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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微微的用力,果然那桐木竟然断了开来,随之,一个黑色的,圆滚滚的东西便从中掉落出来。
他接过了握在掌心中,禾曦包扎好了之后,探过头来,见到那处裂痕道:“原来是这里断开了,真是可惜,都怪臣妾保养不当,这般好的琴,就这样毁了。”
她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惋惜,拓跋琛直起身来,将手背至身后,道:“的确是可惜了——”
他道:“算了,这琴也算是旧物了,福清,把琴带走吧,交给内务府去修。”
福清忙上前将琴抱了下去,拓跋琛道:“朕还有事,便先回养心殿了。”
复又转首嘱咐如意道:“注意你们小主手上的伤口,不要沾水,知道么?”
如意诺了一声,又搀扶着禾曦起身,福身恭送拓跋琛出去了。
拓跋琛一路板着脸,神色沉寂,福清抱着琴,跟在后面,拓跋琛道:“你去叫魏忠良来,朕有话要问他。”
福清连忙点头,小声道:“陛下,您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为何不清陆太医来?”
拓跋琛道:“陆川——算了,把魏忠良叫来。”
福清忙不迭的下去请了。
未等到福清回来,便见到了一个小太监拱手站在外面,看了看拓跋琛,道:“陛下,奴才有事情要回禀。”
拓跋琛心中正烦闷,便不耐烦的道:“什么事情说吧。”
那小太监心中一喜道:“回陛下的话,惠妃娘娘回宫了,说若是陛下得空,还请去一趟露华宫。”
拓跋琛道:“知道了,你去回禀一声,便说朕今晚过去。”
那小太监眼中一喜,欢天喜地的去了。
此时露华宫内,得了消息的兰馨,心中甜蜜,玲珑道:“陛下真的是宠爱娘娘,娘娘让人送了信,陛下就答应了娘娘过来。”
兰馨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攀上了眉少眼角,突然,一个小太监神色慌乱的跑进来,玲珑见状斥责道:“娘娘面前,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小太监忙道:“回禀娘娘,有消息送过来。”
兰馨敛了神色,对着周围的人道:“你们退下去吧,留玲珑一个人伺候就好了。”
直到众人都离开了,才道:“把东西给我看看——”
那小太监双手呈上一个小小的纸张,兰馨展开看了,神色骤变,她神色中有些慌乱,看向了那小太监道:“什么时候的得到的消息?”
那小太监忙道:“就是方才,奴才一得到消息,就送给娘娘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兰馨正了正神色道:“无事,你时刻留意着灵秀宫的动静,一旦有消息,马上来回本宫知道了么?”
那小太监忙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先退下了。”
兰馨点了点头,直到整个店内只剩下玲珑和她的时候,她才道:“玲珑,出事了。”
玲珑忙安抚的道:“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馨道:“冰泉宫的事情,被发现了。”玲珑不解的道:“怎么可能?若是被发现了,为何没有闹起来?”
兰馨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道:“本宫也不知道,你说,她们会不会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玲珑道:“不会的,娘娘,我们的人做事干净,而且,进来也没有动静了,许久之前的是事情了,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了。”
兰馨听闻,倒是有些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道:“可是,陛下知道了,也毫无动作,这真的是奇怪的很。”
玲珑道:“许是陛下并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我们何不如借着这个机会——”
“机会?”兰馨呆愣愣的重复道。
玲珑急切的道:“对,娘娘,您想,若说是谋害皇嗣,这宫中谁有嫌疑?”
兰馨道:“若说是嫌疑,皇后怀有龙嗣,想先于淑妃生下皇子,有可能,本宫也有可能,至于曦贵人因着大皇子,也有可能,只不过宫中的其他人,不是全无可能,只是我们几个嫌疑最大罢了。”
玲珑点了点头道:“您看,陛下必然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之前曦贵人被冤枉了一次,许淑妃对她又是信任的,剩下的那位,我们何不借此机会——”
兰馨心中豁然开朗,道:“既然都有嫌疑,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让她不痛快。”
说着,她低声的对着玲珑吩咐了些什么,然后才道:“可是要注意计量,做做样子罢了,别真的伤到了本宫腹中的胎儿。”
玲珑会意的点了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注意的。”
另一边,魏忠良到了养心殿,便见到了拓跋琛正做在龙椅上,盯着一个东西出神,他恭敬的跪倒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拓跋琛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朕今日唤你来,是为了一个事情,你且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魏忠良不明所以,上前接过了拓跋琛递过来的东西,放在了手心,只见到那东西浑圆的一颗,凑近了还有异香,那香味淡淡的,十分的不易被发觉。
魏忠良将那东西碾碎了,取了一点,放在口中咂摸了两下,又吐了出来,神色大惊道:“陛下从何处得到此害人的东西?”
拓跋琛斜睨了他一眼道奥:“你便说这东西是何用处的,至于在哪得到的,不用你来管。”
魏忠良跪在地上道:“回陛下的话,这东西中含有麝香,但是麝香气息浓郁,且被人熟知,这人又用了藏红花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就是为了能互相制约,但是这药性,可是丝毫不减,若是服用,女子终身难以有子嗣,若是只是接触,时间短了还好,若是长时间,怕是也是受孕困难的。”
他一字一度的说着,没说一句话,便见到了拓跋琛的神色沉了一分,魏忠良想了想道:“臣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几个月之前许淑妃所中的药,对于药物的处理手法十分的相似,会不会是——”他看向了拓跋琛,明显是有言外之意。
拓跋琛冷笑一声,道:“好了,你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你该如何做,你应该知道了。”
魏忠良方才的话已经是冒险了,他不知道这东西出于何处,只能加以引导,他见拓跋琛神色难看,便道:“臣知道,还请陛下放心。”
说完看了看拓跋琛的手势,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福清一直站在殿角,见到魏忠良走了,拓跋琛才对福清道:“福清,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福清是还一直跟在拓跋琛身边的,自然是知道这东西是从那鸾尾的瑶琴中得来,也知道那琴本是皇后娘娘赐给禾曦的。
牵扯到这几个人,就算是福清再得宠再仗着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一句,他忙跪倒在地道:“奴才愚钝,不能妄自揣测。”
拓跋琛道:“你是不懂,还是不敢呢?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朕的皇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借着赐琴的名义,将这种恶毒的药物,送到妃嫔的宫内,若不是今日那琴弦断了,怕是要在灵秀宫留上几年。”
福清头都不敢抬,他闷声道:“陛下,这琴说到底也不是皇后娘娘的,也是皇后从别处得来的不是么?”
拓跋桷然想起一人,半晌,他才笑了笑,那种笑,是荒凉的,是悲怆的,甚至是带了一丝丝的怀念,他道:“不可能,你可知道这琴是何人赠与她的?是沐承送她的生辰礼,她可是十分的珍重,再说,她——心思纯良——”
只是说到了这里,他便不再多说,人就是这样的,有些谎言说的时间久了,便自顾自的只当做是真话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会不断的用过去的美好,来粉饰太平。
拓跋琛便是这样,他会想起沐锦,想起她的好,她的情谊,但是唯独,他不能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
福清不说话了,他可不敢将这样的脏水泼在现在的皇后身上,拓跋琛叹息一声,将那东西扔在了一旁的花盆中道:“你从内务府再派几个人到淑妃的宫中,服侍着,切记一定是信得过的,这个孩子,朕不许他出任何的事情,还有灵秀宫,让太医开一些调养身子的药,对了,陆川不是再给她医治腿疾么?就让陆川来调养吧。”
福清笑了笑道:“是,陆太医说了,小主的腿疾有了好转,现在都是半个月去一次。”
拓跋琛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是夜,拓跋琛依照之前答应了兰馨的话,到了露华宫。御膳房备了晚膳,十分丰盛的一桌,荤素都有,还有十分有营养的鲫鱼豆腐汤。他见到兰馨脸上有些丰盈的样子,便道:“现在孕吐可是好了许多?”
兰馨点了点头道:“拖了陛下的福气,馨儿腹中的孩子也是懂事的,知道了心疼自己的母妃,倒是不折腾臣妾了。”
玲珑在一旁布菜,见到兰馨贪吃了几口那汤,便出言劝到:“娘娘少些饮用,否则晚间又该——”
“玲珑,本宫看你胆子越发的大了,什么话都敢说。”玲珑的话音未落,便被兰馨出言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