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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点,不要反抗,不然我的灵力会伤到你。”秀才一边输入灵力一边道。
“好哒。”灵儿应了一声,只觉一阵凉凉的感觉顺着秀才拉着她的那只手钻进了身体里,沿着她的经脉游走了一圈后便退了出来。
秀才收回手,眉眼舒展:“一切正常,血气旺盛,经脉内灵气也很充裕。”
花四娘听他这么说,也彻底放了心,笑道:“那便好。”
灵儿见他查探完,顺手就揪住了他的袖子,好奇地问道:“秀才叔叔,为什么你的灵力是凉的呀?”
“因为我们修的是鬼道。”秀才回答道。
“什么是鬼道?”
秀才见她大眼睛里全是求知欲,顺着她揪着自己袖子的力道蹲下了身,耐心地解释道:“这世上的道有很多种,每人都各不相同,像我们生前之时所修的道都不一样,但是死后因为规则限制,便只能专修鬼道,而修了鬼道的我们也可以称作鬼修。”
“那,什么是道呢?”灵儿问道。
秀才微微一笑:“这就要灵儿日后自己去找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秀才神情柔和,伸出手将她那头本就被牛莽揉乱的发揉的更加凌乱。
花四娘看着顶着彻底成了鸟窝的一头乱发的小姑娘,脸黑了黑,飘过来把秀才赶到了一边,瞪了他一眼:“摸什么摸,有本事明早你来给灵儿梳头。”
“呃……”他果断看向灵儿转移话题,“灵儿现在成功稳定在炼气一层了么?”
“唔?”小姑娘歪了歪脑袋,“不是呀。”
秀才忙安慰道:“那也无碍,你刚引气入体,进度慢一点也无妨,重在打好基础。”
话音刚落,他就听小姑娘又道:“师傅说我已经炼气一层大圆满了呀,明天就可以教我冲击第二层啦。”
秀才:“……”
为什么会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凄凉感?
他默默转过身,挺拔的身姿略有萧索:“这样啊,那就好,挺好,嗯。”
灵儿蹭到花四娘身边,小声问道:“秀才叔叔怎么啦?”
“别理他,万年老鬼玻璃心,也不嫌害臊,”花四娘对着他后脑勺翻了个优雅的白眼,然后弯腰牵起灵儿小手柔声道,“先跟四娘回去吧,用灵泉水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嗯。”小姑娘点点头,乖巧地跟着花四娘回了洞府。
拿灵泉水洗了洗身子后,她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双萌萌的大眼眨呀眨地看着花四娘给她掖被角。
花四娘掖好被角起身,道:“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再来唤你起床。”
“好哒,”小姑娘软软地应道,“四娘晚安。”
“晚安。”花四娘柔和地回道,随即离开了地洞。
待到花四娘的身影消失在阵法启动的光芒中,本该好好躺在床上睡觉的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小狡黠,一骨碌就从床上掀了被子爬起来。
她拖了个蒲团坐到了灵泉边上,这三天里灵泉边已被花四娘拿珠子垒出了一圈井沿,氤氲的灵气从泉水里冒出来,被雪白晶莹的珠子一衬更加有种朦胧神秘的美感。
此时灵儿一只素白的小手就探入了这一片氤氲的泉水之中。
幼嫩的指尖触到水面荡开一圈涟漪的瞬间,一道流光从她眉心闪现,顺着她探入灵泉的那只手倏尔钻进了水里。
灵泉中陡然光芒大作,原本不断挥发蒸腾出的灵雾散得干干净净,下意识抽回手的灵儿就惊奇地看见原本柔柔荡漾着波纹的水面仿佛凝固了一般,成了一面镜子。
镜中清晰地映出了她的面容,眉心还有一道微微发光的纹路。
不待灵儿惊讶地凑近看个仔细,镜面里她的影像就一下子扭曲了,取而代之的是跃然而现于镜中的古琴,修长优美的琴身微倾,上书的“渡灵”二字又一次出现在了灵儿眼前。
想起秀才他们对这两个字的特殊反应,灵儿不由得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渡灵’到底是什么呀?”
“‘渡灵’就是你,你就是‘渡灵’。”一道空灵漠然的声音突然在她识海内响了起来。
灵儿吓了一跳,忙抬起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便听那声音又道:“别找了,低头看泉水,我在这里。”
她顺着那声音的话低头看去,蓦地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你你你怎么长得跟我这么像啊?”
灵泉凝成的镜子里,一个几乎与小姑娘一模一样的女童正淡漠地看着她,古琴被她抱在怀里,渡灵二字微微闪烁着碧色的光芒。
镜中的女童眉眼轮廓和灵儿如出一辙无分毫不同,之所以说是几乎,便是因为和小姑娘本尊的软萌可爱比起来,她面上全然是一片漠无感情的冰冷之色。
她看着灵儿,道:“我是‘渡灵’,也是你。”
灵儿满脸迷惑:“你是渡灵,又是我,渡灵是我,我是渡灵……不不不,我是灵儿呀,我大名叫洛灵,又不叫渡灵……”
她被绕的晕头转向的,摇着小脑袋嘟囔道:“什么你呀我呀的,白日里我修炼完醒过来的时候,那个要我晚上回来在没人的时候摸摸泉水的声音就是你对不对?”
渡灵点了点头:“是我。”
她环抱着的古琴的双手一松,轻轻往前送去,镜面顿时又好像变回了泉水一样动荡起来,古琴就在一圈圈涟漪中从中央冒了出来。
灵儿下意识地接住,泉水又变回了平静的镜面,渡灵的面孔再次清晰地浮现在镜中,她淡淡道:“明日你便抱着渡灵琴去见那个鬼书生,告诉他这就是你的本命法器。”
“啊?”灵儿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琴,再看向镜子时渡灵已经不见了,镜面也重新恢复成泉水,蒸腾起一股股灵气。
她顿时苦了一张小脸,扁扁嘴道:“可是,我要怎么跟秀才叔叔说我在哪里找到的琴嘛!总不能,总不能又是不小心踩坏了地露出来的吧?”
话音刚落,灵儿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咔嚓声。
她傻傻地看着自己屁股下蒲团斜前方的地面上,偏离了井沿三寸之处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大小正好能容纳下一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