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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落袄与晏离兮的纠葛,倒是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更有看头。
“我与师兄之事,无需旁人多管。你走吧。”
房门大开。明月独照着夏孤临赤裸的上身,残花留下的伤痕殷红而斑驳。
毒显然还没能被化去。
夏孤临立即掀开床帐:“青儿!”
那个被月光涂满的清凉玉体却猝不及防扑进怀里。
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两片樱唇湿漉漉地凑上去,将温热的舌尖送入夏孤临的口中。
连同那颗苦味的丹药。
原来……夏孤临喂给她的第二颗丹药她根本没有咽下去。
一直都为他留着。
他想说你不用为我这样。
他想说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做到。
他想说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不过……
还是算了。
夏孤临由着那粒丹药滑进喉咙。
他含住青玉案的双唇,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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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差不多了。
南歌子对着满天繁星张开手掌,乐声如长鲸吸水一般收回了他的指尖。
整个扬州城的弦曲魅音都在同一时间消失,只留下夏夜蝉鸣,家犬时吠,和灰烬一般绝望的蝶尸。
但是还有一片不和谐的红色飞过碧窗梦居的上空。
南歌子毫不留情得扬起手指,自指尖发出的五根亮弦准确得缚住目标,将它摔到了地上。
原来南歌子是有武器的。
不是琴,而是弦。
他不用看就知道琴弦那一头绑着的是落袄。
他素未谋面,也没机会真正“见面”的敌人。
她受了重伤,浑身都是被流冰之河所伤的裂口。
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干涸。
只有那不甘和仇恨的眼神还鲜活地,盛满了月光。
真可怜呢。
“你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处理,搞不好会丧命。”
“少管闲事,放开我!”
落袄扭动着身体。她惊讶得发现这琴弦不但可以绑缚人体,甚至还能禁锢毒功。
她很快放弃了挣扎。且看看这个白衣的瞎子想干什么。
这下轮到南歌子惊讶了。
这貌似聪明的毒女竟然没认出他的身份。
她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昏了头脑。受了什么刺激。
“我不但不放开你,还要为你疗伤。”
南歌子当然不是认真的。他不过是想以此羞辱一下落败者罢了……不不不这不是他性格的阴暗面,调皮,调皮而已。
“哼,好笑。我才不用你来医!”
“你自然不用我医,你会找晏离兮医。”
南歌子取了一只漏网,开始打捞池塘上漂浮的蝶尸。
他听到落袄惊愕的声音——这表示她知道他是谁了。
这反而让她平静了下来。
“晏离兮从不原谅失败的下属。他明明知道你不是大哥的对手,却还是派你做这个任务。他这么做还能说明什么?”
南歌子的鱼网打碎了池中的月光,久久不能复原……
“你胡说——离兮他,他不会抛弃我,我是他的——”
落袄的情绪就这么轻易得失控了。
感情用事的女人就是不行。
哪怕浑身是毒也是一样不行。
“晏离兮没有朋友。何况,你是他的杀妻仇人。”
落袄惊恐。他……他竟然也知道……
对啊,南歌子占术天下第一,他本来就该比夏孤临更早知道此事。
但他们谁都没有告诉晏离兮。
否则,晏离兮会让她比死更难受。
而不是这样简简单单抛弃她而已。
“你们……你们……”落袄痛苦得闭上眼睛。
真是兵败如山倒啊。
她明白老砚主为何执意不肯传位于她了。
她的毒再厉害,也仅仅是毒而已。
“只要你放了应太平,我们就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晏离兮。这个交易,对你还算公平吧。”
南歌子手中的渔网一沉。水花四溅。
原来是条肥鱼不小心钻了进来。
“当然——晏离兮自己发现这个秘密的情况,不在我们保证的范围之内。”
南歌子走到落袄身边。
她眼中的绝望就像他最熟悉的黑暗一样。
他松开了绑她的琴弦。
“现在,可以为你治伤了?”
这次是认真的。南歌子手中已经燃起治愈之光。刚签完不平等条约,还是给她一点优惠比较好。
落袄坐直身子。
“不必了。”
好像也是,跟心里的伤一比体肤之伤根本不算什么,不必医了。嗯。
“毒药毒药……是毒,也是药……”
落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碧窗梦居。
她的毒一直以来就是这样。
可以杀敌人,也可以救自己。
不救自己又能怎样,试问天下间,还会有谁真心为她疗伤。
看来真的没必要回到那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
天色渐亮之际,落袄摸出了自己最后一瓶毒药。
只有毒,能让她觉得安全一些。
拇指撬去瓶塞,将瓶中之物一饮而尽。
世上再不需要毒女落袄了。
她的毒本不能征讨四方,她的美本不能引人魂伤。
她未干的鲜血和破碎的红裙如蝴蝶破茧一般剥落。
她雪样的肌肤和花样的容貌在曙光之下悄悄融化……
如春冰消融,不流痕迹。
世上再也不会有毒女落袄了……
落袄的形体却并未消失。
她的形容剥落干净之后,竟从中露出了一个布裙荆钗,微微发胖的女子。
她眼角的鱼尾纹不知是在懵懂还是在微笑。
这个似乎凭空冒出来的女子整整衣襟,掩盖住自己脖子上的五彩烟花纹身。
背上蓝底白花的包袱里,沉甸甸地装满了从家乡带来的特产。
落袄不见了。
雨巷仙士冷冰的保姆,烟花,却从乡下回来了。
她装作不知情迎着阳光走在回雨巷的路上。心心念念被她从小养到大的冷冰有没有淘气,是胖了还是瘦了。
如果看到这一幕,夏孤临恐怕就能明白“我的毒药可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体验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毒女落袄……
和保姆烟花……
是同一个人!
熊孩子应太平顺理成章留在了武府。
他每餐都吃五人的份。
他除了“我要吃什么什么”不会说任何话。
他没笑过。
也没哭过。
他咬坏了南歌子送给他读的《山海经》。
他咬断了武陵春的床板害他睡觉的时候摔下来伤到了腰。
……
其实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最关键的是,毒女落袄落跑了,搜遍扑蝶小院也找不到可以让太平恢复正常的解药。
至少得让他一直保持在七岁的身体恢复成长。
冷冰打开厨房角落里的一只木桶。
这就是……给太平准备的晚饭?怎么像垃圾一样?
“喂大厨,要我帮忙把晚饭送到太平那儿么?”冷冰拎起木桶。等会儿,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喂猪?
“你最好送到他房里。要是跟我们一起吃饭,整桌饭都会变成他一个人的!”
身着厨师装的黎辰提着饭勺漫不经心敲了敲锅边。
好久没看过他这副打扮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了。
拿着锅铲的黎辰,和拿剑的黎辰就像是两个人。
“我还是陪太平吃饭吧。”
“啊?你要节食——不,绝食?”
跟应太平那熊孩子一起吃饭是个危险的活动。饭被他抢走不算什么,但如果被他用看食物的眼神盯上一会儿……
真是让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黎辰严禁应太平接近厨房。他怕把食物的味道吓坏了。
“什么啊,我只是想陪他吃饭而已。”
冷冰也是出于好心。好好一个孩子,总不能像养小动物一样养着吧。
还是要多陪陪他他才会知道,这世上除了吃和破坏东西以外,还有很多美好的事。
黎辰拍了一勺炒饭在碗里递给冷冰:“这是你的。打个赌——如果炒饭没被熊孩子抢走,我就把我自己输给你。”
说的太平就跟饿死鬼一样,过分!
什么“把自己输给你”,好恶心……后半句话更过分!
“好哇,如果你输了,就把自己炒成菜给我吃。”冷冰夺过炒饭,但她发现一只手端着炒饭另一只手拎不动木桶。
尴尬……
“再提醒你一句。那份炒饭是最后一份最后一份……如果被抢走你只有饿着肚子睡觉了哦。”
黎辰把剩下的炒饭分别装碗,回头却发现冷冰还站在那里——两只手拎着桶,嘴里叼着碗。
哦明白了,拿不动啊。
“嘿嘿,你把炒饭倒进桶里跟他一起吃。这样呢,他才会知道这世上除了吃和破坏东西,还有很多美好的事……”
黎辰坏笑着去抢冷冰嘴里的碗。
这好像在抢小狗的食物一样,好玩啊。
“哎小心小心,要掉了,要掉了!你口水甩到我手上了快停下!”
抢了半天还是黎辰妥协了。他拿了食盒,把自己那份饭放进去,又死命拽把冷冰死死咬着不松口的碗也放进去。
这下也很容易分得清了。沾满口水那只碗是冷冰的。
“给我桶,你拎这个。”
于是变成两个人陪太平吃饭。
倒不是其他人不愿意陪太平吃饭。
武陵春毕竟有生意要忙,晏清都有任务在身,夏孤临呢几乎每天都在缀锦楼泡着。
只剩黎辰和冷冰陪着熊孩子啊……
难熬的日子,不如出去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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