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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姚氏愣了好半晌,她可还从未见过国公爷发过这么大的火,但和自己的宝贝女儿的终身幸福比起来,这点火气又算的了什么?
姚氏掩面而泣,哽咽道:“老爷,伊瑶可是您的亲女儿啊!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那个腿残王爷,这不是葬送了她的终身幸福吗?”
“一个腿残的王爷能做什么?除了一个王妃的身份,就别说给伊瑶什么地位了,连传宗接代都是个问题,难道您要咱们的宝贝女儿一辈子守着一个腿疾之人吗?”
一直低头坐在一旁的徐伊瑶闻言,顿时羞红了脸颊。
哎呀!
她的母亲究竟在说些什么?怎么这种话都能讲得出来,臊不臊啊?
徐正清简直是怒不可竭!
“你当圣上是你爹啊!你说赐婚就赐婚,你说退婚就退婚啊!当皇上的不要脸面啊?更何况被退婚的还是十一王爷!是个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瑶儿早就过了适婚年龄,你这儿把婚期一拖再拖,圣上早已不满,你现在还敢提退婚,那不是等着掉脑袋吗?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的?”
“要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自己去找块墙撞死算了,别害了整个国公府。”
徐伊瑶满面羞惭的抿了抿唇,低头不语,这一切可不就是她自找的嘛?
“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诅咒妾身呢?”姚氏声泪俱下,道:“妾身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宝贝女儿着想,更是为了咱们振国公府的名声着想啊。”
“咱们振国公府的嫡长女若真的嫁予了那腿疾的十一王爷,那岂不成了全京师的笑柄,这让咱们振国公府的人往后要是出去了,怎么抬起头来啊?”
“那还不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jio!”徐正清气得直哆嗦,口齿都不清晰了,就连发音都变得奇奇怪怪。
徐正清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姚氏就更没有好脸色了。
看着自己的双亲纷纷吵得面红耳赤,徐伊瑶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父亲母亲莫要再争执了,此事女儿自有分寸。”徐伊瑶缓缓开口说道。
徐正清闻言,瞬间就不淡定了,睁大着眼睛看向了徐伊瑶,怒斥道:“你又想做出什么寡廉鲜耻的事情来?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徐伊瑶被惊得原本坐直的身子突然一歪,难道在她父亲的眼里,她有那么不堪,那么不知廉耻吗?
谁说不是?
试想有哪家的大家闺秀敢胆大到主动去找安仁帝赐婚?
徐伊瑶稳了稳心绪,苦笑道:“这事还得王爷自己开口,女儿打算找个日子去拜访一下十一王爷,先探探他的口风。”
一想到今天在宫门口和安成落的相遇,安成落表现出的那一种淡漠,就让她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虽说她现在巴不得安成落自己提出要退婚,可是这也事关她的名誉,换做以前安成落是这种态度,她还真得提心吊胆的怕安成落对她没了情意,会被退婚。
现在安成落那副样子,谁还愿意嫁给他?堂堂的一个王爷,沦落到无人愿意下嫁,真是无比凄惨,他还不得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嫁过去,怎么可能主动提出退婚呢?
可是现在他那副冷漠到不近人情的态度,就更让徐伊瑶看不明白了?
咋滴?
你一个腿残王爷还嫌弃起她堂堂的振国公府嫡长女了?
翌日,安王府便收到了来自振国公府的拜帖。
安成落是唯一一个以国姓立府的皇子,安仁帝亲笔题字,御赐的王府牌匾,可见当年的安成落有多么的受宠。
只是已经日上三竿,也没见安成落有丝毫起来的现象,这帖子回与不回,他也做不了主啊!万一因为此事惹恼了王爷呢?
又事关将来的王妃,江陵也怠慢不得,可把他给急坏了,王爷这几日太过反常,嗜睡的有些不可置信。
匆匆命人去宫里请了太医,江陵自己寸步不离的守在安成落的寝殿门口,不断的来回踱步,显得很是焦急。
“怎么还不来?”江陵皱着眉头自语道。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一名王府的小厮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往寝殿的方向走来,行色匆匆,老者的额头夹带着点点汗珠,气喘吁吁,可见走的有多急。
“江护卫。”老者一停下脚步,先是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才和江陵打起招呼。
“见过王太医。”江陵拱手行礼,连忙说道:“王太医可算是来了,叫江陵好等。”
“江护卫这么急叫小老儿来,可是王爷出了什么问题?”王仲连忙问道。
安成落自双腿残疾以来,有什么头疼脑热,一直都是王仲连在替他诊治,王仲连也十分乐意,更是尽心尽力,安成落虽说已经失去了圣宠,但再怎么说,以前安成落还是十分照顾他们这些下属的。
再者说,王仲连是真心觉得安成落可怜,简直是可怜到令人一想就替他觉得心里发酸。
想想他以前是多么意气风发啊!
真是树大招风啊,身为皇子就不该过得太春风得意。
招嫉!
安成落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说安王府也有医者,但那些普通的医者又怎么能比得上太医院的太医。所以王府里的医者大半都只是处理一些小伤小病,更多的只是替王府的下人看病。
而这也是整个王府上下,在知道安成落的脾气变得十分诡异之后,依旧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
等闲之时,王爷对他们这些下人是极好的,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要惹得王爷不快。
下人们也是一群激灵人,懂得投其所好,要说惹得王爷不快这种事情,真是少之又少,小祁子还真只是一时倒霉,才去触了王爷的霉头。
“出大问题了,王太医。”江陵神色古怪的说道:“近几日王爷太过反常,我总觉得他没什么精神头,而且啊,嗜睡!昨日睡到巳时方起来,昨夜戌时就歇下了,你看现在都已经过了午时了,王爷还不见起。”
“嘶!怎会睡这么久?正常人一般睡足四个时辰便够了啊。”王仲连倒吸一口凉气,也大感疑惑。