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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云叹了声气,“子不教父之过,今天出了这事都是我教子无方,改日应当是我带着泽儿登门谢罪才是。”
明面上越泽被司连理揍得鼻青脸肿的,这传出去两家人脸面都无光,两家人笑笑就当事情过去了,还是得传令下去,若是此事传出去了,这后果自负。
待下人依次退下,司向南冷下脸,“你一天在府中胡闹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还闹到外面去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你和越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司连理自知理亏,早已有了被责罚的准备,但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嘴了眼眶,低着头不敢说话,司连枝看不下去了,“爹,你们没征得姐的同意就给她定下婚事,换谁谁乐意啊?”
“你也给我闭嘴!”刚才对司连理的话虽然重了点,语气还是克制住了的,对司连枝,那声音震得栖息在屋前树的鸟雀都飞走了,喻姝吓一跳,赶紧拉了拉司连枝。
司家人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司连枝拂开了喻姝的手,“你平时不是一直说什么平等吗,这件事分明就是您独裁了。”说完司连枝起身而去。
走了一个后,司连理低着头,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愣是给忍着不掉下来,喻姝抚了抚她的背,以缓和些情绪,感受到喻姝的安抚,司连理越来越委屈,也起身离开,这下运着轻功走的。
司向南看着女儿的背影,揉揉眉间,“这些个孩子,都是被我们给惯得无法无天了,若不是今日那个小厮传纸条来,还不知两人会打成什么样子。”
两家的感情也这么多年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折损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这爹回来了他怎么向老人家交代。
喻姝起身,走到他身后,捏着手帕轻轻的揉着他的太阳穴,“这不是来得及吗,我们连理武艺高强,那还不是遗传了她爹,今儿要是泽儿能有连理一半本事,至于被连理打成这样吗?”
见司向南没有反驳,喻姝继续说着,“这伤也不严重,越家大哥的样子也不是要追究,我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改日带着连理连枝亲自上门拜访,一来道歉,而来培养培养两人的感情,你们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什么不打不相识来着吗?”
这些个道理司向南岂会不知,想来事情也都发生了,再责怪也无益,他的手覆在喻姝手上,“你去连理那边看看吧,我今天的话是有些重了,再让下人做些她喜欢的甜点去。”
越府那边。
在司府里跪了两个时辰的越泽此刻依旧是跪着的,中途就在轿子上都是这姿势,越泽此刻面无表情,腿已经跪麻木了,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这样也好。
看着他的样子,越青云哼了一声,也没准备让他起来,继续处理着自己的公务。
待手边的一堆折子渐渐消失,这月亮已经挂上枝头了,偶有鸟雀飞来,留下一个月下残影。放下手中狼毫,越青云向后靠在椅背上,斜睨着昏昏欲睡的越泽。
站在身旁的暗卫上前摇醒了越泽。
“爹,您处理完了?”越泽揉着惺忪的睡眼,忍住打一个哈欠的举动,免得到时候只有跪着睡觉了。
越青云冷笑,“你还倒是虱子多了不痒。”越泽摆摆手,“没有没有,虱子多了还是得洗澡。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让不孝子去洗漱?得嘞,时候也不早了父亲也早些休息。”
说完越泽一跳,腿一麻,若不是反应快,差点就趴在地上了,越青云继续冷笑,看了眼暗卫,接着,越泽就被押解了。“今儿是我的错我认了还不行么?”
他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被定了姻亲,有人约他打架退婚,还被揍了一顿,揍就揍吧,可是姻亲倒是没退成,顶多算是推迟了,还跪了这么久。
越想越划不来,此刻他也只得认栽了。越青云深知越泽的脾性,今儿这事不给他个教训,还不知道以后得作出多少混账事情来。
“你还知道错呢。”越泽猛点头,求放过。越青云冷哼一声,端起茶润润喉咙,“今天连理那孩子也让我大吃一惊。”有戏!越泽的头瞬间抬起,那双眼睛似乎在放光。
是不是意味着这婚事就将泡汤……事实给了越泽大大的一个耳光……“令我更吃惊的是,没想到你连女孩子都打不过,就你,还想上战场,到时候你连炮灰都算不上,还拖累自己的战友。”
再一个冷哼,越泽明知自家老爹用的是激将法,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后来嘛,念今天天色晚了,越泽明天还是得去太学上学去,越青云就让人把越泽给放回去了,还派了个老妈子去给越泽捏捏腿,免得找理由明天不去太学。
第二天越泽老老实实的去了太学,司连枝和越泽两人有了昨天的“认识”,今天可算是相看两相厌。
坐在椅子上,越泽头回老老实实的看了眼手中的书,是论语。俗话说得好,半部论语治天下,他就不信看了这论语还治不了一小丫头片子。
看来看去,越泽,困了……
博士看着脸贴桌的越泽,无奈的摇摇头,朽木,不可雕啊。
回府后,“打听好了没?”越泽没让书童跟在自己身边,而是派他四处打探,最好是潜入司府打探。书童乐滋滋的给越泽倒茶,“打听过了,司家小姐昨天哭着跑回了自己院子。
可没多久司夫人就去她院子安慰去了,今天司大人还托病没上朝带着她和夫人去郊外散心了。”
越泽嘴角抽搐,“这件事就这么过了?”这司家太不把他越泽看在眼中了吧,好歹也假装假装惩罚惩罚吧,他可是昨天差点跪了一宿,没想到这丫头就挨了几句批评就草草了事了?
一抽搐就扯到脸上的伤口,越泽想着有些气,“还有吗?”阴森森的语气,和他丞相爹倒是一模一样,书童瞬间收回了春风满面的嘴脸,换上严肃,“听说司家这一族嫡女就司小姐这么一个,从小就爱习武不爱书画,司家老爷和夫人都纵容着。”
嗯,和他一样,不,他也不喜欢习武,“粗莽。”越泽冷哼一声,又想到自己爹说的话,“明儿起把京城最好的武师给我找来,爷,要习武了。”
于是街上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少了一个重要人物。
每日越青云从朝堂中回来的时候,都往越泽那院子转一圈,看见拿着木剑一板一眼的跟着武师学的越泽,越青云心中甚是欣慰,“司丫头这一激还是挺有用的。”
把司连理作为越家福星的越青云笑眯眯的,春风满面,每日上朝的时候也温和多了。
司连理的性子好就好在,不记仇,什么事情都能一晃而过,司向南下朝后,回府换了身衣服,“今天我跟越兄说好了,带着连理和连枝去拜访,你也赶快换身衣服吧。”
喻姝笑了笑,早就料到要去越府一趟了,连理打人家儿子这事也不能一笑了之,还是得陪陪罪。
换衣服之前,喻姝派人去通知了司连理,顺便派了马夫去接还在太学的司连枝回府。
一家大大小小收拾妥当,坐上马车,司连理倒是一点不慌,小时候的印象中越伯伯对她很好的,至于越泽,听说了这几天他在家中勤学武艺,几日下来,她也不信自己打不过。
司向南不知自己女儿的心里在想着这些,还是提醒了喻姝到了之后看着点司连理,别再让她把人家给打了。
和司家府邸一样,司家的马车也甚是朴素,越泽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早早等在门口,早先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待马车走进了,又换上一副翩翩公子的嘴脸。
要不是和越泽打了一架,司连理也绝想不到这人就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
“你爹还是这么客气,天气这么大,还是快些进府,别中暑了。”司向南哈哈大笑的打着招呼,司连理最后出来,脸上覆着轻纱,风力细微,还不能完全掀开面纱,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出轮廓的娇小。
在外面,司连理做的面子工程也和越泽差不多,两人走一起,还是有点郎才女貌的感觉,私底下,进了府后,司连理瞪了眼越泽,小声道,“小贼!”
越泽气乐了,刚刚那么一瞬间的心动顷刻归零,“你打了我还骂我是小贼?”不可理喻,果然是被惯坏的千金小姐。
司连理故意走慢一步,“当日把我写的纸条给我父亲的人,是不是你派出去的?”呃……越泽想起来了,“是。”司连理白了一眼,“卑鄙无耻。”
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她嫁给他?下辈子再说吧。
快几步走在司连枝的身旁,还道歉呢,若不是此刻要给爹娘面子,她转身就走。
越青云早早备上好茶待着了,见一家子来了,越青云起身去迎接,“司兄弟多久没来我这府上走走了?”
司向南笑笑,“真是对不住了。”满屋人落座,越青云的眼光停留在司连理身上,眼神满是慈爱,“当年连理他们还小,特别是连理,瘦瘦小小的,今儿也长成大姑娘了。”
“见笑见笑。”司向南笑呵呵的谦虚着,两家的长辈就这么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三个年轻人也只有默默的低头喝茶,“这年轻人喜欢闹腾,泽儿,带着连理和连枝去花园里走走吧。也好散散心。”
越泽领命,带着司连理和司连枝出了厅堂。刚出来司连理冷笑,“不知道越公子的伤可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