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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慢走哈!以后再有需要的话,就来敝铺惠顾哈!”当兰儿丢下银子之后,老掌柜亲自送出门,前后态度截然不同。
兰儿无语的摇了摇头,她倒不是很在乎,这个老掌柜的势利,因为在后世生存过的兰儿,更加能体会到没有钱的无奈。
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一身素衣出门,却一身灰尘的回家,刚进院子,只见婉贞独坐在门槛上,小声地啜泣。
婉贞!
听到姐姐唤自己,婉贞带着一脸苦相哭得更猛烈了!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婉贞和爹爹们了!”婉贞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兰儿,用力地扎进怀里,仿佛要扎进兰儿的身体里去。
弟弟们也从院里各处跑来,把兰儿紧紧的抱住。
“姐姐怎么会不要婉贞和爹爹们呢?好了,傻妹妹、傻弟弟哈,咱不哭了哈,药姐姐抓回来了,去给爹爹煎药吧!我去看爹爹!”兰儿安抚了几句,然后将药递给婉贞。
兰儿走进房内,只见慧征身上裹的被子连连蠕动着!
兰儿连忙掀开被子,只见惠征满头大汗,黄豆大的汗珠一串串地滴落在床榻上!
脸颊绯红,一直红透脖子耳根,嘴里说着胡话,时不时地有气无力地唤着兰儿……
兰儿吓坏了,听见惠征的呼唤心疼不已、噙着迷离的泪眼应答。
“爹爹,兰儿在,兰儿在”。
兰儿给惠征喂了几口水,让弟弟们换来湿毛巾,再次叠在爹爹的额头上,吩咐弟弟给将爹爹的被子敞开,不许给盖被子。
看完慧征,兰儿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然脏的不成形。
“唉。。”兰儿叹了一口气,烧了些开水,洗簌沐浴一番,便合衣上了床,翻来拂去,看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分。
半夜时分,爹~爹,一声恸哭,从堂屋传来,惊飞了明月。
不好,兰儿顾不上许多,踏上布鞋,披上了一件袍子便朝堂屋奔去!
婉贞和弟弟们早已哭成一团,又惊又吓地嚎叫着“爹爹”!却见惠征憔的手臂,斜拉着帐钩,四肢不停地抽搐。
“爹爹!”兰儿见状也受到了惊吓,她迅速地镇定下来,轻声地唤着。
惠征看到兰儿的时候,瞳孔已经放大,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也什么也说不出来!
兰儿赶紧将慧征的手抓住,朝脉门按去,还没有等兰儿细诊,惠征忽然打了一个摆子,便瘫了下来!
兰儿见状,心中一惊,伸手探向慧征的鼻孔半响,终究还是放下手,呆坐在床榻之上。
爹爹安静了下来,失声的弟妹们也安静下来,堂屋在夜晚安也静了下来……
“长姐,爹爹怎么了?快告诉贞儿,爹爹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婉贞回过神来,问道。
“唉。。爹爹这是身子骨差,热毒已经侵入肺部,导致胸腔受压,一时挺不过来,去了!”兰儿有点伤感的回道。
对于兰儿来说,惠征和自己只不过交往几日的工夫,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充其量也就是原主的因素。
所以惠征的死亡,对于后世的医生兰儿来说,是常见的病例,太正常不过了的。
而对于婉贞和小弟们来讲,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就见原本安静的堂屋,顿时一阵失声。
兰儿虽然和慧征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毕竟父女一场,再说现在家里,老的老少的少,还要靠她来支撑。
想到这里,兰儿站起身来,将枯毙的慧征扶躺在床,整理一下他的衣着后,兰儿便静静的呆立在床边,静等天亮后,找人办理丧事。
天朝自古至今,死人是头等大事,更何况是像惠征这样有官身的满人死了,即便是有罪在身的罪官,那也是头等大事。
满清入关后,满人的地位高崇,一旦满人发生死亡事件,衙门里肯定要审理查核的。
所以,天亮之后,兰儿就报了官,镇江府衙门接到报官之后,立马就派了人过来现场勘察。
其实,慧征的病故前后,仵作一查就知道了,慧征死了事小,但死后一连发生的事情,就令人寻味了!
接到仵作的验尸报告之后,镇江府衙里,师爷朱绍清附在知府曹仁身前,低声说道:“大人,接到仵作老五头的回报,昨日子时时分,那慧征就病发死了!”
曹仁一惊:“怎么就死了呢,前日不是好好的嘛!”
“唉。。”朱绍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惠征看似活蹦乱跳的,但因为长期压抑在身,造成体内急火入肺!更因为前日大雨,打塌了屋梁,将慧征的腿骨压断,一下子引起了内火,加上救治不及时,也就死了!”
说完,朱绍清搓着双手,不禁连连摇头,感叹万分。
“呵呵,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就回天无力了,正好那件事,老夫现在还没有眉目,现在也不用发愁了!”曹仁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笑道。
“啊。。”朱绍清有点口呆:“东翁的意思是?之前东翁不是说,那惠征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嘛,择日,那边就要传来消息哈!”
说完,朱绍清朝着北方虚拱了下双手。
“嘿嘿,消息,哪来的消息哈!长毛势大,朝廷一下子失了那么多的地方,正想找替罪羊呢!要不是惠征是个满人的身份,嘿嘿,早就喀嚓了!”曹仁来了个斜刀的手势。
“那学生看那慧征每次前来,东翁可是客气得很哈,这。。。”朱绍清依然有点木滞。
曹仁划了划手中的杯盏,将那盏中漂浮的龙井,吹了个荡漾,低声笑道:“这个龙井新茶,委实不错,我这里还有一点,师爷回头也拿去品品哈。。。”
看着眼前的知府大人,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复,朱绍清先是有点不解,后来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个龙井价格可是不菲哈!
千里求官,可不就是为了财嘛!
想到了这里,朱绍清抚掌一笑:“东翁不愧是东翁,学生受教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