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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宫人听到动静,立即端了擦牙的器具和水进来,伺候着二人梳洗了,便有内侍过来报说皇上娘娘请二人同用早膳。
两人到时,小太子洛景轩正在闹脾气,宫女们身上不是被泼了汤就是倒了水,哭哭啼啼地跑出来。仁景帝喝斥了他几句,他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憋得通红。皇后被吓坏了,连忙抱在怀中宽慰,仁景帝叹了口气,也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他看见洛星宸他们,仿似来了救星,笑说:“轩儿,你看是谁来了?”
洛景轩正张开口哇哇大哭,见着洛星宸的面突然便止住了哭声,委委屈屈地撇着小嘴,将头埋在皇后的怀里拉扯着她衣服上的带子撒娇。
虽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但聂言倒是从来没见过谁变脸比他更快的。
他们对帝后见了礼,便一同上桌用膳。洛星宸淡淡道:“太子如今也有八岁,不应再如吃奶孩童似的躲在皇后娘娘怀里。”
小太子立即从皇后怀里溜了出来,自己乖乖爬上凳子坐好。内侍和宫女们忍着笑,上来重新为他布置了碗碟。
皇后笑着挪揄:“宁王哥哥在,你便不敢调皮了?”
仁景帝摇摇头:“幸好还有宸儿能管得住他,否则便是用个早膳都不得清静。”
早膳的粥菜点心都较为清淡,粥是金丝燕窝粥,清甜可口,聂言默默吃了两碗,但见洛星宸仅是夹了几筷子菜后便不再动了。
皇后细心发现了,向身后宫女斥问:“知道宁王爷不爱吃甜食,今儿怎么不准备些咸点上来?”
“奴婢立即去让御厨准备。”
“不用了,本王今日不饿。”洛星宸止住宫女后,偏头问小太子:“太子今日有何功课?”
小太子此时正和一块琼汁玉花糕作斗争,刚咬了一大块含在嘴里还在咀嚼,听到他发问便连忙回答:“今日太傅说练习两篇字即可。”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把那口中的糕点粉喷得四处都是。宫女赶紧来擦,皇后又笑又气:“你慢些说话。”
聂言心里十分好奇,为何这个小太子这么怕洛星宸?
她只不知,原来仁景帝便只有这一个儿子,是未来皇位的唯一继承者,单是一个宫外的慕容烟已被宠得无法无天,更不用说这位宫中唯一独苗,那可真被全皇宫的人捧在手心上的,便是打个喷嚏都要劳动御医会诊,更不用说对他说句重话了。
但就只有洛星宸不买他的帐,非但常常督促他的功课,还要他也每日习武强身。小太子被宠得十分顽劣,常以作弄宫人为乐,洛星宸若是知道了,便会处罚于他。小太子去向帝后告状,仁景帝自己也拿这个儿子没办法,自然乐得让人去管教。见状告不成,小太子在洛星宸面前也就渐渐老实了。
洛星宸若有深意地看了聂言一眼:“正好,我与你皇嫂也想看看你的字是否有了长进。”
用完早膳,小太子便不情不愿地被架往书房,他委屈地向自己的母后投去求救的目光,但皇后只笑着看他,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宫人点了上好的龙涎香,沏了好茶,又磨好了墨,有洛星宸在,他们都松了口气,含笑告退而出。
书房里并排摆了两张书案,一张矮些的自是小太子日常习书练字的地方,另外一张案上摆着成叠的奏折,是仁景帝住在这里时偶尔用来批阅奏折的地方。
小太子坐上自己的椅子,拿玉石镇纸抚平了纸上的褶皱,取过架上的笔,沾饱墨,一本正经地书写起来。
这么一个小不点,莫看他平日顽皮,但认真做起事来还颇有几分气度。聂言守在旁边替他研着墨,一边看他写字,落笔有力,转折有度,竟是写得十分好。
洛星宸在他写字时又抽查了他平日的功课,时而点头,时而蹙眉,看到需要批改处便从桌上取了笔在上面圈点。
聂言斜眼看去,见他修长的三根手指轻轻捏住笔端,与以前书法课上老师所教的姿势大大不同——像在纸上随意描抹,但偏偏每一个字都心随意走,字随心走,流畅潇洒,兴趣重若轻。
兴许是被她炙热的眼光盯得久了,洛星宸突然抬起头来:“你在看什么?”
“没,没有。”聂言稍稍有些慌乱。
洛星宸放下笔,侧身去看小太子的字,摇了摇头道:“这里,落笔太重。”说罢他便绕到小太子身**了他的右手,带着他重新写了那个字。
窗格里透过和煦的光,宽大的衣袖垂下,透过袅袅香烟,聂言见他那锋利的眉目变得十分温柔,小太子乖乖地半靠在他怀里,认真地跟随着他的手走动。
眼前的场景和谐得像是一家人,父亲带着孩子练字,母亲在一旁添香加墨——若是真的该多好!
在他的指导下,小太子终于写了个满意的字,高兴地绽开明亮的笑脸,冲她邀功:“皇嫂J嫂!你快看我的字写得如何?”
聂言赞赏地点点头:“好看!”
“好看?”
洛星宸眼中掠过一丝意外,但她低着头,发丝滑过白皙的眼庞,又重重点了点头:“写得真好!”
“王妃自幼研习书法,曾得收法大家王公谨的提点,大可以评点评点。”
聂言支支唔唔的有些头疼,她哪里知道慕容烟还有这本事?
“本王听闻王妃笔下海棠甚是妙绝,成亲这些日子,本王事忙,倒是未曾见识过。现在既是得空,不如请王妃画一幅如何?”
慕容烟却不是个只会泼悍的主儿,自幼皇帝便请了不少名师对她进行栽培,她知道自己力孤,为了讨皇上的欢喜,学起来格外勤奋。算起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工针黹无一不通,是以皇帝才信心满满地将她指以自己的爱侄。
再说远一些,唐清婉的父亲便是教她文章的先生,虽然慕容烟已足够优秀,但那唐清婉却自幼于各方面都胜她一筹,骄傲如她,怎容得别人较自己优秀?所以慕容烟与唐清婉结的怨子,也不单是因为洛星宸这一桩,但真正动了杀机,却当真是为了一个“情”字了。
聂言干笑了笑:“我学无所成,岂敢在王爷面前献丑。”
眼珠子转了转,脚下已踟蹰着往外探去:“王爷,太子,你们慢慢练字,皇后娘娘说要找我说会儿话呢!”
洛星宸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也没拦她。倒是小太子嚷道:“皇嫂,你昨日说要带我玩的,可不能食言!”
聂言已走到门口,听闻此话转身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在你母后那里等你,练了字就过来。”
小太子把拇指和食指绕了个圈放在眼前,其余三根手指竖起来:“那你等我,我很快就练好了。”
看着聂言逃也似的关上门,洛星宸拿了小太子的手过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太子眨眨眼睛:“是‘好’的意思,皇嫂教我的。”
练完字,小太子便迫不及待地找聂言玩去了,带着她逛御花园、放风筝,原本玩得愉快。
但两个出名不好惹的人物凑到一处,宫人们能走走,能避避,老远看着就逃之夭夭了。终于在一处花丛里,小太子总算逮到个来不及跑的宫女,非要她当牛作马趴在地上给自己骑。
那个小宫女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子十分单薄,圆墩墩的小太子骑到她肩头,她的上半身抬不起来,任小太子怎么催促也只能伏在地上哭。
这下小太子便不干了,他身边的小豆子骂道:“太子爷让你做马是看得起你,你这死丫头不知好歹,今天如果不让太子爷高兴了,小心你的狗命!”
小宫女被吓着,努力撑起颤抖的双臂,但还没爬出一步便受不住一下趴到地上,连带着小太子也摔了个跟头。
这下将众人都吓着了,扶的扶,打的打,骂的骂,乱作一团。小太子见场面热闹了,更是来了劲,倒在地上打滚就是不肯起身。
“你们先带她下去。”
这时,只见聂言示意身后的宫女将被吓得瘫倒在地的小宫女带走,尔后分开众人,上前用双手架在小太子的腋窝下,一下子便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小太子落了面子,混性起,一手插着圆腰,一手指着她大怒:“你竟敢不让本太子玩!信不信本太子打你板子?”
聂言单眉一挑:“小样儿,翻脸比翻书快,那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宁王哥哥?”
听到那个名字,小太子果然瑟缩了一下,然后往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他忌惮的那个人不在后,胆儿又大了起来,鼻子往天上翘:“我才不怕呢!宁王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他不会听你的。”
聂言冷笑,将他抱了起来,转身对所有的宫人道:“你们都不许跟来!”说着便往花园深处走去。
宫人们不敢跟过去,又怕出事,连忙差了人回去报皇上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