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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神。”陈木说。
神明显愣了一下。
陈木笑得更加自信：“神会有这么多情绪么？简直就像是个普通人。”
“……”
“不，你连人都算不上，外星怪物而已。让我猜猜，你来自哪个星球，火星么？还是冥王星？”
陈木一边说着，一边旋转断刀，将其变回短刀的形态。
他双足一蹬，再次冲向对方。
“当！”
短刀的刀尖和神的手臂相碰，爆出明亮的火星。
“破！”
陈木一声大喝，另一只手拍在刀柄上，“屠魔万千”的力量全开，集中在刀尖上。
星力光芒明亮得仿若太阳，一滴墨汁般的液体飞溅到陈木的脸上。
“如果你是神，又怎么会流血呢？”
陈木大笑，握刀再攻，上下翻飞，短刀仿若蜂群将对方包裹。
“蝼蚁！”
神再一次将陈木击退。
他手上的伤实在微不足道，已经恢复如初。
相比之下，陈木的状况就惨烈得多，浑身浴血，四肢都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骨头像是断了。
神不一定是神，但他的力量恐怖，远超陈木。
神的脸上没有表情，居高临下望着陈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在犹豫，要不要杀了陈木？
“五百年前，我见过你。”陈木忽然说。
他想起来了。
五百年前，他也是这样，杀尽了所有怪物。
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个自称神的东西。
那时候，神也宣称陈木是他的创造物，要陈木向他效忠。
陈木当然拒绝。
就和现在一样。
历史在重演。
“你……”神转身回到王座坐下，“果然还是选择了同样的路。五百年，你拒绝了无数次。”
陈木沉思片刻。
恍然。
“原来是这样。”陈木说。
他彻底明白了。
人类的猜测并没有错，眼前这人是外星来的生物，他就是为了测试“星力”而来的。
准确地说，他是想要培养出一个绝强的奴仆。
他选择了陈木。
可他只能操控陈木的成长环境，却不能操控陈木的内心。
陈木拒绝了他。
一个不听话的棋子，当然不能用。
他只好将陈木毁灭，重新来一次。
然而……
陈木依然拒绝。
一次，又一次。
整整持续了五百年。
陈木的答案，一次都没有变过。
“这一次，你的答案依然是拒绝么？”神再一次问。
“我拒绝。”陈木说。
“即使她们会死？”
神一挥手，一面镜子般的东西出现在陈木面前。
镜面中，是地上的景象。
潮水般的怪物推倒了城墙，冲进地下城。
刘璐、安红、苏荷、菲儿、颜雨……全部被怪物抓住。
秋水王长明等人在怪物群众拼杀，但只是徒劳。
“我最后问你一次……”
神举起手，毫无疑问，只要他将手挥下，刘璐等人就会被怪物撕成碎片。
他的话没有说完。
手刚刚举起。
一道弧光骤然闪现。
斩断了神的手腕。
陈木出现在神的面前。
双方的距离不过半米。
陈木盯着神的脸，眼中是血红的杀意。
手中短刀狠狠挥下。
目标不是神的头，却是他的小腹处。
既然神不是神，而是外星来的怪物。
那他和底下的那些怪物，应该有着相同的弱点。
脑袋。
藏在小腹中的、真正的脑袋！
“你还没有放弃？”
神发出嘶哑的笑声，瞬间重生的手掌转回，反扣住陈木持刀的手。
陈木一言不发，果断松手。
短刀落下。
他用左手接住，划过一道弧线，斩向神的脖子。
可神的肩膀上忽然冒出一只血手，抓住短刀的刀身。
“变。”
陈木吐出一字，手中短刀变化。
长刀形态。
“徒劳！”神大笑。
“追魂”之前就被折断了，变成短刀的时候还能拥有刀尖，可一旦变作长刀，依然是断刀的模样。
长度根本不够斩到神的脖子。
“是吗？”
陈木手臂爆开，星力光芒猛地暴涨，疯狂涌入到刀身上。
长刀的断口处一片晶莹……
他用星力，构筑出了断掉的那截刀身！
长刀斩断神的脖子。
神的脑袋飞了起来，闭上了嘴巴。
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斩断肩膀上的脑袋，对他来说不是致命伤。
但仍然会在短时间内，影响他的行动。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但陈木显然就是冲着这一瞬间来的。
长刀没有回手，直接下劈。
沿着神的肩膀，斩下。
斩下！
他的目标，是神小腹中的脑袋，真正能杀死神的地方！
“啊啊啊啊！”
神发出惨叫。
身躯扭动，一边阻挡长刀下劈的力量，一边挥舞双手，向陈木发起进攻。
陈木一动不动，任由神的手砸在自己身上。
他已经快要死了，但紧握刀柄的双手稳如泰山，做着唯一的动作。
斩下！
斩下！
斩下！
“嗤！”
长刀已经斩开了神的半个身体，再往下，就到了神的真正致命处——藏在小腹中的脑袋。
但在这个时候，长刀的力道已经用光了，无法再往下。
“哈哈哈哈！”神大笑起来，“终究是蝼蚁，还想弑神？”
陈木没力了，他看向镜子那边。
画面中，刘璐等人尖叫不已，怪物已经抬起手，马上就要将他们杀死。
到这里就结束了么？
和这五百年来经历的一样？
还是同样的结局？
……
不！
还没有结束！
刀还在我手里！
我还有力量！
五百年前来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全部涌入陈木的脑海。
一次又一次。
他在人类社会中成长。
他光芒万丈。
他斩杀怪物。
他站在这个自称是神的东西面前。
每一次，他都拒绝成为奴仆，他都持刀而战。
但每一次，他都被神杀死。
一共是……
四百九十九次……
四百九十九次啊！
太多了！
陈木猛地睁开眼睛。
新的力量在体内发芽，成长，汹涌。
过去五百年，积攒的生死体验，在这一刻爆发。
经历了四百九十九次的死亡……
这一次。
我向死而生。
我要活！
前所未见的光芒从陈木身上涌出，淹没一切。
“戮仙灭神！”
神没有眼睛，否则一定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大。
“怎么可能！”
“这是……”
“这是……”
“这是我都还没有掌握的力量！”
“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区区人类身上！”
哀嚎惨叫声中。
陈木的刀斩下。
像是斩在一块豆腐上。
寂静无声。
璀璨的光芒消失。
神闭上了嘴巴，落在地上。
他的身躯已经被斩成两半。
陈木站在那里，手握着流光般的长刀。
“别说你不是神。”
“就算真的是神……”
“又有什么杀不得？”
随着这个外星首领的死亡，地面上的怪物跟着失去力量，通通消失不见。
黑色巨舰从空中坠落。
“轰！”
地面上的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陈木从战舰上走出。
天上再次现出阳光，金灿灿的温暖光线落在陈木身上。
陈木笑了笑。
他看到了人群中的刘璐，也看到了其他所有人。
“结束了。”陈木说。
人类蜗居在黑暗里，蛆虫般的日子。
五百年。
在这一刻。
通过陈木手里的刀。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