是很短,夏初雪眼巴巴的看着魂魄一个个的过,就是没有看上眼的,由此她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被洛涯传染了,眼光太高了。
时辰到了,堂耀也不多说话,站起了身子,直直看向夏初雪,等着她起身,在鬼众火辣辣盼望堂耀赶紧离开的目光中,夏初雪如坐针毡,只得辞了红渠,和堂耀一道折返,三步一回首,特别的恋恋不舍。
“不用着急,还有几日呢,总会找到的,”堂耀如是说,笑得也是很和煦,但在夏初雪的眼里,却是意味很不明。
掰着手指头,夏初雪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主上说得也在理,反正还有六日呢。”
别有深意的目光,很直白的瞪着夏初雪看,夏初雪侧过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最好将他耗乏了,自己就好独自裁定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时间过得这么慢,那么雪兽需要的草药,也就不是那么急着寻了,”挑了挑好看的双眉,堂耀觉得很淡然。
赤-裸-裸的威胁!
“哈,主上说笑了,”夏初雪摸了摸鼻尖:“应该还有五日的,一时算错了。”
正说着话,梓萝蹦蹦跳跳的相反的方向过来了,大概太过激动了,及至到了面前的时候,方才看到他们,连忙致礼:“司书,主上。”
“你这是要去转轮殿?见陆殿?”朱漆色的食盒,沉甸甸的压着梓萝的臂弯。
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梓萝吐了吐舌头:“那属下就先行一步了,”在堂耀面前,梓萝还是蛮守规矩的。
夏初雪点点头,看着梓萝一路小跑着走了,心中突然觉得,其实陆绪也挺可怜的。
“要么我就赐婚吧,”梓萝方走,堂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夏初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缓了好一会儿,夏初雪才懂堂耀说的是什么,有点愣住,不知该不该接话。
刚才他的那句话,完全不像是问句,倒是有些笃定的口气,知会了夏初雪,大概也是事先通知的意思,好让夏初雪有个提前的准备。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想来想去,总有一个症结在:陆绪对梓萝,总是没有意思的。
“你不愿意?”口气虽然很疏淡,但是夏初雪能够听出来,堂耀这种疏淡的口气下面,有些许的焦躁,或许还有些醋意。
“当然不是,只是陆殿的意思,似乎并非很愿意,”堂耀赐婚,陆绪断然没有胆量敢说不,但是既然不是两情相悦的话,那么梓萝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过得很郁结?
想到这一层,夏初雪隐隐有些担心在。
“感情总归可以培养的,这个倒无妨,”至从知道了陆绪的身份,堂耀心里眼里,陆绪便就更加不得见待了,要不是有个梓萝做缓冲,或许陆绪早就坐怀其罪了,堂耀的容忍,也快到达极限了。
不用他多说,夏初雪也知道他的处事方式,既然话已出口了,便无收回的可能,其实夏初雪之所以犹豫到如今,最大的问题,倒非担心陆绪的,她只怕梓萝受了委屈。
“这件事情,不如姑且缓一缓,”夏初雪仍想暂且推脱。
“夏初雪,你还不能忘记李惜明?”这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齿在问的。
“主上真风趣,”讲完这话,夏初雪就要抽身走开。
“我是一时气急攻心了,你别多心,”堂耀直视着夏初雪:“不过令我不作它想也容易,你嫁了我,如何?”
想要梓萝不嫁给陆绪,解除他的疑心,这个确实不失为个上策的主意,但是比起梓萝的幸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到这里,夏初雪浅笑应道:“主上说的有道理,梓萝也不小了。”
晚上梓萝从转轮殿回来的时候,就在屋中呆傻的坐着,道喜的人来了几批,云逸见她反应太迟钝,怕是怠慢了别人,因此便都代为应付了,洛涯一直忙到天空吐月牙,根本不得闲,也就没有过去看梓萝,顺便打击她,因此屋子里面静静的,她就那么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夏初雪又是要去奈何桥旁的,梓萝期期艾艾的在大殿门外等了一个清早,见到夏初雪,吞吐的不行,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意思,说了个清楚。
“你说不想嫁陆殿?”听到这个消息,无意于听到猴子不想吃香蕉,老虎不想吃肉食,夏初雪按了按耳朵:“你再说一遍。”
“司书,属下是觉得,陆绪是不喜欢属下的,主上这样突然想让我们成亲,固然陆绪答应了,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属下觉的、觉的这样是不好的,”梓萝说完,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有些沮丧。
原来她这一晚上,竟然想了这些,可是夏初雪纳闷了,成亲就算不能情不甘意不愿,这个送吃送喝的事情,就可以你不情我愿意了?
“这事是陆绪亲自求到本主的,你就不必推辞了,”一个清冽的声音,在这晴朗的清晨,听来十分的动听,可是夏初雪觉得,这话就是一派胡言。
“陆绪他……竟然去向主上求婚的?”梓萝不能信这话,但是脸上的神情,竟是惊喜兴奋的。
“是向你,”纠正了这话,堂耀也不对她多言,只是淡淡的说道:“本主查过了,三月之后的十五,便是黄道吉日了,至于纳征、请期就可越过了,中间隔着这么久,一应事情也可办妥了,就将事情办了吧。”
梓萝羞羞涩涩的告退了,夏初雪这才斜眼看堂耀:“主上的话可当真?”
“虽然不是我查的,但是落棋向来擅长此事,定然不会有错的,”堂耀别开夏初雪的目光:“时间不早了,这就走吧。”
昨日审过三千命薄,但却仍未找到一个合适的,原来纵然是有弱水三千,一瓢也不好取的。
大概心中诸事烦恼,夏初雪没有想到,她竟将话脱口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后半句。
“哦?原来你为这事在烦恼,”堂耀手指翻着手旁的命薄,哗哗直响,把身后侍候的司官,弄得心尖一颤一颤的。
干咳了一声,夏初雪撇清:“不是主上想着的意思,属下是说,文书不好找。”
昨日那些魂魄,倒还真有两个说得过去的,可以留下稍作比较,只是可惜人家想着去投胎,都有前世的承诺,纵然夏初雪保证了,他们肯定找不到立誓之人了,但是两个都不信,定要前往人世走一遭。
其实这事要是换了堂耀的话,根本就没有商量,想留也要留,不想留也要留,总之是没否决的权利,但是夏初雪可是不想这样做,看到人家不愿意,赶紧就给放走了,免得横生额外的枝节。
因为心中有着事儿,夏初雪的目光,又少有些游离着,堂耀见状,出言道:“你在想着梓萝的婚事?”
昨日夏初雪又被堂耀‘请’到雪兰殿一同用饭,洛涯只得独自勤勉,批了一夜的文书。
晚上进殿门时,只见到虎兽消失在门外的半个屁股,闪的叫一个速度,当时夏初雪想,看来它还需要多洗几次澡,记性不是一次就能长全的。
路过正殿的时候,洛涯正待秉烛回院落,夏初雪也就和他一道走,讲到梓萝的婚事,即使洛涯,话中也表达了隐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