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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歌忍无可忍,狠狠撂下车帘,命哑七直奔刑部。
刑部下设四司,除了叶清华所在的都官司,皇城内的治安大多由司门司主管。
凤天歌赶到司门司之时刚好何师爷也在。
依着何师爷的意思,这事儿上面放话下来,别管。
凤天歌了然,必是北冥渊的主意!
而她也料到,何师爷当不是刚好也在,十有八九是丁酉派过来在这里候着她的。
既是刑部无能为力,凤天歌自不会强人所难。
再回玄武街,台上已经演到‘玉婵’因‘小相爷’不肯替她赎身,一怒之下捅了刀子!
凤天歌弹指过去,支撑高台的四根木柱‘砰然’断了两根。
台上台下一片惊呼。
未理这些痞俗不堪之人,凤天歌直奔卫世子府。
金翠楼三层,归梦阁。
胭脂侧身倚在窗棂旁边,清冷眸子盯着凤天歌的马车扬长而去,方才回眸。
“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编排你,他们就不怕卫世子生气么。”胭脂娉婷走过来,看向桌边端直而坐的女子,颇显怒色。
“玉婵没做过,不惧这些。”对面坐的,正是玉婵。
一头青丝以数枚指甲大小的珍珠绕起,鬓角配着玉簪,玉婵看似淡定开口,落在桌上的手却紧紧攥着,骨节泛白。
身为女子,即便曾委身于青楼,名节也一样重要。
“你能想开就好。”胭脂并不认识玉婵,但她知道卫子默,更知道卫子默与凤天歌的关系。
因为这层关系,她便特别注意卫世子府里的人。
之前得到消息,玉婵偷偷从世子府出来去了普宁寺欲削发为尼。
她觉得,这是个机会。
于是她亲去普宁寺劝回玉婵,更将她安顿在金翠楼旁边一间民宅里暂住。
还有就是,她把只有四海商盟的人才知道的密道,告诉给了玉婵。
“我无所求,便也没什么想不开。”玉婵松了手,苦笑,“这些人无非是想用我的事羞辱世子,可惜他们打错算盘了,世子根本不会在乎……”
说好的无所求,玉婵却红了眼眶。
若真无所求,又何必用遁入空门这种方式寻求解脱?
胭脂不以为然,却也不点破,“虽然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但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你我同病相怜,便该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玉婵抬头,眼中透着感激,“多谢姐姐收留我。”
“既已结拜姐妹,你这么客套姐姐可是要生气的。”胭脂轻浅抿唇,抬手拉住玉婵,“别想太多。”
“我不会。”事到如今,她还能想什么?
又或者她本就不该多想,卫子默就像是天边最耀眼的那颗明星,自己卑微如尘。
如何,又怎配宵想……
世子府门外,凤天歌纵身跳下马车直冲进府里时,卫子默就坐在正厅。
未入厅内,凤天歌就已经能感受到打从卫子默身上散出的勃然怒意,森凉寒冷的气息犹如冰锥使得整个正厅的温度都降到冰点。
“玉婵呢?”凤天歌纵步而入,急声问道。
卫子默抬头,血眸赤红。
“你都知道了?”凤天歌自知问的多余,她身处皇宫尚且知晓,卫子默如何不知。
更何况整场戏萧文俊就是给卫子默准备的,无论怎样他总能有办法能让卫子默知道。
卫子默低下头,左袖微荡,右手紧握扶椅,“玉婵早在半个月前留下字条,说是回卫……只是我派去找她的人至今都没有消息。”
“难怪……”凤天歌想说难怪她两次来府上都没有看到玉婵,“你先别担心,我亦会派人去找。”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卫子默突然起身,眸色肃凝,“玉婵跟子显,我想拜托给你。”
“你要干什么?”凤天歌下意识站到厅门位置,“你不是萧文俊的对手。”
“那要打过才知道。”卫子默声音低沉,杀意大盛。
凤天歌断不会放卫子默出去,“萧文俊修的是邪功,可御尸鬼阴毒之物,他内力之浑厚在我三倍之上!倘若你我联手能胜他,哪怕只是有机会能胜他,天歌都会义无反顾跟你一起去,可是不能!”
“我要去。”看着卫子默几近癫狂的表情,凤天歌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玉婵跟卫子显在他心里,没有不同。
“玉婵一直都以为,你并不在乎她。”想到彼时玉婵眼中失望,凤天歌莫名心疼。
卫子默沉默半晌,“我只是……不想拖累她。”
眼见卫子默的身体从自己面前倒下去,凤天歌长叹口气,俯身接稳,“你既不想拖累她就别去送死,不然你可是拖累她一辈子了。”
最近这段时间,凤天歌身上的宝贝很多。
之前因为苏狐救过四医,四医为求报答私下里去找苏狐,奉上厚礼。
苏狐倒不是瞧不起那些个瓶瓶罐罐里装的玩意,主要是他的血能解百毒,他要那些玩意有啥用。
然后四医就都难住了,不送,欠着救命的情。
送,毛用没有。
这就尴尬了。
最后苏狐表示你们要真有心送,就每人把那些宝贝凑个整数送给凤天歌。
四医也不含糊,非但每人凑够二十样压箱底的宝贝交给凤天歌,更向苏狐承诺,只要苏狐开口,他们随叫随到。
此刻将卫子默扶回座位之后,凤天歌犯难了。
该把卫子默安置在哪里,才最安全……
且说在发现雷伊手臂上那条御尸线之后,容祁直接将其带回世子府。
此时凉亭,主仆二人一坐一站,在等人。
出乎意料,他们等的那人居然真来了。
非但来了,还带了两坛酒。
看到萧文俊一刻容祁拍案而起,“萧兄,你不厚道!”
对面,萧文俊无一丝诧异,微笑将其中一坛酒递给容祁,“文俊对别人或许有过不厚道的时候,但对容兄你,从未有过。”
容祁没接酒坛,直接把雷伊胳膊拽过来。
小伊伊没太准备好,差点儿摔倒。
“这是什么?”容祁气哼哼问道。
萧文俊瞄了眼雷伊手臂上那条若隐若现的黑线,狭长细目微微眯起,“容兄知道这是什么?”
多少人试探容祁,可有一人成功过。
“不知道!”
“这是御尸线,不知萧公子为何要在雷某身上种这种东西?”雷伊也不知道,但容祁告诉他了。
萧文俊没有否认,视线转向容祁,胭脂色薄唇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因为你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