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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不会动手，百分之百。”
陈木转动着酒杯，看穿一切的表情。
安红把杯里的酒喝完，酒精让她冷静下来。
她沉思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就像你事先设想的那样，现在是‘历史真相’失窃的紧张时刻，他应该不会节外生枝，主要来招惹你只会让事情变复杂。”
安红又皱起好看的眉毛，说：“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断定，李察百分之百不会动手。他和寻常人不同，做事不一定会依循常理。”
“但他终究还是个普通人。”陈木摇摇头，“心思太明显了。”
安红怔了一下。
联邦调查局历史上最年轻的秘书长是普通人……这种话，恐怕也只有陈木说得出来。
李察的心思？
“你是说，他想借机来打压你的心思么？”安红问。
“不对。”陈木把酒瓶挪到安红面前，示意她自己倒。
安红提起酒瓶的时候，听见陈木说：“他不是想打压我，而是在试探。”
“试探？”安红有些不太明白。
桌子对面，菲儿也好奇地张大眼睛。
“是的，试探。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打消对我的怀疑。”陈木说。
“什么！”
安红手一颤，酒洒了几滴到桌上。
他们冒险去偷“历史真相”，想把李察的注意从陈木身上引开。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让陈木和这件事，完全撇开关系，不引起任何怀疑。
为此，陈木和安红，都做了不少努力。
敲打公子哥，让菲儿做伪证，篡改录像，把目标引到隐墨商团身上……
做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打消李察心中的怀疑？
这可是要命的事！
“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好，只不过李察生性多疑。”陈木说，“他从录像中的背影里，看出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地方，所以产生了怀疑。”
陈木在行动的时候，有考虑到监控摄像头的因素，不仅遮了脸，还改变了一些走路姿势和身形。
可即使是这样，仍然有些许的相似，很细微，一般不会被察觉。
就连对陈木相当熟悉的楚云翳，也没有任何发现。
可李察看了出来。
他是个多疑的人，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尽管陈木和安红做了那么多努力，一切证据都表明陈木和此事无关，李察还是保留了那一分怀疑。
于是……
“他在礼堂中，对我做出了试探。”陈木解释道，“他故意做出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是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和菲儿一见钟情。”
“可你挺身而出，已经够了吧。”安红还是觉得，陈木做到要和整个联邦为敌，有点太过分了。
“不，那样不够。”陈木摇头，“你想想，我给他留下的印象是什么？”
“冷漠，果决，疯狂。”安红轻松地说出三个形容词，这是陈木给所有人的印象。
“我这样的人。”陈木指了指自己，“如果会爱上一个人，那么，就一定会做到那个地步。”
安红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这么一想。
的确如此。
陈木是个视生死于无物的人。
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为了心爱的人和整个联邦对抗，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李察相信，我是真的爱上了菲儿。”陈木继续说。
桌子对面，菲儿呆住。
她忽然意识到。
陈木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奇怪。
“好吧好吧！”安红被说服了，但还是抱怨道，“那你做做样子不就行了嘛，偏要动刀吗？那一刀下去，我以为你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那一刀……”陈木笑了笑，带着些深意。
……
礼堂。
所有富豪名流都被带走了，他们将面临连夜的审问。
方仲闻试图帮他们求情，却遭到了李察严厉的拒绝。
“历史真相被盗，你这个军区长，也脱不了干系！”李察一句话，怼得方仲闻哑口无言。
他不敢再招惹李察，拉着楚云翳到角落诉苦。
“兄弟，我这次帮你，可是倒了大霉啊！”方仲闻愁眉苦脸。
“辛苦你了。”楚云翳宽慰道，“等这件事结束，我送你一瓶火龙丹。”
“火龙丹？”方仲闻脸上的愁容稍减，“这可是你说的啊，一瓶！”
火龙丹这种东西，能够临时提升武者的实力，对于全军大比，是有大作用的。
但配方一直掌握在内环那几个军区手里，概不外传，外面这些军区，可是眼红很久了。
偶尔流出来一颗，都会引起一番争抢。
楚云翳出手就是一瓶，堪称豪礼。
“不过老楚，我得说你两句。”方仲闻话锋一转，说，“你把全身家当都压在这陈木身上，我觉得可不明智。”
“他是个天才。”楚云翳说。
“这我知道，十七岁就能打得过四阶武者，能不天才吗？”方仲闻摇头，“但他身上的谜团和麻烦太多，性格又极端，就像是一把锐气逼人的剑，能伤敌，但一个不小心，你也会被那剑光伤到啊。”
楚云翳沉默不语。
方仲闻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收手，放弃他，还来得及。大不了来年再找个人，天才嘛，这年头到处都是。”
楚云翳还是不说话。
这时。
李察忽然叫了一队士兵回来，让他们对着地板取证拍照，闪光灯咔咔地响。
楚云翳和方仲闻对视了一眼，走过去。
士兵们拍照的地方，是陈木刚刚留下的那道刀痕。
“这是在干什么？”楚云翳心里咯噔一声，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资料库的大门是被切开的，我看像是刀痕。刚好这里也有刀痕，拍照发回去，让痕迹专家检测一下。”李察说得很轻松，仿佛这只是一次随意的调查。
声音落在楚云翳心里，却像是重锤。
“怎么了？”李察看着楚云翳，“楚中校是不是也觉得，陈木挥出的刀痕，和资料库大门上的刀痕，有点像？”
“我看不出来。”楚云翳勉强答道，声音干涩。
他侧过头，方仲闻对他摇摇头。
方仲闻的话，再次回荡在楚云翳心里。
现在放弃陈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