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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裸的威胁啊,凤主向旁边挪了几步:“那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哈。”
没有惜别,没有不舍,凤主的小心肝,有点褶皱。
暖风流动,兔一和兔二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齐齐望着凤主离开的方向,脸上竟然露出了类似开心的表情。
夏初雪蹲下身子,将兔一抱到怀里,顺着它的黄毛,兔二有点嫉妒,扒拉着夏初雪的腿,它们已经不小了,抱着一个,就必然抱不了第二个,夏初雪只好将兔一放下,又将兔二抱起,也给它顺毛。
于是兔一也不乐意了,学着兔二的样子,抱着夏初雪的腿椅。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夹起两只兔子耳朵,把它从夏初雪怀中拿出来,随手将兔二毫发无伤的甩到院子里,干脆利落的做完这几个动作,堂耀用眼角斜视兔二,于是兔一立刻放手,咧了几下嘴,立刻也跑到院子里,待在兔二旁边。
这么乖巧,都是训练有素的结果。
夏初雪叹了口气:“主上,你吓到它们了。”
“它们就是被吓大的,”堂耀从身后揽住夏初雪:“习惯就好了。”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习惯的好,夏初雪在心中帮兔一和兔二默默的节哀。
“要不要考虑为我生个孩子?”堂耀在夏初雪耳边轻柔的呼吸。
这么直接的问题……是不是有点早了?
“主上,我现在仍然在思考两个月前的问题,”这话一语双关,第一是她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嫁给他,第二是那个有关孩子的问题,是非常遥远不可捉住的。
虽然事先就能预知答案,堂耀仍是有点小惆怅:“夏初雪,四季都过去好多了。”
“主上说的有道理,为了不让另一个季节就这样匆匆的流逝,我们还是赶快回冥司吧,”夏初雪说完,奋力从堂耀怀里挣扎出去。
这种回答,怎么都让堂耀有一种自己咬到自己舌头的郁闷。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
在人世住了有一段时间,有一些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夏初雪先是在堂耀的陪同下,去山林中和白虎告了别,白虎而今已经长大了,站起来要比夏初雪还高,好似能够听懂夏初雪说的话,要不是堂耀用眼神严重的警告它,说不定它就要扑到夏初雪怀里洒上数行离别泪。
如今小镇稍显人际荒凉之像,再加上兵乱的传闻,更是不能有人会来买下他们的这个宅子,只是这些小钱于堂耀而言根本无所谓,他便索性提议封门闭户,等日后恢复平静的时候,如果可以,再来此地偶尔小住。
兔一和兔二一直跟在他们身边,难免有些感情,堂耀塞给它们一只一颗定魂的丹药,令它们服下去,好带着它们回冥司,虽然冥司其它界域阴气重了些,但是估计兔一和兔二这两只黄兔子,基本上不在司书殿,就是在走向司书殿的路上,因此阴气什么的,就不足为虑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它们或许还有成仙的可能,虽然是个品级最小最小的闲散仙,但是也胜过肉弱强食的丛林,夏初雪虽然担心它们会受不了冥司,但是想到利大于弊,便也安心的答应了下来。
他们离开小镇的日子,是凤主离开的第二日,关上院门的瞬间,夏初雪内心突然涌出了巨大的不舍,一点一点的泛滥在她本来就不坚定的内心中。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们回到冥司的时候,怀慵正在幽冥门旁,看到他们显然惊讶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的过去行了个礼,待他看到兔一和兔二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好奇,觉得两只兔子可爱,不由得伸手就去摸。
令堂耀和夏初雪吃惊的是,兔一和兔二竟然没有躲,傻乎乎的接受怀慵的抚摸,还装出一副特别可爱的样子。
难道这两只兔子也懂‘初来乍到,打好交道’的道理?
果然怀慵一转身,两只兔子立刻收起傻乎乎的表情,眼睛直闪精光。
夏初雪觉得,它们距离成精,已经很近了。
黄色的兔子不常见,尤其是那么配合被摸的黄色兔子,简直就成了稀世珍宝,不止洛涯,就连云逸都抛下公事,来正殿里看两只兔子。
前段时间梓萝已经完婚了,当时夏初雪和堂耀为了此事,特意从人世回来了一天,婚礼的当天很热闹,看在堂耀的面子上,自然有很多人捧场,梓萝嫁得十分体面。
他们完婚以后,梓萝便留在转轮殿里帮忙了,虽然明面没有宣示,但是司书殿里的事情,她已经不再处理了,反正司书殿内已经有了两个十分合格勤勉的文书,怀慵和云逸,都是不可多得的才俊,少了梓萝,反而是清闲了。
司书和转轮两殿的距离,只比司书和雪兰两殿多出三倍而已,梓萝很快就知道夏初雪回来的消息,也急忙的赶了回来。
对于夏初雪,梓萝还是相当有感情的,听到转轮殿内鬼差的报告后,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司书殿,一点都没有犹豫。
但是当兔一和兔二摆出那副可爱得不得了的表情时,梓萝彻底沦陷了。
夏初雪浅笑着坐在殿上,看着大家逗弄两只兔子玩,洛涯还是老样子,云逸的病似乎全好了,脸色很红润,至于怀慵,还是不太敢拿正眼看她,那件事情大概在他心中还未释然,总是觉得有愧夏初雪一般。
其实真的不用这样,但是怀慵的心思敏感沉重,于他说了反而没用,不如随着时间流逝,让他慢慢消化好了,只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那个释然的时候。
比起这三个现任的副司书和文书,梓萝倒是变化了一些。
头发盘在脑后,扣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金凤簪子,那还是夏初雪送她的婚礼,这只簪子是用轻金制成,虽然光灿耀眼,美轮美奂,但却轻巧得很,一点都不沉重。
梓萝以前怕疼,从来不肯扎耳孔,如今两只耳上一边戴着一只小巧的珍珠耳环,蕴着柔白色的浅泽,名贵却又不扎眼。
想起孩子的话题,夏初雪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不知道陆绪和梓萝的孩子,会不会长得很可爱?不是都说么,男孩子比较像母亲,女孩子比较像父亲。
云逸和怀慵会永远留在司书殿么?永远又是多远呢?一千年?一万年?还是说,那样的时间,在历史的片叶中,只是一个渺小的黑点呢?
还有洛涯呢,他们认识的时间最久,相识得离奇,相知得迅速,任凭是谁,都不可能对一只鹦鹉有所保留的,夏初雪在洛涯面前,真的是没有隐瞒,即使血亲,也就只是如此吧。
殿外的天很蓝,碎阳洒在池塘里,身旁移来一个影子,微微俯下身子说:“看你的眼神,怎么就像诀别一样?”
很明显么?夏初雪在心中自问。
有一段时间不见,洛涯仍是永远的直来直去,不走一点曲折的路线。
“我有么?”夏初雪笑着仰望洛涯,恢复平日的神色:“最近好不好?”
“我能有什么不好,”洛涯见夏初雪无事,又是没心没肺:“倒是你,在人世过得怎么样?”
“恩,”夏初雪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们遇到凤主了。”
“哈?”洛涯表情很惊讶。
夏初雪本来以为,洛涯和凤主许久不见,虽然好似水火不容,但是起码会问候几句,洛涯倒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问是问了,只是问候的方式不太含蓄。
“他还没死?”这句话看来没有玩笑的意思,要比刚才的对话都坦率,都直接,都急切。
“你不能稍微内敛一点么?”夏初雪揉揉额头,洛涯显然对凤主还有很大的成见,退一万步说,洛涯除非死了,永远不能改变他是凤族一员的事实,即使有一天他真的闯下大祸被凤族驱除,他也永远都不能变身成为其他的族类。
很多事情,从开始就不可更改了。
“我已经内敛很多了,”洛涯胯下肩膀:“我不是还没有当面去问他么。”
夏初雪放弃鸡同鸭讲的问题,转了一个话题:“梓萝和陆殿怎么样?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感情可好?”
这种问题其实有点八卦的成分,按照常理说,夏初雪是不会问的,可是她总觉得,陆绪之所以不得不娶梓萝,全是因为堂耀的促成,而归根结底,她也少不了干系,因此如果梓萝和陆绪过得不幸福,她总归有些介怀。
“我就知道你会想知道,”洛涯得意的一笑:“所以我一直有派鬼差在打听,还挺详细的呢,你要从哪方面开始听?”
竟然还分方面的……夏初雪有点不明白,司书殿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洛涯竟然都开始这么八卦了。
“普通一点的方面就好,不用特别详细的,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感情好不好,”至于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的事情,夏初雪没有想要知道的意愿。
“这样啊,”洛涯瘪瘪嘴:“如果只是摘些简要的说,可是要枉费了我搜集这些东西的努力。”
这种努力,还是少点的好,夏初雪在心中暗暗说。
为了不太打击洛涯的努力,夏初雪只好颔首笑言:“那你觉得哪个地方最精彩,就从哪个地方说给我听吧。”
“最精彩的地方,你肯定想象不到的,”洛涯骄傲的仰着头。
“你说得太对了,”夏初雪扫了一眼仍和兔子玩耍的梓萝:“我要是能想象得到,就不问你了。”
“好歹你也得装出很兴奋的样子啊,”洛涯苦着脸:“要么我没说话的热情。”
“洛涯,”这两个字,夏初雪是咬着两排贝齿,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我说还不成么,”洛涯委屈的道:“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完全没有精彩的部分,梓萝以前多能说啊,嫁过去后像个闷葫芦,吃饭食不言,睡觉寝不语,办事心不分,怎么女人一成亲,就会变性么?”
夏初雪挑挑眉,难道梓萝和陆绪之间,正在进行冷战么?梓萝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夏初雪更是理不清这类事情,只要转头求教洛涯:“他们出什么问题了么?”
“挺好的,特别平和,”洛涯无所谓的道。
就是特别平和,这样才不好!
这件事情,要问梓萝么?不过如果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有问题,这个时候开口问出来,就像是在梓萝的伤口上撒盐。
一时之间,夏初雪有点左右为难。
正当夏初雪踌躇的时候,落棋却从殿外走了进来,一眼就扫到了兔子,但并未过去一起玩,却是走到桌案前,将一张雪花信函递给夏初雪,说是堂耀命他送来的,夏初雪见他眼睛一直扫着兔子的方向,便让他过去一起看看,落棋答应得利索,窜了过去,还把洛涯也拽了过去。
跟在堂耀身边的侍童,也是不一样的,想得都很多。
信函里面只有一页纸,普通的细雪笺,上面也不过数行字,落款一个‘天’字。
他说姨母的仙娥又过来请了,为了不被再烦,就先回天界看看。
夏初雪想了想,才知道他说的是天后生病的事情,也真是难得,这么久了,竟然第一次听说天后也会生病到需要召回堂耀看顾的程度。
在夏初雪眼里,天后永远是那种雍荣华贵的形象,她是实在想不出,天后辗转病榻的情形,虚弱苍白的天后,会不会少了一分刚强,多了一分柔弱呢?
这个时候,其实她应该去看看天后的,虽然说天界她是一直不喜欢去,可是基本的面子功夫,还要多少做些的。
后面几行,表达的就都是关切了,无非是好好睡觉,按时吃饭,别忘了休息,看这个样子,堂耀是把夏初雪当成孩子一样宝贝对待的。
夏初雪无奈的摇头笑笑,将雪花笺装回到信函里面,想了一想,又锁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掐好了时间,落棋敲过来,对夏初雪说道:“主上说了,如果司书想要去探望天后,就明日正午到南天门,主上在那里等司书。”
“你我要是不到呢?”难道他就一直等下去?
“这个……,”落棋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可能,也很迷茫,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夏初雪:“那主上大概等等也就不等了吧……,”这个结论显然是疑问式的,任谁都能听出来,落棋非常的不肯定。
这种事情,堂耀本来就不会交代给落棋,夏初雪不难为他,令他自行去玩,不用担心。
落棋似乎有话要说,但是仍旧没有说出来,过去一边玩了。
虽然他未说,但是他的不尽之言,夏初雪多少也能猜得到,无非是想劝她去,怕堂耀等很久,最后等不到会失望,但又怕逼迫自己,所以才不好说。
这么多年了,刚开始还是堂耀吩咐落棋过来送吃食,后来即使没有堂耀的吩咐,落棋也会做好些吃食送来,目的当然很明显。
雪兰殿的女主人,落棋和观棋从未做过第二想,自从夏初雪出现开始,他们虽然一个善言一个口拙,但是打从心里面,都是非常认同夏初雪的。
这种事情,其实不要太认真,皇帝永远都不会比太监更急的。
于是想着各种事情的夏初雪,除了和梓萝扯些‘今早吃的是什么’、‘昨晚睡得好不好’这种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提起陆绪的半个字,连偏旁都没有。
后来晚上留着梓萝用罢饭,梓萝也就回去了,好歹就算是女儿,都已经嫁了,水都泼出去了,再不放心也没办法,夏初雪只是多送了梓萝几罐子那种消肿的绿色药膏,以备不时之需。
夏初雪刚回来,本来是想好好过问一下殿内的事务,但是过问来过问去,发现自打梓萝走了,怀慵熟悉了事务之后,她这个司书,基本上就可以被架空了。
下属都太能干,也是挺有压力的。
于是夏初雪不得不悲哀的发现,她目前很闲。
这种发闲的状态,让她只好在就寝之前将去看天后的想法提上日程。
第二天,巳时。
夏初雪推开院门,看到一个烧饼般大的灿烂笑脸。
落棋很得体的给夏初雪行了个礼,手里拎着食盒,说是怕夏初雪早起没有饭吃,特意给夏初雪送饭的。
司马昭之心啊,夏初雪默默在心中感慨,落棋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在洛涯的院落里一同用过早饭,落棋也不告辞,还在一旁杵着,夏初雪也不催他走,只当不知道。
眼看就要午时,落棋有点站不住。
刚吃过早饭,洛涯就开始惦记着午饭,“落棋,你要不要留在殿内做午饭?”
最终夏初雪仍是去了天界,而落棋,则是留在了司书殿中做午饭,洛涯说了,如果做得让他满意的话,晚饭也就一并做了吧。
当她到了天界南天门的时候,从很远就看到了堂耀,这么多年了,守门的天将仍是张凡,离堂耀挺远的站着,脸上端的是一副非常害怕的表情。
看到了夏初雪的时候,不仅是堂耀松了一口气,南天门旁已经立了几乎两个时辰的天将,也都暗自欢喜,知道堂耀快要离开南天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