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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鬼释然一笑,重新兴奋起来,待到谈到突然塌出的那个洞以及里面种种布置,心思最为细腻的花四娘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是当年宗门长辈们有所预见从而备下的吧?”
“有道理。”秀才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对花四娘道,“还有一事,恐怕得交给四娘你去做。”
“何事?”
秀才笑了笑:“怕是你听了应该会乐意得很。”
花四娘优雅地白了他一眼:“别卖关子,快说。”
“是灵儿的事,”被白了一眼,他也不再卖关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我们这里只有你是女子,灵儿毕竟是个小姑娘,她的生活起居还是你照看着点更合适些。”
“原是此事,”花四娘顿时笑了起来,“便是你不说我本来也要如此的,这小可人儿离了爹娘同我们一同被关在这鬼地方,怎能不好好照顾着?放心罢。”
秀才听她应承下来倒也放心,一转头却看见牛莽一双粗眉微皱,不由问道:“怎么了,大牛?”
牛莽看向花四娘美艳阴森的女鬼面:“叫四娘去照顾小丫头俺倒是没啥不放心的,只是咱们这样子也太吓人了些,俺怕把人吓着。”
一听这话花四娘顿时高挑了一双娥眉看过去:“你说我吓人?”
牛莽顿时闭嘴,把自己五大三粗的身子往边上其他鬼身后藏了藏。
秀才赶紧打圆场:“咳咳,四娘莫恼,你容貌甚好,大牛不过是爱乱操心了些。”说着他掌心一翻,将一套红色衣裙递给了面色稍霁的花四娘,“我自打算安排你去做这事,便临离开那地洞之前与灵儿讨了洞里一套带了面纱的法衣,你这一身也穿了万年了,便当是我借花献佛赠一份礼物给你,如何?”
花四娘抚摸着法衣上的绣纹,抬头飞快地瞟了一眼他温文秀致的面容,心知他也是怕吓着小姑娘,不过这说法还是教她心里很是受用。她垂下眼睫“嗯”了一声,然后抱着衣服丢下一句:“明日我同你一起去灵儿那里。”便转身飘走了。
秀才应了一声,回头便见到一排齐刷刷竖起来的大拇指。
牛莽从刚才被揪着挡住他的那只鬼身后挪出来,憨笑道:“俺就服你这点,牛批!”
秀才:“……”
灵儿第二天醒来,睁眼就被床前堆成小山高的白色珠子吓了一跳,她伸手拿了一个下来,软软弹弹的,正是她昨天吃得那种。
小姑娘当果子一样咔嚓咔嚓地啃了几个,摸着饱饱的肚子在床上打了个滚顺便直接就滚下了地,在地上铺着的柔软蒲团上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灵儿,你醒了么?”秀才的声音从洞外透过阵法传了进来。
灵儿连忙从蒲团上爬了起来喊道:“我醒啦!”她往进出的阵法看去,就见秀才带着一个红裙黑发的窈窕身影穿过阵法出现在洞内。
她好奇地看着那个女子戴着的长长面纱,听到秀才道:“这是四娘,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花四娘飘到她面前,唯一露在面纱外的一双凤眼尽管好看,却也同秀才一样没有生机。她冰冷的手轻轻拉起灵儿的一只小手,指尖在她掌心轻划了几笔。
灵儿只觉一股凉意从掌心沁入,化进了身体里。
怕冰着她,花四娘划完就收回了手,柔柔地说道:“这是见面礼,有危险的时候可以保护你。”
灵儿好奇地抬起手仔细地看了看,幼嫩的掌心一如既往地光洁白皙,刚才那股凉凉的感觉也消失无踪。虽然并不清楚这个“见面礼”是什么,她还是认真地对面前似乎有点小紧张地瞧着自己的红衣女鬼道了谢。
“谢谢你哦。”她弯了弯黑葡萄似的大眼,四下找了找,最后有些勉强地从那堆白色珠子里用衣襟兜了一捧出来,不是很满意地道,“我的小金库在家里没有带出来,对不起哦,只能先用这个给你回礼啦。”
花四娘顿时感觉心都要化了,一双凤眼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把那堆珠子塞回小姑娘怀里,道:“我不用吃东西的,灵儿自己留着吧。”
秀才见两人(鬼)相处得融洽,不禁愉悦地扬了扬唇角,他拿出一个样式古朴的令牌,冲灵儿招了招手:“来这边,灵儿。”
小姑娘把珠子放回那一堆里,然后听话地走到了他面前,问道:“什么事呀?”
秀才把手里的令牌递给她:“今日要带你去宗门传承之地选择功法,你拿好这个令牌,不然就进不去传承大殿了。”
花四娘皱了皱眉,飘到秀才边上道:“你着什么急,灵儿早上刚醒,还未洗漱打扮呢,你先出去等着。”
“嗯?”秀才愣了愣,不待他说些什么,就被花四娘直接推到了阵法里赶了出去。
赶走秀才,她回过身笑眯眯地拉起灵儿,一头扎进了洞里挂着的众多法衣之中。
等到秀才在外头连修炼心法都默念了三遍,花四娘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小姑娘从洞里出来。
炼制的法衣可随穿戴者身形自由变换,他看着灵儿新换的一身粉嫩纱裙和两个可爱的包包头,没忍住手痒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换来了花四娘毫不留情“啪”地打手:“别乱摸,摸乱了怎么办?”
秀才无奈地收回被打的手,刚准备低头对灵儿说“我们走吧”就听到小姑娘有些忐忑的声音:
“那个,你们知道怎么出鬼蜮嘛?我、我想我爹和我娘了……”
秀才和花四娘都是愣了愣,对视一眼俱都有些无言。
花四娘蹲下身看着她,柔声道:“你不喜欢我们吗?”
“没有!”小姑娘赶紧否认,“我没有不喜欢你们哒,我就是想爹爹和娘亲了……”说着,她的神色就有些低落了下来。
秀才见状也蹲下了身,抱歉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们也出不去这里,但是从前我们宗门里很厉害的前辈说,你要是努力修炼,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真的嘛?”小姑娘顿时精神起来,忽闪着大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