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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公子,您不能进去……浩公子……”
“滚开!”
陈浩踢开门,冲到陈维的面前,重重地狠狠敲了两下桌子,把桌子敲得砰砰响,然后愤怒地咆哮,“陈维,你说好要送我出城的!为什么现在还是无动于衷?”
陈维愣了下,然后耐心地解释,“衅,不是我不想送你出去,而是现在灾民太多了,不方便出去。”
“我不管!老子今天就要出城!老子要回府城!这鬼地方老子不想再呆了,老子要回去!”
陈浩愤怒地咆哮。
陈浩前几天就知道县城有大量的灾民涌入,而且有些灾民还得了瘟疫。
瘟疫是会死人的!
只要有一个人得了,那死的人就是成千上万!
说句不客气的,整个县城的人都可能死绝!
所以陈浩慌了,强烈要求离开。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陈维还是无动于衷,陈浩就怒了。
“衅,真不是我不想送你走,实际上,我是真的没办法!”
陈维无奈道,“城门外已经聚集几百个灾民,要是打开了城门,你确定能平安冲出去?还有,这些灾民有些是得了瘟疫的,你就不担心被他们感染?”
陈浩的情绪平稳了些,却还是不高兴道,“那就没有别的路走了?”
“有倒是有,但是那条路离府城更远,还要借道去别的县城。但我不建议你去,我们县城都来了这么多的灾民,其他地方的灾民肯定更多。你就这样上路的话,很危险的。”
陈浩也不是傻子,明白只要在路上呆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
特别是现在瘟疫在灾民中流传,上路就更危险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烦躁地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县城也不知道涌入了多少灾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得了瘟疫。要是不跑,那我们也被感染了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
“呵呵,这个你不用担心。”
陈维笑道,“我打算过段时间搬到庄子里去。庄子里有足够的粮食,到时候把庄子门一关,闭门谢客,抗个两三个月是没问题的。”
陈浩不高兴道,“也就是说,只能躲在庄子当缩头乌龟?”
听到缩头乌龟几个字,陈维的嘴角抽了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灾民我们不怕,怕的是瘟疫。为了小命着想,我觉得呆在庄子里还是比较保险的。”
“行吧,我再考虑一下。”
陈浩回去之后,又将这件事情跟陈燕说了一遍。
陈燕愁眉不展,“哥,真要留在这里?其实我有些担心,万一城门没有守住,被灾民攻破了。那些灾民中可有逆贼,他们烧杀抢掠,我们可是他们的头号目标。
到时候就算是我们留在庄子里,那庄子能守住吗?府城有军队守着,我们回去了也安全。”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出城上路?”
“这……”
陈燕却又犹豫了,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好选项。
陈浩扒拉着头发,烦躁地说道,“这个又不好,那个又不好,到底要怎么样?该死的,我们就不应该过来!”
“哥,要不我们先看看情况吧。要是灾民真的攻破了城门,那我们就一定要离开了。要是没有,其实呆在这里也挺好的。”
“行行行,你决定!”
……
街道上空空荡荡,行人稀少,都是匆匆而过;
两边的店铺房门紧闭,没一家开门。
马车行驶在路上,车轱辘发出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
宋明珠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街道,心中感慨万分。
前几天,街道上还人来人往,店铺林立,小摊极多,嘻笑声,打骂声,讨价还价声音,还有儿童的哭泣声交杂,热热闹闹。
如今才几天过去,竟然变成这样一幅情景!
又走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看到有开门的店铺了。
不过,店铺门口却挤满了人,把店铺门口都挤得满满当当,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别挤,别挤!大家都排队,全部排队!不排队的不许买!”
“哎,我说你呢!你给我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
“先让买到的人离开!别给我堵着门!让开!”
随着店铺伙计的大声呵斥,队伍总算是让出了一个仅供一个通过的小路,让里面的人先离开。
买到东西的人费尽了千难万险,总算是出来了。
“哎,现在的粮价涨得太可怕了!竟然要20文一斤了!”
“是呀,前几天才10文钱一斤,现在竟然涨了一倍!”
“哎,没办法,现在卖粮的就那么几家铺子,其他铺子都关了。现在要是不买的话,过段时间可能会涨更高。”
“刚才我进店里,跟掌柜的说买100斤,那掌柜的差点把我轰出来。说是一人只能买10斤,多了不给卖。”
“10斤?那能吃多久?我家人口多,两天就吃完了!”
“哎,没办法,人家掌柜就不卖,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乡下买点?乡下粮食才多,要是他们肯卖,多出点价格我也愿意。”
“对呀,乡下人手里有粮,价格也没那么贵。”
“现在乡下粮食也不便宜了,据说至少18文。”
“那也比20文的便宜,到时候多买点存起来。唉,都怪那些该死的灾民!要不是他们带来了瘟疫,我们至于连粮食都买不到?”
“可不就是!真是害人精!得了瘟疫还到处乱跑,害人又害己!”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也是没办法。要是不跑的话,难道活活等死?”
宋明珠在车上,听到了几个男子的议论声,心道县城估计是要乱起来了!
宋明珠没在这里呆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这次,她经过的是一家医馆。
医馆里的人虽然没有米铺那边的多,但也不少。
宋明珠正要离开,就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匆匆跑过来,冲进了医馆里。
“大夫,快救救我儿子!”
医馆里的大夫走了出来,见这妇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许久没洗澡的馊臭味,脸色瞬间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