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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书书姑娘盯着看那是合情合理,毕竟世间鲜少有模样俊俏堪比美人的男子。然而方林昊一个大男人,直到别人走了还盯着后院的门帘看,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自然,最吸引他东方易修的哪会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想他东方家虽然家道中落,但要论鉴宝、品酒、赏诗,这天下浩荡,绝无谁人能敌。
回神再瞧这紫金玉壶,正面刻着一只九尾仙狐,毛发根根都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以宝石做的红瞳,熠熠闪烁,神采飞扬美轮美奂。背面写着的小篆秀体,饱满有力,大家风范,但见:流华云梦,梅兰幻糜。
再言花心露,它乃是取自合欢花的花心晨露,陈酿百年方得一壶,非酒非茶却沁人心脾。有好事者记录说,谁要是有幸喝上一口,延年益寿,功力大增。
不等他人开动,易修立刻给自己倒上一杯,花心露刚一见人便香气四溢,进入口中更是麻舌酥心,唇齿留香。
常言道,师徒一家亲。清葵和易修的胃同根同祖,亲若一人。光易修一个人一饱口福怎行,清葵也迫不及待将花心露倒入口中。
正在大家品着花心露时,这紫金玉壶上仙狐的红瞳分明闪烁发光,似是邪气附体。方林昊眉心一皱,暗叫不好,可却为时已晚。
书书轻抿一口,却是头昏脑胀,眼前飘忽不定,趴倒不醒。易修清葵也相继倒下。方林昊见势不妙,可此处毕竟是他人为主,也赶紧趴倒装昏。
方林昊闭上眼后,眼睛空洞,只觉原本昏暗的屋子更加灰黑。双眼无用,耳朵却出奇的灵敏,一根一线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大概就是所说的,闭上一扇窗,开启一扇门吧。
听到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一步比一步沉重,可见这人正凝神聚气,方林昊也开始暗中发功,偷偷睁开了眼睛。
店内此时已经是毫无光亮,门窗全关,隐约看见一道黑影在慢慢临近,黑暗中远处一点白光若隐若现,方林昊便在心中有数。
刚入客栈就瞧见那掌柜腰间有一串白玉九尾狐,做工精巧打磨精细,即使黑夜也盖不住它的透亮光泽,所以此番是他无疑。
那点白光逐渐走近,方林昊手心的功力也加到十成,现在就等他先行出手,看看此人到底意欲何为。
那人的气息越来越重,能够感受到他也已经将功力发挥到极致,方林昊自知力不敌他,只能趁其不备给他一掌,所以此招必须致命。
双方正要动手,忽然,店外有人敲门。掌柜惊然挥袖,将易修四人瞬移到后院柴房,桌间茶碗俱搬,独留那壶花心露遗立在桌角。
方林昊被弄到了黑不见五指的屋子,只有木缝又那么一丢丢光亮。他瞬间有点儿蒙,这是不打了么。
掌柜整衣背手,回到原先那副温柔模样,点灯三盏,店内稍稍明亮。大袖一挥,开门迎客。
访者是位白胡老人,拄着琉璃千蛇杖,踩着绫罗纹鹿靴,身着道家清修服,头戴黑蛇银藤钗,嘴含春风笑意浓。
“哈哈哈,我赶巧了看到你店中来了贵客。”老者敞怀大笑,四处环顾了一番,“不想错过,特来此会上一会。”
听此,流华倒酒的手抖了几抖,引来了白须老头的嘲笑。“百年未见,你可是老了,连酒盏都拿不稳了。”话罢,又是一阵大笑。
流华搁下酒罐,莞尔一笑,言辞间透着几分苍凉,“眼看着岁月催人,都活两千余年了,怎会不老。”
老者深有同感,慢慢点头。凡人活了区区数十载,到老了尚会感叹时光易逝,眨眼百年,更何况他们活了千万年,早已忘记了日月年算。
“白驹过隙,她也睡了一百年了。”流华喝尽杯中之酒,手怏怏搭在左膝,抬头望见西下的夕阳,黄昏即逝,余光微弱。一滴泪映着霞光含在眼圈久久不下。
老者柱杖艰难站起,同样望着窗外,心中无限悲叹,“痴念……”。这流华一百年来杀了多少生灵,只为拼凑一个女人的一缕魂魄。
“不悔……”流华将罐中酒一口饮尽,酒水洒落,流到脖颈,湿了衣衫,滴落胸膛,醉了守望百年的心。
即便杀生又如何,成为邪仙又如何,若能换她一魂一魄,哪怕堕入无边地狱,他都甘愿。
这些年,他无论仙妖人魔,只要能打的过他就杀,打不过他就偷,就抢。取精气炼铸仙魂,来填补她的魂魄。
如今,还差三魂四魄,不过没关系,他等。等到杀够了人,凑够了魂,就帮她融合。那个时候,她醒来,他们就可以神仙眷侣,逍遥自在。
他故意放出消息,告诉外人这里仙妖同居,吸引更多的人来这里,这样他就能更快的吸收精气,达到目的。可是百年来,外客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这里已是无人空巷,连人都是虚化的。
“我认识他,天界最无情的人,何不趁他在人间时,帮他积些情徳。”望着关押易修四人的柴房,流华邪魅一笑,杀意外露,毫不遮掩。
那天念是旧相识,本没想杀他们,以为他们如今凡胎肉体,见黑雾重重的大场面一定吓得屁滚尿流,反向而逃了。没想到他们竟还敢过湖,还进了他的客栈。
若非天意,那便是命中注定,冥冥之中他仿佛感应到,这次,他会收获颇丰。他流华向来不逆心而行,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全权照收。
“他仙根极高,你会堕入无间地狱的!”
“入地狱就入地狱,只要她能醒,我无所谓。”流华眼神扑朔迷离,闻着周围沉迷的酒气,他的笑却显不出半分欢愉。
老者看流华已经疯魔,执念太深,早已无药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奈何这系铃人正是这邪念之根,万恶之源。
为今之计,情况不明,不能多和他纠缠。先救出东方易修才是紧要的。
好在来前求拜过地藏王菩萨,说明此事。菩萨是地狱的善,告诉他这世间至纯至净的灵气可以修复魂魄,而这灵气只有女蜗后人才有。
但这女蜗后人哪里是这么好求见,小小年纪心气反是高的很,他去了三次都被拒之门外。也罢也罢,他也只能帮东方小子至此地步,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的造化。
老仙在客栈来回走了几步,忽而定下脚步,“其实,有一个更快的方法,不知你愿不愿……”
“我愿!”
流华从桌上弹起,不等老仙说完便答应,此时他已然失去了本心,残存的仙性告诉他,她能醒。
“这世间有至纯之气,乃是女蜗后人的灵气,可修复离魂,”老者哀叹几声,这女蜗后人虽然救济苍生,可逆天之事,却实在难说,老仙回头望向流华,“但这灵气,一缕难求啊。”
流华仿佛发现了希望的曙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它,留住它。“我不怕,就算跪求,我也去要。”
老者不再多言,仙界凡是修成仙者,没有一个不是历经磨难晓畅情理。他知道流华不是不通理的仙人,他所有的无理都情由他的挚爱,如今方法已得,终究仙者仁心。
笃定流华不会再害那几个垂髫小儿,心思微微安定。再瞅瞅后院柴房,默默为他们祈福,希望安度此劫。
“老友,我得走喽,否则玉帝治我个擅离职守的罪,真就留在凡间陪你了。”老者摇身一变,神光闪闪,俨然幻成一尊仙人驾云归去,眨眼无影。
流光独坐窗前,目送天边余光散尽,无边落木盈盈飘落,红枫撩带着夜幕,隐没了山与林子间那抹清灰的斜影。
方林昊自从被关进柴房,想方设法的想要打开房门。他怎知,这流华设的结界就是仙界也没几个能解开,更何况一个凡人。
他努力透过木缝只能看到一丝光影,根本不能知道来者何人,更不必谈弄清此人的身份。不过从掌柜的神情而言,这人不会对他们有所威胁,说不准有幸还是相助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